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毛还是第一次见到师傅这种样子，有些担心，想过去安慰几句，被大聪伸手拦住：“你师傅现在需要的就是安静，别过去添堵，免得好心办坏事。”
时间好似走了几个世纪。
一个小时后，手术室门外的灯暗下，医生从里面走出来，十几号人瞬间涌到医生面前，一通七嘴八舌的询问。
医生大喊了句安静，留下一句手术成功，病人安好就捂着耳朵走了。
大家听到医生的话，都松下一口气，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
齐如风不动声色的将口袋里的手拿出来，等昏睡的人被护士推出转到普通病房，看到窗外乌云涌动的城市，才真的觉得尘埃落定。
把那帮小子打发走后，病房就只剩钟文靳和齐如风两个人。
钟文靳小心翼翼的掖好被子，回头看向窗边的人：“小默应该要在医院住一段时间，我去准备一些她的换洗衣物……”
齐如风道：“去哪儿准备呢？”
钟文靳道：“医院附近有个大商场。”
“不用了，你去办住院手续，”齐如风看了病床上的人一眼，开门出去，“我回去拿就好。”
钟文靳望着那道重新紧闭的门，愣了许久。
医院离住的地方有些远，齐如风来回花了将近一个半小时。
钟文靳保持着齐如风回去时坐在床边的姿势，看到他提着一个背包进来，眼神微动。
“你和小默一个小区？”
齐如风把包放到桌上，淡淡道：“我和她住一起。”
钟文靳的心就像被针扎了一下：“你们……”
“朋友而已，”齐如风把包里新买的日常用品取出来拆开，“至于什么住一起的原因，我想不用说你也明白。”
“你和小默……认识多久了？”
“她没跟你提过我？”
钟文靳摇摇头：“没有。”
她从来不会对她说起过去的事，为什么一个人跑出来，为什么总是对着日落的方向发呆，为什么每天都惦记明天，困扰是什么，是为谁？
她从来不会说。
齐如风把拆好的洗漱用品放好，又从包里拿出熊猫棉拖放到地上：“既然她没说过，那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晚上你留在这儿？”
钟文靳点了点头。
“嗯，那麻烦，我先走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开门出去。
钟文靳看了床上睡熟的颜小默一眼，喃喃：“小默，你说的困扰，是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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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停车场。
齐如风靠在车子一侧，低头盯着自己的影子，良久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随手抽出一根。
烟是来的路上顺便买的，很多年没抽过了，这东西对他其实可有可无，他也没有烟瘾。
只是这次不知为，不过路过时看了一眼，等他反应过来，他的口袋已经装着一盒刚买的烟。
他把烟叼在嘴里，摸摸口袋，发现自己忘了买打火机。
停车场亮堂堂的，却很安静。
带血的外套还在齐如风身上挂着，出门走得太急，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总算明白为什么买烟的时候老人死活不收钱了。
他笑了笑。
笑着笑着眼眶好似突然掉进了什么东西，视线开始变得有些模糊。
良久，水珠一样透明液体啪嗒一下落到了地上，又逐渐晕染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