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竹挽循声望去,却发现竟然是午乾站在门口,身边跟着陆月明和四五个全副武装的侍卫,十三妹站在稍后一点的位置上,脸上有些焦急的神情。
花竹挽有些莫名其妙,她连忙用力推开了鬼夜行,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午乾一脸寒霜地望了花竹挽一眼,道:“本王来得不合适?”接着,他又把锐利的目光对准离鬼夜行,寒声问:“你是谁?”
鬼夜行这时候也在上下打量着午乾,心里已经猜到了来人是谁。现在听到午乾这样问,看到午乾跟花竹挽摆脸色,心里对这个人更加讨厌。他轻轻拂了拂身上的长衫,昂然而立道:“那你又是谁?”
午乾的脸色更难看了。他盯着鬼夜行道:“你心里应该清楚我是谁,明知故问没有什么意思。别忘了,你现在站在本王的地面上。”
鬼夜行轻蔑一笑,指着十三妹道:“有那个小侍女在,你若说不知道我是谁,那我也只能认为是你太蠢。又或者说,你不愿意随着花花,叫我一声前辈?”
午乾大怒,勃然变色道:“放肆!本王的府里不欢迎你这样的恶客!”
鬼夜行针锋相对:“你以为我愿意来,我来就是为了接走花花!”说着,他又转头去拉花竹挽,边拉她边说:“走,跟我回百度阁去!他当着我的面都这样对待,你为什么要在这里受这等闲气?”
花竹挽茫然地看着午乾和鬼夜行这两个平素都很沉默寡言的人,突然变成话唠般唇枪舌剑,都已经看得呆了。现在鬼夜行直接来拉她,她才反应过来,连忙大叫道:“你们干什么?都别吵了!”
可惜,没有人听她的。午乾见鬼夜行拉住了花竹挽,立即抢上前来拦在了他们的面前,再次怒道:“放开她!”
可鬼夜行却毫不退让,看着午乾说:“她是我百度阁的人,你不是已经休了她,又凭什么拦住她不让她离开?”
午乾的脸色由白转青,唇边却诡异地挂上了一抹笑容。花竹挽知道他这就是在爆发的边缘了。偏巧,鬼夜行身上透出的寒气也越来越多,拉着花竹挽的手好似寒冰。
花竹挽心头火也升了起来。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用足全身力气大叫了一声:“都住口!”
花竹挽虽然人长得娇小,但是嗓音却一直很响亮,尤其是这用尽全力的一吼,午乾和鬼夜行都觉得耳朵“嗡”地一声,下意识地让开了路、松开了手。花竹挽左右看看,再看看门口的几个人,怒道:“你们这是干什么?这是我的院子,这么多人一下子涌进来,想做什么?”
花竹挽又转向了午乾,皱着眉头道:“午乾,这是我百度阁的小阁主。他刚刚想劝我回百度阁,我没有同意。他想硬拉着我走,我也没有让步。”
午乾听着花竹挽这样态度明确的说法,刚刚只觉得堵得难受的心,似乎稍稍宽松了一些。他脸色有些缓和,轻轻地点了点头。而鬼夜行的脸色却更难看了。
但是,花竹挽紧接着说:“现在我有些话要对他说,你在这里不方便。要么,你带陆月明他们先回书房去,我一会儿过去跟你解释。要么,你们在这里呆着,我跟鬼夜行出去说。”
这一次,轮到午乾的脸色像刚刚吃了个大苍蝇,鬼夜行却一勾嫣红的薄唇,得意地笑了起来。
午乾忽然觉得花竹挽的房间,又挤又小,憋闭得喘不过气来!他深深地看了花竹挽一眼,一甩袖子,带头走了出去。陆月明脸色阴沉地瞪了花竹挽一眼,也跟着往外走去。其它人倒是没什么表情,只是鱼贯而出,离开了花竹挽的院子。
鬼夜行见午乾等人走掉了,“呵呵”冷笑了两声,随即脸色一沉,对着花竹挽说:“花花,你别以为这样就可以打发我了。你卷了午乾的面子,可我也不高兴。说来说去,你在这里做的事情太危险了。而且基本上就是死路一条。你必须马上悬崖勒马,跟我回百度阁,否则早晚酿成大祸!”
“首先,你不要叫我花花,咱们没有那么好的交情。”花竹挽脸上的神情十分严肃沉郁。“其次,你高不高兴跟我没关系,问题是现在我很不高兴。你和午乾两个人在这里胡搅蛮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实话跟你说吧,我是不可能改变主意的。况且,我帮午乾也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查清楚我父亲的死因!这里面还有很多原因,我也无法一一向你解释了。如果你认可我是百度阁阁主,就请你不要再想着要指挥我了。”
鬼夜行的脸色一点一点沉下来,刚刚还带着的一点调侃和玩世不恭也消失了。他玩味地看了看花竹挽笑道:“你跟我不熟,不能叫你花花?呵呵呵……”片刻,鬼夜行又说:“既然你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我也不愿跟你再浪费时间。我走了,你好自为之。”
说罢,鬼夜行转身就向外走了出去,倒是花竹挽意想不到的干脆利落。花竹挽原还打算继续跟鬼夜行掰扯呢,没想到鬼夜行说走就走。花竹挽看着鬼夜行的背影,倒生出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郁闷来。她抚着胸口喘了半天,才算喘均了这口气,看着一直站在远处往这边张望的十三妹,不由怒道:“看什么看?赶紧的,跟我走。”
“姑娘,去哪儿啊?”十三妹认真地问。
花竹挽没好气地说:“去哪儿?自然是去书房啊!打发走一个,还得打发另一个,我真是悲剧了。”
“悲剧是什么啊?”十三妹仍然是认真地问。
花竹挽不由得一阵头疼,她指了指自己道:“行了,你别问了,你那么笨,问也问不明白的!你就记着,像我这样的,现在就是悲剧!”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走到了书房的门口。陆月明正面色不善地站在门外,见到花竹挽来了,不由得挑了挑眉,想说什么,却终于是没有说,只是木着脸向里面通禀了一声。
花竹挽也不等午乾的回应,自己推开门就走了进去。看着正坐在书案后摆出一副看书样子的午乾,她冷笑一声道:“怎么了,堂堂的四王爷,也会吃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