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黎喃发出歇斯底里的一声嚎。
陆翊关切地固定住黎喃的行动，安抚着她的情绪，“乖，先把嘴里的糖果吐出来。”
她含糊不清地说，“吐不出来，粘在牙上了。”
“那让我看看你疼的那颗牙。”陆翊说道。
黎喃怎么可能会让陆翊看自己的蛀牙呢，蛀牙这个小东西这么丑，说什么也不能让陆翊看到，要让陆翊看到自己美好的一面。
思及此，她慌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含含糊糊地说，“不给看。”
两人争论了半天，最后还是没有让陆翊看那颗蛀牙。
俗话说，牙疼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这句俗话说的可太特么对了！
由于时间已经很晚，医院里只有急诊，牙疼这种小事情还需要忍到明天才能去医院，嘴巴里的那颗糖果，经过时间的推移，也已经融化。
黎喃捂着自己的左脸，蛀牙的所在地，牙疼的说不出话。
陆翊看着心疼的紧，网上倒是说有偏方可以医治牙疼，就是用花椒塞到蛀牙里，麻木了就不疼了。
一听花椒这两个字，黎喃吓得更疼了。
花椒可以说是时间上最可怕的配料，平常菜里放个花椒黎喃都受不了，更别提把花椒放蛀牙里，她不要，死都不要。
反正网上能试的偏方，都已经试了一遍，黎喃牙疼的症状貌似没有丝毫好转。
她像个小兽一般呜咽着，“陆翊，我牙好疼啊……”
陆翊的眼中都是焦急，但相对还是比较冷静的，“明天要么把这颗蛀牙拔掉，要么钻一下补牙。”
都到了这个时候，陆翊提出的居然是解决的办法。
“我不要拔牙。”黎喃发出又一声哀嚎。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能乱动的，而且拔了牙之后，她吃饭可怎么办啊，少了一颗大牙吃饭很麻烦的。
陆翊哭笑不得，“可以装一个假牙的，跟真牙长的一模一样。”
“不可能，没有假牙会跟我的牙齿长得一模一样，我的牙齿是独一无二的。”黎喃抗拒着。
“嗯……我家十三独一无二的牙齿有二十多颗。”陆翊打趣着。
本来就是啊，自己的牙齿是自己的，装的牙齿是假的，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啊，黎喃对自己的牙齿，还是有一定执念的。
商量半天，也没商量出来个所以然。
她感慨，“陆翊，我才二十多岁，牙齿都出了问题，是不是等三十多岁的时候牙齿都掉光光啦？”
“不会的。”
“肯定会的，你看牙齿多脆弱，你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的牙齿，牙疼可疼啦。”黎喃作为过来人的语气说着。
陆翊真的要被黎喃逗笑了，微微颔首，说着，“嗯，我一定好好保护自己的牙齿。”
牙疼导致很难入眠，黎喃感觉自己承受了生命不能承受之痛。最后的解决方案是，陆翊留下来，陪伴黎喃渡过这别样的一晚。
其实黎喃不睡，陆翊是没有办法睡觉的，牙疼的时候，总想找人说说话，好转移注意力，让疼痛减轻一些。
她躺在床上，牙疼的一面挨着枕头，有点儿困，但还是睡不着，牙齿里就像是有一个电钻一般，没事儿钻一下，一下一下。
“陆翊……”
“我在。”陆翊立刻应道。
黎喃蹭了蹭枕头，带着撒娇地感觉说道，“你给我讲个故事吧。”
这种简单的小要求，肯定是要满足的。
跟哄孩子差不多流程，睡前故事是必须要讲的，陆翊就这么坐在床前，握着黎喃的手，语气平缓地讲述着故事。
故事的内容还挺恶俗，居然是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的故事，陆翊根据自己的记忆，勾勒着这个故事。
大抵是导演在故事这方面也很擅长？陆翊讲的绘声绘色的，黎喃听着都不禁沉浸在陆翊所讲的故事中去。
仿佛自己是上帝视角一般，在看着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发生的故事。
听着故事，慢慢的，黎喃有些困了，眼皮眨了眨，有点儿昏昏欲睡的感觉，伴随着陆翊讲故事的声音，她进入梦乡。
故事讲完之后陆翊才发现黎喃已经睡着，他宠溺地笑着，将黎喃脸上的乱发拨弄到耳后，还故意捏了捏她的脸。
没有在房间里停留许久，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顺便还带上房门。
