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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灾难

天色似乎正在变化,那刺目的阳光微弱了不少,一阵异样的风,远远地追赶着沙子,平静的沙漠变得狂暴起来。

卫君之缓缓地坐了起来,右手抚摸着被小多亲吻过的脸颊,脸上的神色分明是嫌恶,却又带了些恍惚,瞬间就恢复了一贯的高傲和冷漠。

他的确不小心中了毒,但小多不知道的是,他的身体早就被各种各样的剧毒侵蚀得麻木不仁了。所以,他的神经官能,已经对药物完全麻痹了,不论是良药还是毒药!小多的毒药,只是令他在极短的时间内感知到了异样,然后,一闪而逝,就像此刻烈日下的冰片。

“永别?”他的唇角轻轻一撇,眉梢微微一拎,敏捷地翻身,正待跃起,耳中却传来了熟悉的马蹄声。他的白马,正在朝着他的方向奔来。他的身体再度软倒在沙子上。

白马一直奔到他身边才骤然收蹄,刚刚那个对他说了“永别”的小乞丐从马背上一跃而下。

卫君之不动声色地闭着眼睛,突然,凉凉的水兜头淋下,然后有只臭气熏天的手使劲拍打他的脸颊,并不时捏紧了他的鼻子。他狼狈地跳了起来,本能地一掌挥出。

小多远远地摔了出去,但是她很快又爬了起来:“伪君子,快点,黑风就要来了。”

卫君之愣住了,他再也想不到这就是小多回来的原因。

他的表情显然让小多误会了:“我说的不是人,而是沙漠中最厉害的天灾。老天发怒了,再不离开,我们真的要玩完了。”她焦急地一边跺脚一边解释一边往马背上爬。

下一刻,她又重重地摔在了沙子上。

“我的爱马,你也配?”白马上的卫君之傲睨着她,恍若天尊。

小多苦笑了一下,她一定是脑袋给这个沙漠里的艳阳给烧坏了,才会冒险回来救他。她忘记了眼前这个伪君子根本是个什么都做得出来的穷凶极恶之徒:仅仅是在京城里,这个伪君子,曾经让多少人家破人亡,曾经让多少良家女子沦落为青楼妓女。然而最可怕的不是这个,最可怕的是,此人忘恩负义、睚眦必报。有恩于他的人,他要赶尽杀绝,理由是不想让自己觉得亏欠别人;得罪过他的人,事无大小,他更是极尽全力地让对方生不如死。

小多打了个哆嗦!抬眼处,正是卫君之恶毒的眼神,正在俯瞰着她。小多忽然想起了一种动物——飞翔在天际的鹰。没错,卫君之就像那头鹰,而她呢,是在地面逃命的兔子!她怎么能够笨到自投罗网呢?

天空黄雾四塞,沙土从天而降如雨,漫天的风沙遮得整个的天空灰蒙蒙的,卫君之和他的白马变得越来越模糊。

小多惊慌起来,无暇再理会卫君之,跌跌撞撞地努力分辨着眼前的路,如果说那还称得上是路的话!肆虐的沙子无孔不入,飓风裹挟着沙粒钻进眼里、耳朵里、鼻孔里、嘴巴里和头发里。小多胡乱地抹着面颊,摸到的却是一把沙子。她不敢说话,甚至不敢张嘴,因为一张口就是满嘴沙。

恍惚间,她感到有一只有力的手扼住了自己的上臂,把自己提到了空中。胯下,是熟悉的马鞍,她到底是回到白马上来了。她心头一喜又是一暖,卫君之到底没有把她抛下。她被卫君之紧紧地压在马背上,耳畔,有一缕极细极细的声音钻了进来:“带路!”

喜悦变成了自嘲,原来如此,她只是一个路标啊!

