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
“嗯?”
一睁开眼,一张脏兮兮的大脸就映入了眼帘,正想大叫,一只黑黝黝的手又捂住了自己的嘴。
“别叫!小声点,不然会被人发现!”说完,金元宝松开了沾满俞木口水的手。
“呸,呸,你多久没洗手了!”俞木皱眉看向金元宝的手。
“昨天才洗的!”金元宝道。
“真的?”
“真的!干咱们这行的,手就是容易脏,我真昨天洗的!”金元宝信誓旦旦的保证。
见金元宝保证,俞木也没再说什么,感受着凉丝丝的清晨,感叹道:“你起的真早!”
“咱们现在就得走,不然被衙门里的人发现就糟了,这几天这些衙役们张狂的很!”正说着,远处就传来了泼水声。俞木与金元宝对视一下,默契的放慢了呼吸。金元宝往前走,俞木垫后,待二人从狗洞里钻出来后,才恢复了呼吸。
“一会儿干嘛?”金元宝问,
“去附近的酒楼,问问菜谱的事儿。”俞木说完,想到金元宝对此地比较熟悉,便问:“对了,你知道附近最大的酒楼在哪儿吗?”
“跟我来!”金元宝说完就领着俞木出了胡同,出胡同没走多远,就看到了众多小摊贩。
“包子!香喷喷的肉包子!”
“炊饼,刚出炉的炊饼!”
“窝头,热乎乎的窝头嘞!”
闻着香味,俞木摸了摸肚子,昨天只吃了个早饭,如今闻着香味,早就饿的不行了!金元宝也馋的不行,却扁扁嘴:“也就闻着香,其实不好吃!”
俞木摸摸怀里的两文钱,跑到包子摊前,问:“包子怎么卖?”
“两文钱一个!”
看着白白嫩嫩冒着热气的大包子,俞木咽了咽口水,又到炊饼摊前,问:“炊饼怎么卖?”
“两文钱!”炊饼的香气直往俞木鼻孔里钻,俞木强忍着,又到馒头摊前问:“窝头多少钱?”
“一文一个!”
“来两个!”说着,俞木拿出两文钱来。
“好嘞,来,拿好!”摊主从旁边拿了片洗干净的荷叶,包了两个窝头,递给了俞木。
“能分开装吗?”
“可以!”说着,店家就把两个窝头分开放到两张荷叶上。碧绿的还沾着水珠的荷叶上,是金灿灿的玉米面馒头,那馒头不断散发出甜甜的香气,引诱俞木。
拿稳窝头后,俞木又跑到金元宝面前,把其中一个递给金元宝。
金元宝愣愣的接过馒头,低声说:“谢谢!”
听了这话,俞木笑了:“昨晚不是说了吗,咱们是朋友!”
“嗯!”听了这话,金元宝重重地应了声,接着,冲着热乎乎的窝头狠狠地咬了一大口,嘴里含糊着:“真好吃!”
二人边走边吃,吃完窝头,也到了酒楼门前。看着装饰清雅的酒楼,金元宝扯扯俞木的衣袖:“这就是咱们县里最大的酒楼——风味轩!要不,咱们还是别去了吧,再被赶出来!”
正说着,一个眼尖的跑堂跑了出来,拿出扫帚,冲着二人喊:“哪来的乞丐,快边儿去!”
金元宝听了忙拉着俞木要走,俞木制止了金元宝的行为:“他说的是乞丐具体指的是你,不是我!”说完,上前一步。
然而,迎面而来的是跑堂的一扫帚:“滚!”
见俞木被扫出来,金元宝忍着笑,把俞木扶起,二人搀扶着远去。
“我就这么像乞丐?”俞木不可思议地问。
“你觉得呢?”金元宝反问。
俞木低头看了看自己,浑身的衣服已脏的不成样子,头发也乱糟糟的,乍一看,还真像个乞丐。
“这附近哪儿有水?我想洗洗!”
“这你算是问对人了,今天,你请我吃早饭,我请你洗澡!”
