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是你们仗势欺人吧!真不愧姓张!”谷正阳说完,便不再理张艾,只带着人往里闯。
张家众人见此也不怵,纷纷上前阻拦,一时之间,拉扯的声音传的到处都是,而围观的群众,见昔日威风凛凛的张家如今落得这副模样,都在围在一边看笑话。
有见事不妙的张家奴仆,偷偷溜回院子,直往张老太爷院子里奔去。如今这形式,恐怕也就只张老太爷能震的住了。
重病在床的张老太爷,听着外面吵吵闹闹,很是疑惑,毕竟自从儿子当了大官之后,张家就从没这么乱过。见有小厮来报,忙叫上前来问话。
“老太爷,您快出去看看去吧,这新任知府,带人来抄家了!”小厮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之前只有张家欺负别人的份,哪儿见过这阵仗啊!
“什么?抄家?”一听抄家二字,张老太爷险些晕过去,好端端的,怎么就来抄家了?
该不会是敬儿出什么事了吧!
“快,快去叫人把值钱的物什都藏起来!”张老太爷哆哆嗦嗦道。
服侍在老太爷身边的丫鬟婆子们一听抄家,也都乱了阵脚。好在他们还算有良心,在收拾金银的同时,还会看顾一下张老太爷。
这时,又一个小厮进来报信:“老太爷,您快出去看看吧!”
张老太爷一听这话,拿起手中的拐杖就要打,奈何力气不足,最终只能冲小厮吐了口浓痰:“我出去干嘛?抄家,抄家,咳,是我能管的了的吗?”
“抄家?没有抄家啊,是新上任的知县到咱家闹事来了!”小厮躲过浓痰,回道。
“那,敬儿,还在吏部呆的好好的?”张老太爷不确定的说着。
“咱大爷好好着呢!”
“区区一个知县,赶来我张家撒野,还不快让人给我打出去!”张老太爷说着,又看到了之前说抄家的奴仆,指着道:“把这个乱造谣的东西给我拉出去,狠狠的打!”
吩咐完,又招来丫鬟擦汗。
“这,这打不过啊,这知县是带着一队兵来的!”小厮苦笑道。
一听有兵,张老太爷犯了难,在心里反复想过后,终是说:“扶我出去!”
只是这话刚落地,谷正阳就带着人闯进了这个院子里。
张老太爷看着院子里密密麻麻的人,心里气的要死,张家的脸皮,还从没让人这么践踏过呢!
谷正阳见张老太爷白着一张脸不说话,忙上前道:“在下新任知县,特来拜过张老太爷!”
见谷正阳好声好气的,张老太爷的火一下子就起来了,呵斥道:“你来拜见我,就是带着兵来我家围我?”
听了这话,谷正阳回头一看带进来的兵,惊讶道:“你们怎么进来了,不是跟你们说过,只在门口候着就行,看把张老太爷给吓的,快退出去!”
麻异等人听了这话,忙退了出去,为看热闹溜进来的人群,也趁机跑了个没影。
金元宝正想拉着俞木一块儿出去,却被谷正阳给拦住了。
张老太爷被谷正阳顶的,呕了一会儿气,待回过神,就见人群已散了大半,只得说:“你来这里,是要干嘛?我怎么着,也有个官职在身。你敢无故擅闯朝廷命官的家?”
谷正阳一听这话,立马一脸委屈:“昨天,我两个随从路过您家的风味轩,您家的伙计,二话不说对着我这伙计就是一顿毒打,甚至还扣押了一个!我想着,大概是我父亲,跟张敬大人不对付。您府上的人,就报复到我这儿来了!”
“您想想,今天您能派人把我随从打了!明天,说不定就能把我给打了!我心里害怕,就写了书信,到府上去求些人来保护我!”
说完,谷正阳又笑笑:“今天啊,这些兵刚来,对我下的指令不太熟悉,这不,就闹出了个乌龙来!”
听了谷正阳这话,张老太爷气的直发抖,指着谷正阳的鼻子道:“所以,你今天是来找我,给你被打的奴仆,讨公道?”
张老太爷心里暗想,虽然自己的官只是虚挂着,但再怎么说也比眼前的狗崽子大,只有他说是,自己就叫人暴打他一顿!
“下官哪儿敢啊,这被教训了一顿,才想起来,我自昨天到了清水县,还没来拜见您呢!所以,特意来拜见拜见您!对了,下官,还特意给您带了礼物。”说完,谷正阳还从怀里拿出个小卷轴来,递给张老太爷。
张老太爷一听谷正阳这番话,就知道自己被他摆了一道。张老太爷本就小心眼,如今又有重病在身,看着谷正阳递着礼物的笑脸,险些喷出一口血来。
极力忍住后,接过卷轴,打开一看,只见四个大字:
长命百岁!
“噗!”张老太爷一口血直喷了出来,差点喷到谷正阳脸上。
谷正阳见张老太爷吐血,忙道:“张老太爷,您干嘛含血喷人?是嫌下官的礼薄吗?”
张老太爷不理他,只吐血。
谷正阳见他这副模样,摇摇头道:“张老太爷,您身体不好,下官就先走了,下官明天再来看您,告辞!”
说完,谷正阳就带着金元宝二人回了县衙。
县衙里
“张青,好些没?”谷正阳笑着关怀道。
“谢大人关心,已经好多了。”
“那你能下厨吗?”
“应该可以!”俞木犹豫道。
“太好了,厨房里的东西随便用,一会儿,你做一桌好菜给我送过去!”
“行!”
吩咐完张青,谷正阳吟着诗回了书房。见麻异还在整理卷宗,劝道:“别整了,咱们就快回去了!”
“这么快,老爷不是说,有重要的事交代给您办吗?”麻异说着就停下了手中的活。
“你少爷我,已经把事给办成了,估计,明天就能出结果了!”
晚上,县衙下人房
“元宝,跟了谷少爷,你高兴吗?”俞木躺着,问另一张床上的元宝。
“高兴啊,自从跟了谷少爷,咱们有地方住,有干净衣服穿,顿顿都能吃饱饭,还有工钱可拿。这种日子,我做梦都不敢这么做呢!”元宝兴奋的说。
“可我还得去京城呢!”俞木不满道。
“你放心吧,过几个月咱们就能跟着少爷进京了!”
“真的?”
“当然,这可是少爷亲口说的!好了好了,忙了一天了,累都累死了,快睡觉吧!”
——
第二天,张府外挂了白。
张老太爷,死了。
麻异从外面回来后,就冲到谷正阳面前:“少爷,县衙外堵满了张家人,都说,张老太爷是您给气死的!”
谷正阳正练着字,听了这话,停下笔道:“走,咱们也去送张老太爷一程。”
见谷正阳要出去,麻异忙说:“少爷,外面堵着人呢,出不去啊!”
谷正阳瞥了麻异一眼,之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笨呢,只得说:“昨天带回来专门保护我的兵呢!”
麻异一拍脑门:“哎呀,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