剩下四人面面相觑,又各自分了两组,随着叶小枫的一声令下,一行十四人终于从别人家的营帐里昂首扩胸地走出来了。看那气势,应该还能从铜锣湾再砍回去。
帐外的空地上,之前的那么多人也都自觉离场了,此时只剩下原本就属于这处营帐的那十多人,还等在原地。看到帐幕掀开,以刚才教育了大伙儿的那个军官为首的这些人走出来,挥一挥衣袖,没有带出来一件物什,这些人的心里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大家彼此对了一眼,似乎都在庆幸这位严厉的长官并没有翻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东西。
一脸人畜无害的叶小枫又上前与这些人寒暄了几句,就带着自己人离开了。走之前,还冲那个被自己摔了一下的男人和煦地微微一笑,让那人脸上的笑容一下子便收敛起来,下意识打了个寒噤,连忙把头低了下去。
“刘大哥,那个男人为什么冲你笑?”小月快走几步,靠近叶小枫身边,或许是职业习惯,恰到好处地错后了半只脚,亲昵而不是尊敬。
对于小月的警觉,叶小枫倒是有些小小地惊讶:“哦?你看到了?不要在意,那只是个GAY。”
“什么?”
叶小枫脱口而出之后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又说错话了,不过这次花卷不知道是不是开启了宕机模式,对叶小枫的失言熟视无睹。他暗自庆幸一下,想了个更加浅显的措辞解释道:“那个男人他~喜欢男人。”
“哦?你怎么知道的?”
叶小枫有些惊讶地看了小月一眼,随即旋然一笑,自问了一句,在古代,这种事情很正常吗?好吧,她只能理解为,或许是因为小月出身风月场所的关系,对于这样的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
“你注意到那人的发冠了吗?很显然是经过修整的,边缘处的用红色的细线包了一圈,显得与旁人不太一样。虽然那可能是他妻子为他缝制的,但是从他的年纪来看,这个可能性很低。”叶小枫有些受不住小月的那种眼神,快速地解释道。
对叶小枫的这个解释,小月也提出了她的质疑:“就因为这个吗?我以前见过的男子也有专门在发式上做修饰的,看起来斯文,但是那些人进了青楼就完全与人前是两个模样。”
可能是察觉到自己失言了,小月把小小的红唇藏进了银牙之下,看起来楚楚可怜的模样,叫叶小枫有些不知所措,为了缓解尴尬,只好继续解释。
“当然,你可以这么说,但是这个人包发冠的手法略显粗糙,不像出自女子之手,另外他的红线与他们军装里衬的线是一个材质的,懂吗?身上有皂香,铁甲之下的衬衣是新换的,外面的皮带之下还系着绢带,请问你在别人身上看到绢带了吗?当然没有,他们只是来喝酒的,连剑都没带,系绢带做什么?——为了好看。这些都可能是巧合,我知道你还不信,好吧,告诉你一个难以启齿的原因,就是~那个人在我刚进去的时候就对我的屁股下手了,随后才转移到别的地方,所以我送了他一个教训。”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听完叶小枫的解释,小月忍不住笑出声来。
“为什么他只摸了你,没有摸我?”突然冒出来的柳溪把两人吓了一跳,叶小枫暗骂了一句,打趣道:“没准你下次就能碰上个喜欢五大三粗的,我保证不和你抢。”
“行了,我们只有一个时辰,散开行动吧,注意安全!”
叶小枫一声令下,十四人的小队立刻化整为零,散入这方偌大的军营中。因为是夜间,主帐中又有酒宴,所以在除了职守营地的士卒之外,在周围游荡的军士也有不少,连日的战备看起来也让这些将士身心俱疲。这倒是给游散在军营中的叶小枫等人制造了不少便利。
……
“你是故意的吧?”小月在众人走散之后才再次开口问道,“我看到你自己走到他前面让他撞了你一下,所以你是故意靠近那个人的吗?”
叶小枫头也没回,红着耳垂催促道:“快点走吧,我们要去的地方最远,你可别在这里走散了。”
……
新军的营地确实不小,之前叶小枫所在的那个营帐位于整个营地的东侧,现在只不过是要绕过一个小山丘,前后大约五里地,便废了叶小枫不少的功夫。他突然有点后悔,为什么当初要把集合地点定在那里,不过想想己方对于新军营房的布置陌生得一匹,要是随便走被人发现八成要玩犊子,也就释然了。
期间,小月还几次提醒叶小枫周围哨岗的位置所在,帮叶小枫找到了一条还算不赖的潜入路线。他倒是想感谢一下花卷派来的这个辅助,可惜花卷不知道怎么了,从自己进了营帐之后就一直没了反应——这大概就是单线联系的悲哀之处。
他没时间去思考花卷到底出了什么状况,而且那也超出了他能理解的范畴。现在的当务之急便是找到那处囤粮的军帐,然后点一把火。
两人一路避开了巡逻士兵的必经之路,在一群长得一般无二的帐篷之间穿梭着。就在小月准备继续往前绕过眼前的营帐之时,她感觉自己的手碰到了一个温热的东西,仿佛触电般想要收回来,没想到反手被叶小枫的手掌包住了:“不是那里,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