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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世俗红尘,唯我过客

“边关守边的棃族让你给放了,流光,你说该怎么办呢?”白熠既想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回来又实在担忧边境未来。

“父王现在知道担忧了,当时您老人家提出这件事与我合谋的时候怎么一点顾忌也没有?”流光拿着不知是什么品种的种子仔细研究着,看都不看他一眼。

“emmmmmm……棃族的事情比较重要,毕竟这么多年了。边关的事情总会找到办法的。”白熠也很无奈啊,老丈人任性,他也没办法。

“边关的事交给我就好,但棃族那边剩下的事情就要麻烦父王了。”流光拿着手上的花种,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然后不等白熠的回答,就将传影石关闭了。

“哎――这孩子,唉,还没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呢,若是让芷儿知道了,还不一定要怎么闹我呢。”白熠无奈地摇了摇头。

“影卫。”一道暗影刷的出现在白熠的身后。“去把我之前让影部在边关收敛的元神给棃族送去。告诉他们恩怨过往一笔消散,日后莫要再走上弯路了。我玄阳王族,能给他们自由,同样也能毁了他们。”

“是。”影卫接令后迅速离开,而白熠则是默默地看着边关的方向。

流光,我们这么做,究竟是对还是错?――白熠

“玄阳之魂,九阳冕上,倘若这边境土地开满了九阳花,邪傀如何入侵?这边关又何需人守护。”之前流光观察的便是九阳花种,早在她父王和她商讨释放棃族之时,她便考虑过这个想法。

九阳是玄阳界的花朵儿,在玄阳界就没有她不能生长的土地。九阳花天生就对邪傀有着震慑作用,一直以来却不曾在边关大规模种植,实在是因为九阳的生长时间太长,在她还没有长成之前又太过柔弱,一旦被毁,所有心血将付之东流。

而流光竟然能想到这个办法,自然是有恃无恐。她那双银瞳可不是白生的。她的依仗无非是她从不曾展示的天赋技能――时光。

将九阳花籽种下后,利用时光加速九阳花的生长,九阳花开之时,自然吐露芬芳,震慑邪傀,边境安宁。

――――我是愉快的分界线――――

“承吾主浩令,将尔族族人之元神归还,此去望尔族珍重,切勿重蹈覆辙。”影卫嗖的一声出现在了棃族大部队之前,将元神团归还,表明来意之后,又迅速离去。只剩下了呆愣中的棃族人。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棃族族长,他抱着归还的元神球,再一次朝着边关的方向跪了下来。“我棃族族长在此立誓今生今世只要流光公主在玄阳界一日,永不与邪傀为伍,纵使家破人亡,族群陨灭,此誓不改。”在族长的号召之下,不少棃族人也纷纷立下了誓言。

多少年以后,当棃族再次恢复了生机时,他们永远记得曾经有一个人不曾放弃他们这罪恶加身的种族,为他们带来了自由,带来了光明与希望。让他们明白宽恕永远比仇恨更加伟大。

“小殿下,边关战事已平,您在边关应该已经玩够了,回王都吧,再不回去帝尊那边可不好交代。”花月心里苦啊,可是她没地儿说。

唉,这都是什么事啊,外公要杀,这孙女挡着算计死活不让,还使劲折腾。这是得罪那边都不讨好,话说当年她和夙夜到底是哪里想不开才选择做神侍的,还做了这么多年。

“既然九阳花已经长成,那便回去吧。这里,已经不需要守卫了。”流光慢慢地从九阳花丛中站了起来,整了整自己的衣服,转身离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于这个孩子,花月再也不能用对待孩子的目光去审视她了。她实在难以想象现在的这个御剑飞行,杀戮果断的孩子,曾经的曾经,也曾坐在她的双腿上,与她同骑灵鹫,听她讲述着玄阳界的传说。她,再也不是那个任人宰割,爱笑爱闹的流光公主了。也许从那一天,她挥挥手和众人告别,跟着帝尊走的那一刻开始,那个曾经稚嫩的流光,已经在那转身的一刹那,死去了,剩下的,只有小殿下。

流光从来都不是一个名字,它是封号,是责任,却永远不会是那个孩子的归宿。承了那个名,就要负起那份责任。

出征的那一天,洋洋洒洒的大军吸引了许多看热闹的人,可是热闹都是他们的,流光什么也没有,这天下之间,只有她,永远只有一个人,永远。

回来的那一天,流光依旧没有和大军一起,虽然军中已经专门为她配备了灵鹫,但她还是御剑回来,这世间她能相信的,只有日月。

王都繁华依旧,并没有因为边关战乱而波及混乱。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一家人出游都是常态,那些孩子是那么幸福,他们的脸上还带着不谙世事的笑容,很幸福呢。可是幸福永远都不是她的。

这选择是她自己的,不是吗?从她转身和外公离开的那一天开始,她就已经做出选择了呀。

无尽的杀戮,无尽的背叛,无尽的鲜血。

辱我者,杀!

叛我者,杀!

欺我者,杀!

骗我者,杀!

杀!杀!杀!

以杀入道,以杀止杀。

这就是夜邪从小教给她的。夜邪本就是从杀戮中长大的王者,但他教给徒弟的是为君之道,可交给流光的,却只有杀戮。

是怨恨吧,即使夜邪不去承认,可是流光看的出来他心中的不甘与怨恨。他恨祖母,即使,祖母为他舍弃了一切……

镇守在无妄血海的舅舅,走上杀戮之道的自己,都是他的报复,这场复仇,不知道还要延续多久。世人皆说邪界之人无心,并非是没有道理的。

大哥说,外公并不是没有心,只是他的一颗心都给了母神,再也没有祖母的方寸之地了。那个时候的流光还不明白大哥的意思,等到她真正明晓的时候,那两个人却已经再也回不去了。

有些人注定了要错过,一错便是一辈子。

他苦苦追寻那些得不到的海市蜃楼,却不愿回头看一眼那份伫立不变的守候。唯有失去时,才惊觉自己错过了些什么,只是早已人去楼空,为时已晚。

没有人会一辈子停在原地等你的。

……

“卖糖葫芦喽,又香又甜的糖葫芦,一文钱一串喽――”

“卖胭脂啦――”

“哎哎哎,客官,您这边请……”

很热闹。但都与她无关。

流光站在茫茫人海中,看着周围的人来来往往,他们都有着彼此的生活,只有她是过客,彻彻底底的旁观者。

“日月,我累了,我们回王殿吧。”流光喃喃自语,将日月收回灵府,可不是只有她一个人了吗。无人相伴,她自己说给自己听。

疲惫的不是身体,而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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