她微微地抬头,眯缝着眼睛,凭着本能策动白马摸索着前行。

但是,又是一阵黑风,天地闭合,沙尘弥漫,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一个个沙浪向前涌动着,像一只无形的巨手,将沙漠揭去了一层,又揭去一层。沙浪犹如无数巨龙奔腾,整个沙漠都在咆哮,都在怒吼!沙丘不断地移动着,变幻着。他们所在的地方,变得陌生而可怕。

白马惊恐地挣扎着,在这个险恶的环境中,白马失去了最贵和骄傲,变得难以驾驭了。

如果是只骆驼就好了。小多绝望地想着,但是现在,他们没有选择,他们只能放弃这匹珍贵的神驹了。

卫君之也意识到了这个严峻的问题,白马非但不能带给他们便利,反而成了他们行进的累赘。他果断地抱着小多跃下马背,白马凄惨地嘶叫着,想要奔腾,但是卫君之点中了白马的穴道。白马轰然倒地,他和小多,匍匐在马腹之下,仅露出口鼻赖以呼吸。

广袤的大漠,天昏地暗,这是沙的世界沙的海洋,人类简直没有立足之地。除了等待,他们别无他法。

但是,等待之后,会是什么呢?

是幸运地逃离险地?还是被狂沙吞没?

小多不敢去想,她只是庆幸:在这样的时刻,她不是一个人。还有一个人,正在陪着她患难与共!尽管这个人是敌非友。

静默!

唯有两个人的温度,彼此交融,彼此安慰!

狂怒的声音消失了,沙尘暴过去了,卫君之站了起来,意识到自己的手臂依然圈着小多纤细而富有弹性的腰身,眉头陡然收拢,几乎有些嫌恶的,他松开了手。小多打了个趔趄,很快站稳了。

他们两人仿佛从沙堆里爬出来似的,就连睫毛上也沾染着沙子,眨眼之间,沙子簌簌落在衣服上。放眼四望,沙漠完全变了,平平展展的,一直铺到天边,在天和地接头的地方,起伏地耸立着锯齿形的沙丘。这个沙漠陌生得可怕!

小多的脸上第一次蒙上了阴影,现在,连她也无法判断:出路在何方!

死寂的沙海,雄浑,静穆,板着个脸,黄色、黄色,永远是灼热的黄色。仿佛大自然在经历了这场劫难之后,把汹涌的波涛、排空的怒浪,刹那间凝固了起来,让它永远静止不动。

“带路!”卫君之的声音中糅杂着恼怒,如果能够,他真的恨不得一把碾碎了这个讨人嫌的小乞丐!

小多默默地望了他一眼,默默地走向沙漠深处。

卫君之的嘴唇动了动,终于没有出声,只是牵了那匹受惊不小的白马,跟在小多身后。

他们走了多久,现在谁也不愿意去思考了,然而在他们面前,永远只有一种色彩:黄色;永远只有一种形状:荒漠。他们的体温正在烈日下迅速升高。在沙漠中,没有人死于饥饿,遇难者都是渴死的。

一天结束了,整个沙漠被晚霞笼罩着,色彩变得柔和极了。那橙红的光也融入朦胧的雾气中,不时闪过的沙漠绿洲也似在霞光中浮动着,飘浮不定。

但是卫君之和小多都无心欣赏,他们的水已经喝完,考验真正来临了。

小多的嘴唇已经干裂,垂涎的目光锁住了那匹同样焦渴的白马。

卫君之凌厉地盯着小多,无声地警告着她。

小多垂下了脑袋,死亡从来没有像这一次一样距离她那么近,那么近,近得仿佛能够闻到坟墓里那腐烂的气息!她的身体已经不胜负荷,行走就像一种机械的运动,抬起来放下去,抬起来放下去……她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她只知道,只要她一停下,她就会永远停下来。

黑暗笼罩了沙漠。

小多扑倒在沙漠上,沙子依旧灼热,但是小多却好像睡在舒适的床上。她必须睡着,只有睡着了,才能忘记疲劳,忘记饥渴!

