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流脸上忽然现出担忧的神色,低声说:“这样一来,挽挽就得在宫中多受几天苦了。”
鬼夜行听了,脸上也现出忧色。
午乾轻咳一声道:“我会尽量安排人在暗中助她,相信我,我们一定能平安地把小挽救出来。”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三天过去了。不知午乾在宫中使了什么手段,午帷在第四天早朝上,果然发下了明旨,要杀花竹挽。他给花竹挽安上的罪名,就是百度阁的妖人,用邪祟手段侵扰皇陵,被西域高僧识破,必得杀之而后快等等。这样一来,不仅花竹挽活不成,连百度阁也成了江湖上的邪教,在朝廷眼里成了打击的对象。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沧流和鬼夜行刚好在四王府中与午乾商议营救花竹挽的事情。沧流的神情一时间变得有些茫然、悲愤。百度阁多年来对中洲国忠心耿耿。阁内不少高手还曾经是朝廷的供奉,没想到让午帷给一棒子全部打死了。
鬼夜行倒是看得开,冷笑道:“果然还是四王爷了解那个狗皇帝,他得不到的东西,必得毁去。”
“没想到,龙椅上那位竟然是如此小人!”沧流依然愤怒和委屈,身为百度阁的大长老,更为百度阁的未来担忧。
倒是午乾冷哼一声道:“大长老,还是抓紧时间商量一下救小挽的事情吧。出了这样的事,你以为百度阁还能为朝廷所容吗?别做梦了!”
沧流一滞,颓然地低下了头。鬼夜行忙开导说:“大长老,这件事上,四王爷说得对,这也不是你的错,更不是小花的错,也不是百度阁的错。跟朝廷做对也没什么,咱们百度阁不怕这个!”
沧流被鬼夜行说中了心事,叹了一声,摇摇头道:“好了,不说了,咱们还是说说如何救挽挽吧。”
午乾点了点头,应道:“刑场在菜市口,周围到时候会戒严。我会事先安排人手在戒严区内,另外两侧的酒楼上也会安排有伏兵。到时候,你们百度阁的人,直接在人群中发难。我们在外面接应,接到小挽就立即带她出城。午帷会安排高手监刑,但我想你们百度阁有办法挡住他们。”
沧流还没等出声,鬼夜行已经抢着道:“这是自然。我百度阁在江湖上何曾怕过别人?不过,王爷你那边人手怕是有点弱吧?别到时候我们抢了人出来,却又出不得城。”
午乾看了鬼夜行一眼,强,压怒火道:“小挽是我的妻子,我自然会竭尽全力,这个倒不劳夜小阁主操心。但是,一旦动起手来,刀枪无眼,从来就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这一点咱们先说好,万一出了纰漏,大家都要全力弥补,谁也别埋怨!”
沧流瞪了鬼夜行一眼,应道:“这是自然。”
时间转瞬即逝,转眼到了午帷要杀花竹挽的这一天。花竹挽之前在天牢中,就收到了午乾的报信,所以倒不害怕,但是却不能不紧张。
这可是劫法场上,前世也只在电视里看到过,想必不会太简单。如果劫法场不成功,那自己岂不是真的要死了?那死了之后,还会回到原来的世界吗?花竹挽不知道。即使是成功了,自己以后可就成了朝廷钦犯了,那以后如何在江湖上行走?
左思右想,越想,花竹挽就觉得越气愤,这完全是一场无妄之灾,而灾难的源头就是午帷!完全是一个草菅人命、不顾百姓死活的狗皇帝!
花竹挽暗下决心,如果这一次,她大难不死,那她一定要跟着午乾,把午帷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报这一箭之仇!
但是,当花竹挽被五花大绑,站在刑场上的时候,望着下面涌动的人头,她还是没有想到,百度阁竟然来了这么多人!
远处那一对打扮得像乡下老夫妇的,其实是从小伺候花竹挽长大的老仆,但绝对也是武功高手。台下站着的几个看上去像小贩和书生的,也是百度阁暗影阁里数得上的人物,否则,花竹挽也不会认得他们。
还有鬼夜行,他不远不近地挤在人群中,下巴上贴着假胡子,但是那一双黑白分明的桃花眼,花竹挽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最让花竹挽吃惊的是,她还在人群里看到了头发已经花白的大长老沧流!“师父……”花竹挽无声地呢喃着,心中一阵阵地感觉温暖。
不过,随着她的目光在人群中不断地逡巡,花竹挽的心又慢慢地提了起来。她没有看到午乾!为什么?她不会怀疑午乾没有出力来救她,但是在这样关键的时候,午乾本应让自己看到的啊。他没有来,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午时三刻到了,监斩官一声令下,一个写着“花竹挽”三个大字,并被红笔打了大大一个叉的令牌扔了下来。一切都跟在电视里看过的没有什么区别。那个满脸横肉、五大三粗的刀斧手已经向花竹挽冲了过来。台下,也已经发出了一片惊呼声。
就在这个时刻,只听得人群中一声厉啸,鬼夜行已经腾身而起,人在半空中,一道寒光已从他手中射出,紧接着,花竹挽身边那个凶恶的刀斧手已经一头栽倒在地上。
花竹挽眼前再一花,刚刚在台下的几个百度阁暗影阁的高手们,已经从台下跃到了台上,簇拥着花竹挽就向外冲。有人解开了花竹挽手上的绑绳,花竹挽顾不得手上的酸麻涨痛,一把抓住那个人,紧紧地问:“午乾在哪里?”
被花竹挽抓住的,是个年轻纪纪,眉清目秀的小少年,打扮成个小书生的样子,被花竹挽死死拉在手里,还有些脸红。不过,好在他智商在线,闻言立即压低声音,言简意赅地说:“在对面得月楼上策动全局。”
“快,带我去他那里!”花竹挽道。
少年一边手持长剑挥开附近官兵砍杀过来的兵器,一边有些犹豫地说:“大长老让我们立即带你出城!”
“不对,我觉得情况不对!”花竹挽道。她刚才没有看到午乾,心里已是隐隐觉得不安。现在有人劫法场,下面的官兵竟然发声喊跑了大半,只有少数人上来阻拦,这更是不正常。再回头看看刚刚在她背后监斩的那个穿着四品服饰官员,却见他已经跑了个无影无踪,花竹挽越发觉得,事情绝对不会如百度阁人想像的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