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玥琅被黎竤拦腰一抱就进了黎竤的小屋,看着黎竤就要放她下来,她就将腿一缠,就像个大马猴似的挂在黎竤身上。
黎竤又气又笑:“下来,擦药。”
穆玥琅缠的更紧,她一个穿越过来晓得什么是羞?怎么都不下来。
“不下来,你生气了。我一下来你又不理我了。”
“那你别下来了,我送你去你源哥哥那里。”说着抬脚就往外头走。
“没有源哥哥,没有源哥哥!”穆玥琅多着急啊,仰着头就巴巴的望着黎竤。
“哪里来的源哥哥,还不是昨儿你什么都没问我就自个儿回房了,一直也不问我的伤。我一个女孩子,留了伤疤多丑啊,心头一直惦记呢,但你也不问,我该多焦心,就想气气你。哪里想得到你是回了屋子给我弄药,你自己也不告诉我一声。”
黎竤听着前半截勉强消了气,听到后半截这气又堵上了。
“怪我?我还不是想快些,一宿没睡才得了空,能在刚刚把药交到你手上。再说,我要问了你,你还不是生气,你那怪脾气,又该胡言乱语说我嫌弃你破了相。”
穆玥琅更没了底气,头埋的老低,像个小耗子在他胸口小声蛐蛐蛐:“那我真破了相,你嫌弃我吗?”
黎竤听这话又心疼又好笑,抱着她把她放在桌上坐住,一手护着她的身子,一手又抬起她的脸,拂开她额前遮伤的发髻,盯着那个红紫色的血瘀。
“还疼吗?”
“疼。”哎呦,多委屈呢。
“真撞树上了?”
“恩。”更委屈了。
“明儿我把那树砍了,给你打两口箱子,给你装衣服,好不好。”
穆玥琅点点头,又摇摇头,抬着泪汪汪的眼睛就望着黎竤。
“是我撞的它,我自个儿故意撞的它,不怪它。”
黎竤憋不住笑意,半掩着嘴就开始乐,心想你不怪它那你委屈个什么劲?真是个二糊糊。
“你还笑,我那么疼你还笑!”
穆玥琅跳下桌子就要走,又被黎竤一把拉住,还送到桌子上坐着,尤其正经的扶着她的肩膀:“不嫌弃。”
这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不嫌弃,温柔又深情,说的二糊糊穆玥琅愣了半晌就开始往外冒泪珠。
“你怎么样我都不嫌弃。”
穆玥琅泪珠子冒的更汹涌,一颗颗就往身上砸。
黎竤笑着用手将泪水都拭干,直直的望着穆玥琅,一双眸子,饱经沧桑,又纯净无边:“傻子,哭什么,我只怕你嫌弃我。但既然你又怕我嫌弃你,那我告诉你个秘密好不好。”
二糊糊点头,多郑重的望着黎竤。
“我不姓黎,我姓李,木子李”
二糊糊穆玥琅又一愣,瞪着黎竤半天开不了口。
这天下,除了天家,还有旁的人敢姓李?
“你说什么呢?”
“我姓李,木子李,大内里头,坐着的那个李。”
穆玥琅现在脑袋像浆糊,什么都想不清楚。
“你又骗我?”
穆玥琅问的凶,但黎竤心里却暖的厉害。
她最在意的不是他是不是姓李,是不是天家那个李,而是他为什么骗她,这是从心里头看重他。
“没骗你,我改了姓名,但又不愿意忘了过去,断不干净,就这么叫了。”
“那你还是骗了我。”
“恩,我不该瞒着你。”
黎竤将“瞒”字咬的极重,就怕二糊糊不依不饶,认死理儿说他诓骗。
但穆玥琅真傻?她不傻,就这么一会,她就想清楚了。
他既瞒着她,又改名换姓,那必定是有一段难以启齿或者悲伤到骨子里的过去。心头不知道是心疼还是心酸,刚哭过的格外红亮的眼睛就寻着黎竤的眸子对上去。
“能告诉我吗?”
黎竤暖的就要滴下泪来。他晓得穆玥琅性子大,以为她又要气,然后逼着他交代,。
却不想她问他,问他能不能告诉她。这是信任,是尊重,是体贴,更是心疼。
他本还有些顾忌,此刻已经烟消云散,一面掏出她袖子里的药膏替她细细涂抹,一面就老老实实的开始交代。
“我是惠德皇帝最小的儿子。”
“惠德皇帝?无,无上皇?”
“恩,我出身的时候,父皇已经仙逝了。病来如山倒,染病来,四个月,就去了。我母妃只是个婕妤,生了我也去了。我在宫里不受待见,三岁时,外祖父就请了旨将我接出去教养,先皇也同意了。”
穆玥琅握过他的手,在掌心摩挲,认真的听着,那透亮的眸子在告诉他,不管怎样,我都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