但是,一阵浓郁的血腥味飘入她的鼻孔。她奋力地呼吸着,睁大的眼睛熠熠生辉。

卫君之终于杀死了他心爱的白马。他不得不这么做,因为,就算他不动手,白马也会毙命。卫君之匍匐在白马的脖子处,大口大口地吮吸鲜血。他的身边很快多了一条小小的人影,小多努力地张大嘴巴,承接着卫君之遗漏的血液。

刹那间,一种新生的力气贯穿全身。小多拿出了水袋,尽可能地将血液灌入袋中。

卫君之静静地站在白马身边,右手抚摸着白马的鬃毛,脸上的表情高深莫测。小多抱着水袋,戒备地和卫君之保持着距离。其实她知道水袋里的血液很快就会凝固,但是,一种求生的本能,让她不由自主地重复着这个行为,好像这么一来,她就可以活下去。

新的一天来临了。卫君之和小多背负着割裂的白马的尸首,沉默着上路了。能不能在这些食物吃完之前走出沙漠,是他们目前最敏感也最焦虑的问题。

“那是什么?”卫君之的声音充满了狂喜,走入这个沙漠,他第一次向小多露出了和善的面容。

但是小多的眼睛里却充满了对他的怜悯。

遥远的沙漠出现了异样的奇景,湛蓝的天空下,海天一色,海上碧波荡漾,天上彩云飘飘,一望无际,远远的小岛,在云雾飘渺中忽隐忽现。更有奇花异草叠翠葱茏,海岸边闪烁着金色的沙滩,堆满了稀奇古怪形状各异的贝壳。那里天水相溶,凉风习习,阁叠飞槛,瑞彩郁葱,一尘不染,云霭无际,令人如坠仙境之中。

“怎么了?”卫君之看到了小多眼里不加掩饰的怜悯,他的表情因尴尬而愠怒了。

“那是海市蜃楼!”浓浓的失望和倦怠从小多的眼里流泻出来。

“什么?”卫君之不是没听明白,也不是不知道“海市蜃楼”的意思,他只是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小多又用这样的眼神望了卫君之一眼,抿紧了嘴巴不再开口。

距离白马之死又过去了几天,白马的肉已经风干,没有水根本难以下咽。而糟糕的是,白马的血液已经干涸了。他们再次濒临绝境。

“该死的,你到底知不知道出路?”卫君之爆发了。

小多沉默。

“如果你继续找不到,那么,我会像对待白马一样对待你!”卫君之的声音蓦然低沉而阴森。

小多撇了撇嘴角,这个主意棒极了,她也好想这样做呐!

又是一天!身体已经到达支撑的极限,小多已经在考虑要不要喝自己的尿水。如果这个伪君子不在身边的话,也许她会做的!

忽然,她的眼睛亮了起来。

“怎么了?”卫君之懒洋洋地问道,“不过是海市蜃楼罢了。”

小多用极其鄙夷的目光扫视着卫君之,“不,那的确是一座墓地!”

古老的墙壁为他们挡住了滚烫的黄沙、和炎热的高温。他们并非此地唯一的避难者,他的头顶上还有不断发出沙沙声的蝙蝠,他们的身边还有窸窸窣窣爬来爬去的蛇虫鼠蚁。

小多仔细留意着墓地周围,看到蛇虫鼠蚁消失的地方,她的眼睛又亮了。

那是一道几乎不能发现的裂缝,小多冲着卫君之打了个手势,卫君之冷哼了一声。

“如果你想要活着离开这里,最好能够节约一点力气,做些实际的事情。”小多轻蔑地说着,生死之间,她已经不再害怕卫君之了,熟悉沙漠的人才更有生机,她比任何人都懂得这一点。

卫君之的脸色变黑了,但是他终于出掌,裂缝变成了一个洞。

小多等待了一会儿,又燃起了火折子,才率先爬了进去。过了一会儿,卫君之屈辱地尾随进来。

“死神面前,尊严是多余的。”小多的语气像是在教导一个孩子,“你听听外面的声音,一场新的致命的沙尘暴就要来了。如果不是这个墓地,你没有机会杀死我了。”

伪君子的黑眸燃烧着怒火,但是,真相令他无语。小多说得没错,在这个鬼地方,小多是他活下去的唯一可能!

令他们意外的是,墓地的通道居然很长。

刚开始,只是一个又窄窄的低矮的洞眼,但是当小多走向最里面时,突然消失了。

无法解释突如其来的恐惧,卫君之用从未有过的速度掠了过去,然后,他看到小多站在弯角处的阶梯上,冲着他微笑。那是他认识小多以来,看到的最动人的笑容。

“看看我找到了什么?”小多卖力地举起了双手,一只手拿着的是瓶子,另一只手拿着一只烤鸡。

卫君之几乎以为自己眼花,但是他毕竟不是一个容易失控的男人,只是瞬间,就稳住了心神,慢慢地踱步过去:“下次不要离我那么远。”

小多拎了拎眉毛,狡黠地笑了:“你在担心我?”

