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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引子(二)

第二天上午,香格里拉松赞林寺,天气晴朗,碧空万里,偶有几朵白云飘过,看不见的紫外线将人的皮肤染成麦色,憨厚的藏族汉子们到处在为自己的生计而忙碌。

从旅游大厅坐指定小巴到这里,不过十几分钟。方子明记得第一次来松赞林寺的时候,旅游大巴可以直接开到山脚下车。时代在变,赚钱的手段也多起来了。淳朴憨厚也逐渐远离而去。

方子明遥看远处山巅的噶丹松赞林寺,心里说道,我来了——这是我和你的约定,本来我们来这里是要到这里许愿相伴一生的。

噶丹?松赞林寺,它是YN省规模最大的藏传佛教寺院,被誉为“小布达拉宫”。该寺依山而建,外形犹如一座古堡,几百米向上的台阶,正好在依山而建的民宿中间,硬是让一座主殿,两个副殿有了气势雄伟的景象。因为海拔高,四五十度的坡度,几百米一口气登上去,实在不容易。

方子明还记得,第一次到这里来,十几个喇嘛在寺庙前辩经,两个人一组单挑,嘴里唱诵着什么,双手一开始像雄鹰一样展开,其中还有一只脚抬起,整个身体微斜,就靠单腿撑立,然后抬立的腿猛地直下站稳,微微蹲下,两只巴掌从空中一上一下顺势下来重重拍在一起,然后上掌摩擦下掌再向前上方扬起。两人就这么你来我往几十回合。

不知这次还能看到不。

在脚下山门处拍了几张照片,看看确实比以前的山门好看多了,但也失去原先沧桑的印记了,拍完还没走几步,就听到“回到拉萨,——”自己的手机铃声。

“喂,请问哪位?

“老三,我,老四,培培,”

“什么事,老大走了,脑梗,昨天在办公室倒下了!你在哪儿?”

接到电话,方子明愣了半天。“喂,喂,听的到吗?这边信号不好?”

老大,威哥是方子明的发小,比他大几个月,也比他帅,嘴巴忒贫,不胖不廋,标准身材。虽然已经有两三年没见面,但信息有时还联系。老二、培培也是发小,只不过方子明和威哥走的最近。

方子明第二天夜里8点多钟,赶到江京,来到他家。他父亲瘦了很多,白发苍苍,嘴里轻轻地说着:“谢谢你来看他。”

方子明也不知道怎样安慰老人,心中的哽咽无法用语言说出来。点香、烧纸,心中在回忆过去点滴。

“他是在办公室突发脑梗过世的,一句话也没留下,送到医院,人已经走了!”几个小时里并没有看见威哥的母亲,

只有威哥的弟弟和妹妹又和方子明谈了许多。也肯能不愿见我,见我会多想起以前的点点滴滴,更引伤痛。

威哥走的时候,正是清明节,老天爷把他带走了。

今夜,方子明梦见了他!是在大街上遇上他的。他还是那么潇洒,还是那身西装牛仔裤,虽然个子只比方子明矮一点,但俊朗的外表和脸上嘴角旁的两个酒窝,特别让人感到舒坦和可爱,帅哥版汪寒,浑身透着一股痞气,但痞气下还隐藏着书生气。

威哥问方子明,“你怎么样了,活着的人总是要向前走的。”

方子明望着他,哽咽着,威哥张开双臂拍他双肩,“加油!”说着朝方子明笑笑,大步向步行街的另一头走去。

威哥和方子明是发小,但却是世仇,大人们的世界与他们无关:他俩的革命友情是建立在一次又一次的“约会”中,如果发现敌情,立即如丧家之犬,逃之夭夭。方子明至今保留着第一次放鞭炮的玩具,是他送的。

他是工人,但有一颗闯荡的心,早熟的他,早早进入了花花世界:搞公司,跑手机专卖店,开超市……奋斗不止,战斗不息。于是,我有了到现在唯一的一张名片,某某电子公司经理。那是方子明花了二十块钱印的。

他是开心果,有一颗幽默的心,方子明工作刚几年,经常和他在一起:酒吧,迪厅,酒令,四国,红警,CS,桌球,游泳……方子明终于走出封闭世界,原来这才是生活。

他们分别过几次。小学,中学,方子明下乡;中专,房子拆迁;搬家,离开自小生活得地方。

前一次见面,还是两年前,自小在一起的兄弟,因为老三开店,然后聚会庆祝,整整一晚上,喝酒,再喝酒,再唱歌,再喝酒,再唱歌,唠唠叨叨,也不知道最后说了些什么,最后大家都昏睡在KTV包厢里。

随着年龄的增长,各家忙各家的,有时间就约他们出来喝酒,几次聚会都没碰见威哥,谁知那是最后的见面。

半夜醒来,方子明泪流满面,破天荒的点了一根香烟,眼睛发直。

第二天,天空飘起了小雨,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可惜再也不能和他喝酒了。

方子明在殡仪馆看了威哥最后一面,他很安详,可惜的是化妆师把他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根本不像他。他这是算获得新生了吗?这样的的事,如果发生在老年人身上,是多么幸福的事,可惜世事难料。

在家人和朋友们的哭泣和哀伤中,他永远沉睡在那块方快之地,冰凉冰凉,愿他永远得到安息!

回想起,自方子明懂事起,已经送走了十几位家中亲戚和朋友,心中深感无奈,这是生命无法阻碍的,如果佛知道的话,又会说些什么?如果又有一天,你再次遇到这事,你会怎样?佛会通知你吗,你自己做好准备了?

方子明心中难以平息,默默祝福,大哥走好!愿佛主保佑!在新的世界过得更好!

回家后,简单和自己的父母说了威哥的事情,父母感叹了半天!叮嘱自己要注意身体!别累着自己。方子明知道,只有父母对你是毫无保留的。以前总是听不进去,今天终于重视了。

下午,方子明又拿起电话和领导又续了2天假,还不错,领导因为看重方子明的工作能力答应了。

一切随着时间的流逝,任何事情也会淡化。

两天后,方子明重新捡起好起心情开始了平凡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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