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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授业元显

“禀告大人,堡里和州内的信子暂时还没有送来您要找寻的人的消息”,自从福伯一行去年十一月来到马邑堡中,至此已有数月有余,眼见旧岁已除,福婶和小少爷的消息却也好似被上天遗忘了一般被抹去。

步元显坐在大堂上首,听着侍从每日的汇报,揉了揉眉心,心中不觉是何滋味。这数月来,自己一点一滴的回忆起当年流落至平阳郡时被先生所收留的情景,并且在计家一呆便是十数年,那里早就是自己的家了。月初,他和福伯还有文始先生回去平阳了一趟,遗憾的是依旧没有福婶和小少爷的消息,甚至连先生的消息也不曾有。连日的等待,让众人对文正先生的状况又有了新的想法。

“元显,还是没有你婶子和小少爷的消息吗?”,只见侍卫刚出门,福伯便走进大堂,身边却不见文始先生。

“福伯,若有消息您也不会这么问吧,大头每天都会跟您汇报城中告示的情况。这都好几个月了,还是不见有人揭榜”。

“不说这个了,元显,昨晚大先生决定不再守在堡内等待消息了,我们决定回平阳郡打探先生的消息,北方你婶子和小主人的下落就拜托你了”。“大先生打算趁早赶回平阳郡,东西我们都收拾好了,临行前大先生有话要对你说,他老人家现在应该正在城外落阳坡上等你”。

“福伯,我让侍卫帮你挑两匹青骢马,多备一些厚衣裳。计家的事就是我步某的事,先生大恩我不敢忘记,福伯您放心的去寻先生吧”,步元显说罢,招来侍卫,叮嘱再三之后,便朝落阳坡奔去。

落阳坡上,青草还未冒出,只有浅浅一层去年的枯草。步元显已经见到了文始先生的身影。

“大先生,我来了”。

“步小子,这几里路你来的慢了”。

“还望大先生指教”。

见步元显并没有当初见面时的愣样,文始先生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殊不知当日大堂议事之后,步元显便回房休息了。刚入房内,步元显便感周身炙热,经脉膨胀忽大忽小,小腹丹田之中陡然出现了数股不受自己控制的灼热内力。步元显见有些控制不住这几股热流,纵身翻入院中池塘,借此降低体温。步元显此时察觉到这几股内力似乎并未伤及自己的经脉,除了那难以忍受的炽热之感外,自己体内但凡被游走过的经脉此刻都膨胀异常,过去十几年自己日夜运功疏通的经脉一夜之间被拓宽了数倍,这让步元显委实大吃了一惊。

这夜,步元显彻夜未眠,不停运功稳定自身经脉气海,一夜之功竟达自己数月之效,不禁大喜过望,不能自已。片刻之后,步元显回过神来,终于意识到这天下间断然没有此等无中生有之奇遇,仔细品味着昨日之事。

眼见白昼以至,步元显洗漱一番便去向福伯请教。之后,步元显便对文始先生又敬又怕,也知道昨日之事是大先生给的机缘。

此刻,落阳坡上,文始先生对着步元显问道:“步元显,你本随我师弟识文断句,算的上他的门下,虽未从他学武,但师徒的名分以落”,文始先生顿了一下,接着道“如今我师弟下落不明,为保他门下不被歹人所害,我打算传你武学,你意下如何?”。步元显心中大喜,跪下身来便行完师礼。

“我便将你老师所注解的这份《侍剑六篇》传于你,如今你经脉已成,内力应当能辅助你修习完成这六篇侍剑诀”,“匡正,你要记住,心正则所持之剑正,侍剑之意在于人,而不在于所侍之剑。文正为你赐字匡正,希望你不要辜负他的一番心血”。

步元显应道:“多谢师伯授业之恩,元显不敢辜负先生赐字之恩”。

随后,文始先生又从怀中鹿皮口袋中取出半粒丹药,交给步元显。

“这是你当日尚未服完的半粒赤龙丹,你回去之后,将其碾碎,分成六份,每习完一篇剑诀便取一杯鹿血和一份药粉服下,效果你自会明白”。交代完毕之后,便见福伯随同侍卫们骑马赶来。