卫君之冷冷地哼了一声。

“那么,你是害怕一个人待在墓地里?”小多的笑容更加暧昧了。

卫君之的脸色变了又变,终于冷峻地抿紧了嘴巴。

“其实你用不着不好意思。”小多却好像突然迟钝了,一点也没有意识到卫君之的难堪,“无论是担心,还是恐惧,都是一个人的本能反应,我完全能够理解。不过,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你总是不会出事的。”

卫君之瞠目瞪着小多,不知道该大笑抑或大哭。有她在不会出事?她的脑袋坏了还是残了,他此刻遭受的种种,难道不是拜她所赐?不过,这一刻,再来重复这些,已经毫无意义而且浪费唇舌。

他的手难以觉察地动了动,身子已经晃过了小多,深入隧道。

“喂,没有我的带路,不能乱闯。呀,我的烤鸡,我的酒!喂,你是不是忒不要脸了?那是我发现的好不好?”小多气愤地叉腰指责,但很快她的嘴角又扬了起来,慢吞吞地从怀里取出了另一样食物——一块烹制得恰到好处的肉!哼,幸好她留了一手!

这一顿大餐差点没把两人吃撑了,但是余留的食物还有不少。两人摊开了手脚,平躺在一块羊毛毯上,那是从棺木中取出来的,原本是包裹着尸首用的。卫君之本来不肯躺下去的,但是小多只是将那块毯子翻了个身,然后舒舒服服地打着饱嗝将四肢摊平,又满足得哼着自编小曲。卫君之就再也抵挡不了周身的酸痛和内心极度的不平衡,于是,小多眨眼的瞬间,身旁就多了一个男人!幸好,那块毯子够大。

小多的嘴角又暧昧地卷了起来:“自然面前,你只有顺应自然!不管你曾经如何高贵!”她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转头凝眸盯着卫君之挺直的鼻梁,觉得那个侧影简直美得没有天理。

卫君之闭上了眼睛,浓密的睫毛在白皙的眼皮下投注了一轮阴影,这使他本来不可亲近的脸容变得更加俊美而柔和了。

小多忽然发现自己变得很想讲话。

“这是一个刚刚落成的墓地,死者应该是沙漠中某个部落的酋长。所以祭祀用的食物才会如此丰盛,美酒佳肴,呵呵,下次他们来祭拜的时候一定会非常开心。”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咯咯大笑起来。

“开心什么?”卫君之不想说话的,但是嘴巴却自动地张了又合,唔,他该是酒喝多了吧!

“因为食物和美酒都不见了呀!”小多继续笑着,“他们一定会认为那是酋长大人自己吃喝掉的,如果是那样的话,酋长一定会狠狠地保佑他们的,他们怎么会不开心呢?”

“狠狠保佑?”卫君之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嘴角也在可疑地变化着,如果他能够看到自己的嘴角的话,会很惊愕地发现那是一抹微笑:吃饱喝足之后惬意的微笑!

小多愣了愣神,目光在卫君之优美的唇形上留恋了一会儿,才继续解释:“没错,只有下了狠心,才能把事情做得更好!”她侧过了身子,不能再望着卫君之了,再望下去,她可能会克制不住酒精的怂恿,不顾一切地亲吻卫君之精美生动鲜活的五官。手指触及身下柔软的羊毛,这真是一张上等的羊毛毯,却用来包裹死人,简直罪大恶极。有钱人,都是罪大恶极,包括她身边这个伪君子!

