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着狐狸，花竹挽直接掀开金帐的帘子，把它扔了进去。
午乾正在金帐里洗手。一盆清水端过去，等他洗完，已经变成了血水。
看来，他今天的猎物定然不少。除了送她的东西，想来那些后宫嫔妃也都有份吧？
想到这一点，花竹挽更赌气了，转身就想走。
“小挽？”午乾叫她，“你要去哪儿？”
“与你无关。”
花竹挽语气冷淡。
午乾皱眉，心底一阵不舒服。他疾步上前，从背后抱住了花竹挽。
“放开我！”花竹挽用力挣扎。
“别闹。”午乾微微加重了语气，语带警告，“这里还有宫女在。你要是不怕在她面前丢脸，就继续闹好了！”
果然，被他这么一说，花竹挽不敢继续轻举妄动了。
宫女很快整理好水盆和毛巾，目不斜视地福身离开：“奴婢告退。”
她一走，花竹挽立刻用力挣扎起来：“放开我，你这个混蛋！”
午乾本想放开她。然而花竹挽一反抗，他的心火就起来了：“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花竹挽没吭声，继续挣扎。
午乾一个不小心，居然还真就让她逃走了。
花竹挽喘着粗气跑到帐边，才转身冷冷地看向午乾。
“你不是问，我什么时候才会不闹吗？”她冷声说，“我现在就告诉你。什么时候你放我离开，我什么时候就不闹了。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离开？
只要想想花竹挽离开他，午乾的心就是一阵闷痛。
他几乎是失态地否决了：“不可能！”
“所以。”花竹挽早就料到他会如此回答，冷笑了声，“我不会原谅你。午乾，直到我死，我也不会原谅你。”
她说完，转身就走。
午乾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得茫然无措。
嗖！
忽然，一支羽箭发出呜呜的闷响，破开金帐的帷布。
那支箭，明显是冲着花竹挽来的！
午乾的瞳孔，瞬间紧缩成针尖大小。
紧要关头，身体永远先于身体行动。午乾低吼一声“小心”，整个人扑到花竹挽身上，将她扑倒在地！
花竹挽没提防，直接被他扑倒在地。膝盖撞在地上，疼得她几乎流泪。
“午乾，你发什么疯！”
花竹挽咬牙，用力推开他。
手掌一沾到午乾的身体，花竹挽惊觉掌心的黏腻湿热。她抬起手，惊慌失措地发现手心沾满了血迹！
天，好多血！
花竹挽抽了口凉气，低头看向午乾。
午乾背后中箭，鲜血流得到处都是。
明明自己衰弱到了极点，他还不忘笑着问花竹挽：“小挽，你……你没事吧？”
都什么时候了，他应该关心的是自己才对啊！
花竹挽慌得要命。她想把午乾扶起来，可身体的颤抖，却让她无法这样做。
午乾盯着她的脸，唇角扬起抹笑意：“小挽，你哭了。”
语气像发现了新大陆。
花竹挽一抬手，惊觉自己确实哭了。
眼泪汹涌滴落，很快打湿了午乾的衣襟。
“笨蛋，你就是个笨蛋。”花竹挽哽咽，“为什么要救我？让我死了不是更好吗！”
午乾笑意稍敛，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因为，我爱你。”
我爱你。
这三个字如烟花一般，迅速在花竹挽脑子里爆开。
她愣愣地盯着午乾，半天忘了声响。
“不管你信不信……咳咳。”午乾说到一半，呛咳几声，唇角溢出血丝，“小挽，我心里只有你。永生永世，非你不要。”
“别说了。”花竹挽被他的鲜血唤回神智，踉跄着跑出门，“太医！太医呢？人都到哪去了！”
太医很快前来。
午乾伤势严重，箭头入肉足有三寸之深。要拔出箭头，伤势必然难以控制。
面对这样的局面，太医也犯了难：“娘娘，这……有点不好办啊。”
“不好办也要办。”花竹挽眼底一片殷红，分不清是怒是泪，“你们是太医，不是什么蒙古大夫！这样的伤，你们难道治不了？”
“娘娘，您……微臣只能努力。”太医只能苦着脸点头。
午乾看着花竹挽，唇角微微一勾。
她在关心他。
哪怕这份关心是他用受伤换来的，也值得了。
花竹挽催他：“还愣着干什么？拔箭啊！”
太医叹了口气，上前小心剪开伤口旁边的衣服：“皇上，臣要拔箭了。可能会痛，您忍着点。”
午乾淡淡唔了一声。
花竹挽想了想，硬着头皮伸出胳膊：“要是痛得不行的话，你……就咬我吧。”
他都为她受了这么重的伤，她就算回报一下，也是应该的。
她居然要让他咬着他的胳膊？拿他当什么了？
午乾不由好笑，艰难地伸手，把花竹挽的胳膊推开：“不必。”
“可是……”花竹挽不放心。
“小挽。”午乾定定地看着她，唇瓣因失血而变得灰白衰败，“答应我，照顾我。”
照顾他……
花竹挽听得怔住。
要和他朝夕相处，她还真没想过。
午乾又问：“你答应吗？”
“我……好吧。”花竹挽咬了咬牙，最终点头，“我答应你。”
午乾眸底一亮，扭头吩咐太医：“拔箭。”
“是。”
太医苦着脸，只能答应。
拔箭的过程并不容易。鲜红的血水从金帐里端出去一盆又一盆，令宫女们变了脸色。
午乾体格强健，身上肌肉紧实。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太医努力了许久，好不容易才把那支箭起出来。
等到箭支拔出，午乾已经浑身冷汗。
陆月明看了箭尖一眼，微微变色：“皇上，您刚才说，这箭是射向皇后娘娘的，而不是巧合流矢？”
午乾还没从剧痛里缓过来。花竹挽替他回答：“是有这么回事。怎么了吗？”
“皇上，这箭不对。”陆月明沉声，“这箭，是咱们自己军中的！”
花竹挽听得一凛。
这也就是说，军中有人想要杀她。
那个想杀她的人，会是谁？
这时，午乾也终于缓过了气。
他挥了挥手，声音由于失血和疼痛显得无力：“查清此事。记住，和这件事有关联的人，一个也不要放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