步元显起身,同福伯又道了别,便目送着二人向南行去。

南归路上,文始先生同福伯正在一处树下歇息,喂马。“大老爷,您的大恩我代元显在这里谢过您了”,福伯对着正在喂马的文始先生突然说道。只见文始先生并为受福伯一拜。回过身来说道:“阿福,你不用这样,你的心思我都清楚,这数月以来,你的身体状况越来越不好了,再这么一喜一忧下去,怕是时日无多”。

“大老爷,阿福我这一辈子没有什么后辈,就是想着能将咱计家庄上的小猴崽们养大就此生无憾了”,“自从家里遇难,我眼瞅着咱计家的人越来越少,越来越少,心里不是个滋味”,“元显是在咱庄上长大的,是我和翠兰一起看着出息了的,我想着若是错过这次机会,以后恐怕再难求大老爷你教他武功,所以才这般着急”。

眼见阿福也老了,文始也就没再为难他了,缓缓说道:“阿福,你要明白,文正此次出事多半和江湖之人有关。争来争去,争的不过是虚耗光阴。文正他之所以留在平阳,就是因为他想多传些与世无争的道给后人”,说道这里,文始突然话锋一转道:“既然又有贼子想以武祸乱天下,还牵扯到老夫身边,那就休怪老夫出手了”。

福伯看着眼前同样满头白发的大老爷,目光中却是充满了信心。

马邑堡中,福伯他们离开已经有一周了,相信就快回到平阳了。这一日,正坐在大堂内看着《侍剑六篇》的步元显被侍卫的吵闹声所惊扰,正欲斥责之时。只见堂外正闯进来两人,左右侍卫已然抽刀上前阻拦,却被两人轻松避开,直直的闯进了正堂。

只见其中一人身穿黑色僧袍,却满脸油光,四肢壮硕,荤腥之气扑面而来;另一人却正好相反,身着麻衣僧袍,像是一个正常僧人,立在那里始终一言不发。

黑袍大汉此时对着身前的步元显瓮声瓮气的说道:“面前的可是这马邑镇的主事?”。

步元显此时已经收好经书,起身上前,有些怒气的对着面前的大汉答道:“在下正是这堡内堡主,不知二位道长来我马邑堡是来买马还是闹事?”。说罢,剑眉一收,瞪向黑袍大汉。

“步堡主见谅,这憨货不识大体初入佛会,连无分的优婆塞都算不上,还请堡主见谅”,见步元显有气,旁边的麻衣僧止住欲要上前的黑衣大汉,对着步元显这般说道,“我二人奉大明王智慧佛佛旨,特来并州开设道场,招纳会员。这里有当今天子皇后贾菩萨的手谕,还请步堡主过目”。

步元显见这僧人颇懂礼数,便不再为难,接过盒子里的告示。步元显看罢,将这告示原封不动的又交还给了麻衣僧人。

“道长见谅,我这堡里多是塞外之人,堡内诸户人家都是这北地目不识丁之人”,“这告示上所说的‘泥洹(huán)会’我看就不用劳烦道长在我们这苦寒之地设立了。二位道长请回吧”。说着,步元显伸手便请二人离开。

眼见步元显不想合作,麻衣僧人也渐生怒气。眼神示意了一下黑袍汉子。“好你个不识好歹的蛮子,连贾菩萨的旨意都敢违背?不让你见识见识我泥洹会的厉害,你怕是不清楚自己几斤几两吧”,说着,黑袍大汉便向前踏出数步,举手便来,一掌劈向身前的步元显。步元显当前一挥左臂,登时钳住大汉劈来的手臂,提息运气,向前迈出一步。只听步元显一声“剑去”刚喝出口,黑袍大汉便飞身后退,右手已然垂下。

麻衣僧人见势不妙,后悔之际刚想阻止大汉出招,便见一道黑影砸来。麻衣僧人运气凝掌,堪堪将大汉稳住。黑袍大汉此时已稳住身形,咬着牙让麻衣僧人帮其接上右臂。

麻衣僧人此时不敢大意,匆忙接好手臂后,便起身大量着面前的步元显。他本以为此次并州之行不会有太多波澜,连过五郡,虽也有不服之人与他们作对,但都不是什么厉害角色。本想着这最后一郡也定是这般,谁料这雁门郡内居然还真的让自己碰上了高手。