金元宝说着就领着俞木顺着路边走,一直走到了县门口,见金元宝眼看要带着自己出县了,俞木忙道:“出县?”
“对啊,县外不远处有条河,我经常去那儿洗澡!”
听了金元宝这话,俞木认命的出了县,跟着金元宝翻了几个小坡后,面前出现了一条小河。金元宝见到河,一个跃身,跳了进去,在河里游了几圈后,说:“其实我好久都没洗手了,现在,我洗澡时给你把手洗了!正好,顺便把也洗洗衣服!”
见金元宝有脱衣服的征兆,俞木立马转身:“你先洗着,我看看附近有没有野菜野果!”
说完,飞一般的跑了。
通往县衙的官道上,一辆马车缓缓行驶着,马车内,一俊秀男子手持书卷,似看着,驾马车的小厮则与车内的男子说着话。
“公子,清水县就快到了,要不,您在车里先把官服换上吧!”
“不急!”
“公子,这里可是张老贼的老家,县衙里肯定有麻烦等着咱们,万一他们不认您可怎么办!”说到这儿,那小厮似是急了。
“他们没那么蠢!”车内男子缓缓道。
“我听说张家人在这里可狂了!”小厮愤愤道。
“好了,赶好你的车就行了,此事本官自有定夺!”
小厮刚想再劝说一二,可刚拐个弯,就看到官道上冒出个人来,立马停了车,大吼道:“谁!”
俞木见眼前急停的马车,后怕不已,听到大吼后,下意识的说了声:“我!”
见俞木这态度,小厮立马下了马车,奔到俞木面前,居高临下道:“姓名!”
看着身强力壮的车夫,俞木咽了口口水,弱弱地说:“小子张青,姓张名青。”
小厮一听俞木姓张,立马冲马车里喊:“公子,张家人来拦车了!”
听了小厮的话,男子笑笑,下了马车,张家族人要真这么鲁莽就好了,不过,眼下还是小心些为好。
当看到拦车的人只是一瘦弱少年后,忙呵斥道:“麻异,不准仗势欺人!”
那小厮听到男子的话后,打量了打量俞木瘦弱的身子骨,忙后退一步,说:“你可别想讹我!”
男子见俞木一副弱小无助的样子,便问:“谁派你来的?”
听了男子的话,俞木满脸问号,忙回答:“没人派我来,都是误会!”
男子似是信了俞木的话,思考片刻后,说道:“张青小兄弟,我们正要去县衙,劳烦你给我们带个路。”
说罢,从怀里掏出几个铜板来,递给了俞木:“到了县衙,再给你十个铜板!”
钱?
这么点儿?
少虽少,但俞木还是折服在了铜板之下:“好的,但您能等我一下吗,我得和我朋友打个招呼。”
“行,我们跟你一块儿去!”男子笑的和善。
“这,我那朋友在旁边河里洗澡,需要翻过这小坡,马车怕是难走。”俞木为难道。
“麻异,你陪他走一趟。”
“行,小兄弟,走吧!”说着,麻异便走到了俞木跟前,看两人的架势,俞木也只能领着麻异去找金元宝,只希望金元宝已经洗完了!
刚翻过坡,俞木便大喊:“金元宝!金元宝!”
“我在这儿!”远处河里的金元宝听到俞木的呼喊,大声回应。
“我碰到个问路的,给我钱让我带路,我先回县里了!”俞木继续大喊。
“千万,千万,等一下!”一阵急促的声音传来。
没一会儿,金元宝便匆匆的赶了过来。金元宝一眼就看到了麻异那高大的身躯,心中虽害怕,但还是硬着头皮上前:“张青,这位是?”
“这位就是问路人,说是给我钱让我把他们带到县衙里。”俞木说着便把手中的铜板展示了下。
本来紧张的不行的金元宝,一听说是到县衙,心立马就落了地,又犹豫道:“我和你一块儿?”
俞木见金元宝这么仗义,忙说:“行,事成后,铜板咱俩对半分!”
于是,三人原路返回,到了官道上,金元宝一见马车前的读书人,忙哈腰大喊:“金元宝参见大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