“其实你根本不用担心毯子上会沾染了死人的气息。那个死人浑身上下涂满了他们部落特制的香料,而且还在外面裹上了一层厚厚的棉布。死人身上的气息,一时半刻是无法渗透出来的。所以,这张毯子和新买的没什么两样!”小多转过身子,背对着卫君之,让脸蛋上裸露的皮肤紧贴着羊毛,唉,被包裹着的味道真好。

她完全没有意识到,她的侧身线条曼妙,臀部浑圆挺翘,腰线流畅纤细,正诱惑着身后那个男人的眼球。是的,正如卫君之诱惑着她一样,她也同样诱惑着卫君之。

卫君之盯着小多的肩、背、腰、臀,不知不觉地竟咽了一大口口水。当他意识到这个丢脸的举动时,脸部肌肉完全僵化了。他挪开了视线,盯着空旷的顶部。

小多应该猜得没错,刚才被他们掠夺了羊毛毯的死人或许真是某个部落的酋长,不然这个坟墓不会建造得如何巨大如此华丽。他们并没有和死者待在一间墓室,他们此刻待的地方应该是个客厅,整间墓室呈现出圆形,他们前方那高高的台上,是一张雕刻精美的石凳,他们躺着的地方是一处平台,可能是用来朝拜的地方。他们还没有力气巡视过整个墓地,如果死者的确是酋长的话,应当还有不少陪葬者。否则,死后,谁来朝拜他?

身边传来的均匀的呼吸声,小多睡熟了。

卫君之的视线又悄悄地回到了小多身上,眼神闪烁不定。他应该是憎恨这个小乞丐的,却偏偏必须和她相依为命。这真的是他这辈子最大的讽刺了!心底有种强烈的冲动,狠狠地勒紧这个小乞丐,狠狠地摇晃这个小乞丐,狠狠地亲……

哦,他的脑子一定也被烈日灼烧得坏掉了!他懊恼地皱起一对剑眉,狠狠地闭上眼睛,转过身子。该死的,小多又说对了,只有狠下心之后,他才能够很好地控制住自己紊乱的思路!他的目光落在了高台上那张唯我独尊的椅子,双手一按毯子,身体拔地而起,掠向石椅。石椅上或许不是很舒适,但是足够安全,安全到他不必去垂涎身边那个又臭又脏又丑的小乞丐!

小多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这一觉是她有史以来睡得最香最甜最踏实的,浑身的骨骼似乎都在一夜之间得到了休整,现在她又有足够的力气走出这个可怕的大沙漠了。也许,要是她愿意的话,她甚至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只需要静静地等上一段时间,等待那些朝拜者前来给她带路就行了。

她乐滋滋地睁开眼睛,卫君之那张放大的怒容突兀地映入眼帘。

“噩梦!”她喃喃地自语,肩膀处蓦然传来一阵剧痛,她整个人被拎到了半空中。

“你这个该死的肮脏的乞丐,看你把我们逼到了什么样的地步!”卫君之咆哮着。

小多痛苦地捂住了耳朵,老天啊,这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个卫君之在睡觉之前还好好的。

她猛吸一口气,尖声大叫起来:“放我下来!”

卫君之也痛苦地皱起了眉头,手一松,小多重重地落在了羊毛毯上。

“你见什么鬼?”小多一跃而起,愤怒地拢眉皱目。

卫君之扼住小多纤细的手腕,拉着她向入口奔去。

眼前的一切令小多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洞口没有了,她发疯般地用手指扒着黄沙,但是手指都痛得流血了,沙子依然涌满了洞口。一场沙尘暴封闭了整个墓地,他们被活埋了!

小多颓然坐倒在地,这一次,真的没有活路了么?

“告诉我事情有多严重!”卫君之的声音就在她的头顶上,低沉地响起。

小多摇了摇头,泪水一下子充满了眼眶。

“不许哭!”卫君之厉声喝道,他真的烦透了她的哭叫。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这一次小多的确没有哭,她只是在默默地流泪。

“出不去了?”卫君之一把拎起了小多。

小多茫然地望着卫君之冷峻的神色,泪水依然在流,嘴角却蓦然上扬:“是啊,出不去了。”这一切多么可笑啊!为了一封该死的信,看她把自己逼到了什么样的绝境!她忽然尖声大笑起来。

“不许笑!”卫君之掐住了小多的脖子,小多一下气喘不过气来,手脚抽搐着,挣扎着。

卫君之松开了手,小多跌倒在他的脚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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