麻衣僧人此时郑重的注视着步元显,沉声道:“恕小僧眼拙,不知步堡主出身名门,功力深厚,还望步堡主海涵”,“小僧慧见斗胆向步堡主请教一番,还望不吝赐教”。

慧见说罢,褪去僧袍,露出僧衣,爪似螣蛇,上下翻飞,直冲步元显心窝。步元显见这和尚似乎不易对付,疾步退后,避过这一抓。趁势又想钳住对方右臂,慧见赶忙运爪为掌,掌掌对拍,双方不分彼此。有斗了数十招,眼见双方更是赤手空拳斗的难舍难分。慧见率先停手,抱怨道“这堂内太窄,不便施展”,便邀步元显去校场再比;步元显初得剑经又碰上这不大不小的对手,也道打的不痛快。

后院校场,慧见持棍,步元显持槊,两人手中武器相对,各守着场内一方。

慧见率先提棍,周身劲力抖动,手腕运转白蜡棍,一式长蛇出洞便将手中软棍送向步元显胸前;步元显当即握紧马槊枪头一定,止住了蛇头前进的动作,两人内劲遍布棍身,就这样纠缠在了一起。马槊软中带劲,直劈的慧见双手发麻。慧见见步元显兵器更胜自己一筹,一击将二人劲势分开,抽身后退。步元显正打的爽快,眼见对方抽身离开,也不急着抢攻,比武较量讲求以武会友,今日怕是碰着“好友”了。

步元显只见对面的慧见并未打算束手就擒。只见慧见将已不堪重负的软棍丢在一旁,双手握拳,收紧胸腹,拳势已成。慧见轻轻向前一踢,周身内力爆发开来。“步堡主,这北地的软棍比不上我洛阳城的裂石棍,就让小僧以佛拳请教高招”。

步元显一愣,心中随即一喜,道:“道长既然还有高招,在下乐意奉陪,不胜欣喜,请(嗯儿)”。步元显不愿仗势欺人,随即也撤下手中马槊。运起《侍剑诀》,准备迎战,但就在运转内力至右手经脉之时,步元显陡感手中一沉,但此刻自己手中空无一物却哪来的沉重之感?随着侍剑诀心法不停地运转着,此刻步元显才意识到,侍剑诀、侍剑诀,既可侍金铁之剑,亦可侍自身内力为剑,随着侍剑诀心法不断运转,右手中剑意沸腾,隐隐有些癫狂。

慧见看向已将马槊弃下的步元显,心中生出一丝钦佩,自己踏遍并州六郡,哪一个将军、校尉不是见缝插针,溜须拍马。稍有反抗的也只是被狠狠教训一顿之后,便俯首听旨。

眼见步元显周身内力越发强劲,慧见亦是全力运转起泥洹经文。泥洹经文随内力运转,渐生拳意。“佛怒狮子拳”,只听慧见一声短呼,随拳而至的还有伴随泥洹经文发出的狮子吼,只见慧见的双拳仿若两头金鬃雄狮,扑面而来。

步元显右手中的剑意已然沸腾难平,眼见慧见双拳袭来,便顺势将右手内力轰出,剑意随着内力终于找到了出路。泥洹经内力撞上侍剑诀内力,两者犹如烈火见寒冰一般,校场中尘雾弥漫。只见两人双手不断挥拳,格挡,招式简单却劲力绵延不绝。眼见两人又要陷入无休止的缠斗,黑袍汉子突然从步元显身后出现,一掌发出就要拍在步元显后背之上。

千钧一发之际,慧见大感羞愧难当,说什么也不能胜之不武,偷袭取胜。若是这样,即便是胜了,中原人也永远不会再瞧得起他们天竺僧人了。念及于此,慧见顿时明了,将狮子左拳抽出,一拳轰向黑袍汉子那一掌,但他自己亦是拳势一泄,被侍剑诀劲力轰入体内。

慧见只感到胸口剧烈的疼痛,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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