外间的沙发，是陆翊最后选择的睡觉场地。
一夜无梦。
陆翊醒来之后，简单洗漱一下就进去看了眼黎喃，正好和黎喃的眼神撞上，她质问道，“干嘛偷看我！”
“因为你好看啊。”不得不说，陆翊最近的嘴巴还是挺甜的。
她面上一红，盘腿坐着。
“牙还疼吗？”
黎喃这时惊奇地发现，好像没有昨天晚上那么疼了哎，现在的疼痛是在忍受范围内的，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美好起来。
“陆翊，牙齿好像不怎么疼了哎。”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不用去医院啦？”黎喃开心地问着。
她的想法一向简单，疼的话就去医院，不疼的话去医院干嘛？浪费医疗资源。
这种任性的想法几乎是刚一冒头就被掐断，今天不疼不代表以后不会疼，万一以后再痛起来怎么办？
同样的疼痛不要经受第二次，在一个地方摔倒一次有教训就好。
一听到还要去医院，黎喃就变得苦兮兮的，医院很可怕的。
陆翊规劝着，“十三，其实医院也不可怕，医生护士可都是白衣天使，拯救人性命的呢，你说对不对？”
“对。”
“可是白衣天使要拔我的牙。”黎喃对拔牙这件事耿耿于怀。
偏生陆翊并不这么认为，因为按照黎喃的尿性，最后拔牙这件事应该是进行不成功的，钻牙的几率比较大一些，也就是俗称的，补牙。
既然是补牙，那就说明要把某些坏掉的东西修复，就好比电脑有了BUG，修复之后电脑才能运行的更加顺畅。
对于陆翊的种种言辞，黎喃听完之后觉得，好有道理！
于是，她妥协道，“好，那我洗漱一下，就去医院。”说完这句话，就拿着手机去了洗手间。
陆翊还奇怪，洗漱还带着手机干嘛。
她在洗手间捣鼓了好大一会儿，噢不，洗漱了好大一会儿才出来，出来之后的黎喃，神清气爽，仿佛是做好万全的准备一般。
“走吧。”
陆翊心里隐隐觉得哪里奇怪，但又说不出来。
医院，黎喃跟医生坦然自若的交谈，仿佛一点儿都不害怕疼一般，看到这一幕的陆翊，更奇怪了。
做手术的时候，陆翊怕黎喃一个人害怕，要求一起去，一旁站着可以帮她加油打气，顺便黎喃疼了还可以掐掐自己。
“不用，疼了的话我会自己讲的。”
？？？？？？
牙齿做手术，疼了还会自己讲出来吗？
拉锯战进行了三分钟左右，最后黎喃妥协，既然陆翊执意要跟来，那就跟着吧。
手术开始是打麻药，针头被硬生生掰弯，插进牙龈里，其疼痛不言而喻，黎喃嘴巴张着，手指微动，诊室里冷不丁地冒出一声，“好疼啊。”
吓得医生的手都差点儿一抖。
原来是黎喃早上趁着洗漱的功夫，录了个音，内容就是，“好疼啊。”
考虑到做牙齿手术没法讲话，这样疼的话还能表达表达。
于是，接下来的手术过程中，黎喃一觉得疼了就按播放，整个诊室里回荡着，“好疼啊，好疼啊，好疼啊……”
护士在一旁哈哈哈笑个没完。
做手术的医生忍无可忍，转身跟陆翊请求道，“可以把病人的手机收走吗？”
陆翊：“……”
“我做不了主。”
真的是有史以来，陆翊说的最窝囊的一句话。
陆翊成功领到医生的一个白眼，然后毅然决然地把黎喃的手机收走了。
没有手机的黎喃，宛若一条离开水的鱼，疼了之后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述自己的疼痛，陆翊无疑成为最重要的工具。
怎么形容呢，陆翊无意识的一句话，没想到真的成了真，疼的话就掐他胳膊，手术过程不长，也不短。
一通手术结束，陆翊的胳膊已经青紫一片。
护士关心地询问道，“要不要去看看胳膊？”
“不用，擦点儿药膏就好，谢谢。”陆翊婉拒道。
由于麻药的劲儿还没有过，黎喃说话感受到巨大的阻力，而且感觉自己左边的半边脸，都已经麻木，捏捏都不带疼的。
她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普通话说道，“留意，里看窝的脸似不似肿啦？”
陆翊乖乖地注视着黎喃的脸，很认真地说，“没有。”
“尊的没有挖？”
“尊的没有。”他故意学黎喃说话。
黎喃给了个爱的小拳拳。
陆翊是很了解自家十三的，宽慰道，“放心，你的盛世美颜还在。”
她很满意。
“只是你那如清泉般凌冽的嗓音不在了。”他调侃着。
黎喃对着陆翊的胳膊，嗷呜就是一口。
“咝。”他吃痛发出痛苦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