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午乾脸色顿时一沉：“你就这么想杀了我？”
“不然呢？”花竹挽反问，“你害死了那么多人。我想杀你，难道不是再正常不过？”
午乾反驳：“朕什么时候害死谁了？”
“你说呢？”花竹挽冷笑，“那么多的百度阁弟子，都是死在你手上。午乾，你午夜梦回，就不会觉得亏心吗？”
午乾听得冷笑：“花竹挽，你是不是忘了，是这群人想要行刺朕在先？”
“我没有忘。”花竹挽瞪着他，“可是，你至少可以不用杀了他们！”
午乾烦躁地轻嗤：“花竹挽，你能不能不要说出这么幼稚的话来。以他们对我的恨意，我不杀了他们，他们就要反扑，就要死灰复燃。宫中即使戒备再森严，又怎么经得起他们折腾？你以为，我就没有苦衷吗？”
花竹挽哽了哽。反应过来，她沉声说：“好。就算这件事是你有理，可吴大哥的事，你要怎么说？”
“吴大哥？”
午乾有一瞬间的疑惑。
他随即反应过来，花竹挽口中的吴大哥是谁。想明白这一点，他的脸色更难看了：“你被关到这来，心心念念的人居然是他？”
“我不想他，难道还要想你吗？”花竹挽寸步不让地瞪着他，“午乾，你根本就不配让我想你！我花竹挽发誓，有生之年，一定要杀了你为吴大哥报仇！”
刷！
午乾霍然起身，瞪着花竹挽，胸口起伏。
花竹挽也是寸步不让，跟他对视。
两人对峙了半天，午乾终于拂袖而去。
花竹挽坐在一堆枯黄的稻草里，唇角扯出一抹胜利的微笑。
然而，这样的微笑只维持了几秒。很快，花竹挽的笑容维持不住，一点点地僵冷下来。
她抱着自己的肩膀，笑着笑着就哭了。
……
离开天牢，午乾愤怒得厉害。
刘公公没看清午乾的脸色。看见午乾出来，他自己也涎着脸跟了过来：“皇上，您……”
“闭嘴！”
午乾猛然转身，恶狠狠地瞪他。
刘公公一愣，顿时就不敢说话了。
午乾疾步向前，一路回到寝殿，心中的愤怒才稍有减轻。
只是，想到花竹挽，他还是心口酸痛难抑。
他待她，也算是掏心掏肺。然而在花竹挽眼里，他付出的一切都一文不值，甚至比不上一个低贱侍卫对她随口说出的几句承诺！
这一切，难道不可笑吗？
午乾咬牙，越想越是心烦意乱。
他索性低喝：“刘公公！”
“哎，皇上。”刘公公赶紧一溜小跑地进来，“您吩咐。”
“去把婉儿那里的一切特殊待遇，都给我撤了。”午乾冷声，“从现在起，其他犯人吃什么，她就吃什么。其他犯人睡在哪，她就睡在哪。记住，她什么时候真心后悔了，才能出来！”
“知道了，皇上。”
刘公公点点头，出去了。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心生感慨。
其实午乾的性格，算得上大度和宽宏。能让这样的午乾发怒，也算是她的本事了。
……
于是从这天开始，花竹挽的待遇，就一落千丈了。
天牢这里，当然不会对普通犯人太好。每天送来的饭菜几乎都是一两个窝头，有时候，甚至还是发霉的。
面对这样的吃食，花竹挽当然吃不下。她直接把放着食物的碗推到旁边，却遭到了牢头的嘲笑：“你还以为，自己是皇上身边，金尊玉贵的侍女吗？告诉你，你现在的待遇，就是皇上亲口让我们置办的！”
花竹挽有一瞬间的难以置信。反应过来，她冷笑：“是么？不稀奇。”
以午乾的性格，没有直接杀了她，她就要烧高香了。
“我警告你。”牢头左右看了看，把脑袋穿过栅栏，伸入监室里，“你最好老实交代，趁早对皇上忏悔。如若不然，等皇上对你失去耐心，你可就完了！”
一张布满麻子的大饼脸伸进来，口腔里的臭气四溢。
花竹挽厌恶地别过头去。
她的反应，再次激怒了牢头。
“你！好！”牢头气得够呛，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花竹挽，“不过阶下囚而已，还敢这么傲气！我这就让你看看，在这里谁才是爷！”
他从腰里抖出一条鞭子，狠狠往花竹挽身上抽去！
啪的一声，鞭梢破空。
牢房只有半丈方圆。花竹挽连腿都伸不直，更别说躲避。没几下，她就被牢头抽得全身都是血痕。
看花竹挽模样狼狈，牢头总算稍稍消了一点气。收回鞭子，冷笑一声：“看你下次还敢跟我作对！”转身走了。
留下花竹挽一个人坐在监室里，狼狈地轻抚着自己的伤口。
伤处火辣辣的，疼得要命。
花竹挽忽然想哭。
对她挨打的事，午乾想必也是知道的吧？可他偏颇什么都没说。
午乾要杀她，她可以接受。但午乾为什么要让这样一个人来打她，摧毁她的自尊？
她不能接受，死也不能！
花竹挽狠狠一咬牙，一个主意渐渐在心底成形……
傍晚时分。
牢头惯例拿了几个霉变的窝窝头，远远丢给花竹挽。窝窝头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儿，沾了不少烂泥污水，滚到花竹挽脚边。
“喂，吃饭了。”牢头幸灾乐祸地喊她，“你要是拿乔不吃，就连这点东西都没了！”
花竹挽没有一点反应。
“怎么回事？”牢头有点疑惑，嘀咕了一句，“饿晕了？”
他拿了根木棍去戳花竹挽，花竹挽还是一动不动。
难不成真是饿晕了？
牢头顿时慌了。
这个犯人，是上头指明了要他好好照顾的。要是她死了，摊上事的人可就是他了！
不行，她不能死！
牢头也是慌了，想也不想直接进了监室。
花竹挽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牢头粗暴伸手，把她翻过身来：“喂，你醒醒！死了吗？”
花竹挽还是一动不动。
牢头彻底急了，伸手想去确认她的呼吸。
眼看着他的手就要碰到花竹挽的脸，花竹挽忽然睁开了眼睛。她一把攥住牢头的手腕，另一只手并指成掌，一掌敲上牢头的颈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