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竹挽冷笑：“我不是聪明，只是没有选择的余地。”
“谁说的？”午乾反问，“知道自己的处境，难道还不够聪明吗？”
“你！”花竹挽被他噎得够呛，悻悻地转头，“我不想再见到你。你出去！”
她对他的厌恶，是真切的。
午乾微微抿唇，眼里多了几分愠怒。
原本以他高傲的性子，会直接离开，成全了花竹挽。然而现在，他还有个问题要问清楚。
“花竹挽。”午乾深呼吸了下，问她，“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花途的死因？”
这个问题，他早就想问她了。其实他心里大概也有了答案，这时再问，不过是为了确认一遍而已。
果然，花竹挽冷冷地反问他：“难道你到了这个时候，才猜出我已经知道这件事了？皇上，你可真是迟钝啊。”
很好，她果然知道了。
午乾深吸了一口气：“如果我说，这件事其实另有隐情呢？”
“皇上，你以为我是傻子吗？”花竹挽笑了出来，面带讥诮地看他，“从我们两个见面开始，你就一直说这件事另有隐情。现在看来，哪有什么隐情。有的只是你对我的欺骗，一如既往的欺骗罢了！”
看来，花竹挽现在是没法冷静了。
见花竹挽情绪激动，午乾也没了跟她说下去的念头，转身想要离开：“你先冷静冷静吧。”
“等等。”
花竹挽忽然伸手，抓住午乾的胳膊。
她是后悔了吗？
午乾心底燃起一抹期待，沉声问：“小挽，你这是想怎么？”
“我想知道，你会不会遵守约定。”花竹挽倔强地扬起下巴，“我要你保证，你一定会把吴大哥和我们百度阁的人放出来！”
午乾心凉了凉。
原来百转千回，她心里想的，始终是那两个无关紧要的人。
“你放心吧。”午乾怒极而笑，笑容轻松，“朕不会让他们死。但朕也不会让他们轻轻松松地活着，就这样让他们一直待在宫里，不死不活，你说好不好？”
花竹挽抽了口凉气：“你简直丧心病狂！”
午乾扯了扯唇角。
其实他何尝不觉得，自己说出的话丧心病狂？
罢了。他就不该跟她说这些话的。
午乾在心底叹息一声。刚要组，却又听见花竹挽问他：“午乾，我不闹了，也不想杀你了。你放我走好不好？”
声音软弱，几近哀求。
午乾心一动，回过头。
花竹挽露出求恳的表情看着他，眼底却有一丝狡黠的光芒闪过。
看见那抹光，午乾的心，也是彻底凉了下来。
他低低“呵”了一声：“放弃吧，花竹挽。你这一套，在我这里已经没法再用了。”
“你？”花竹挽立刻两眼冒火地瞪他，“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肯把我放走？！”
午乾沉声：“要想让朕把你放出来，除非朕死！”
除非……她死？
他居然这么铁石心肠！
花竹挽的脸色，倏然变得雪白：“午乾，是不是我死了，你就会放过我？”
“未必。”午乾存心想让她和自己一样难受，索性就勾了勾唇角，说，“那得看朕的心情。”
花竹挽深吸了一口气，眼底有泪花闪烁。
好一个看他的心情！
真要让她一直看午乾的脸色行事，还不如让她就这样死了！
“好。”花竹挽深吸了一口气，“午乾，你走吧。”
午乾瞥了她一眼，转头大步离开密室。
密室的门，从外头札札有声地关上。
外头照进来的一点光线彻底绝迹。这里仅存的，就只有夜明珠发出的光。
花竹挽叹了口气，坐在地上抱住膝盖。
她还是被监禁着。
只是从这天开始，她被监禁的地方，从天牢变成了地下的密室。
这一夜花竹挽睡了又醒，醒了又睡。也不知道昏昏沉沉地睡了多久，次日，她发起了高烧，脑子里也是晕乎乎的不清楚，只能躺在床上睡着。
午乾来看她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花竹挽躺在床上，无声无息的场面。
他还以为她是睡着了，上前轻轻叫她：“小挽？”
花竹挽没反应。
这又是她玩的什么花样？
午乾走过去，探了探花竹挽的鼻息。刚一接触到她的皮肤，午乾就是一惊。花竹挽全身发烫，烫得厉害！
“小挽！”午乾连忙抱起她，“你怎么了？”
“冷。”花竹挽被人从昏睡中惊醒，蹙了蹙眉，断断续续地抱怨，“我好冷……”
冷？
午乾连忙脱下自己的衣服，把她抱进怀里：“还冷吗？”
身边有了热源，花竹挽舒服地喟叹了声，缩在午乾身上不动了。
午乾刚要松一口气，却发现花竹挽的领口，隐约透出了鲜艳的红色伤痕。
这是什么？他分明没有让任何人给花竹挽上刑……
午乾皱眉，小心地揭开花竹挽的衣领。看见她衣服下面触目惊心的样子，午乾瞬间愣住。
花竹挽的衣服下头，层层叠叠都是伤。有一部分更是已经发脓化炎，皮肤和衣服黏在一起，难分难解。
是谁！
午乾拥着她，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
是谁敢绕过他，直接对花竹挽做出这样的事？
不可饶恕！
他深呼吸了下，压住心底的怒气，把花竹挽放回床上。
花竹挽若有所觉，不安地呢喃：“冷……”
“我知道。”午乾握了握她的手，“小挽，朕只是去拿药。你先放开，朕很快就回来。嗯？”
花竹挽还是不肯松手。
午乾无奈，只能抱着她离开密室，去寝宫里叫刘公公去煎药、顺便叫了陆月明去天牢搜捕花竹挽离开当日的牢头。
陆月明一直以为花竹挽是失踪了。看见她，陆月明第一个反应，就是满脸的惊愕：“皇后娘娘？您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一说出这句话，午乾脸色就沉了沉。
刘公公站在一边，听见陆月明的话，倒抽了口凉气。
到底也是在宫里伺候了多年的老人。他偷偷拽了陆月明一把，冲他摇头。
陆月明虽然是个武痴，但不是傻子。被刘公公提醒了一句，也就闭了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