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陶也不多说,一把夺过牵来的战马,把缰绳晒进逢蒙手中,拖他上了马。自己也翻身上马,侧踢马身,缓缓加速。
马渐渐加快,逢蒙强睁着眼睛看着周围人群,强烈颠婆让他有些恶心。马掠过台前,高陶伸手揽过一张长弓与箭矢,收把这逢蒙搭弓。
所有人惊叹,想不到高陶这样尖酸市侩的军头竞有这般不俗的本领,只可惜他教的是逢蒙。
未跑两圈逢蒙就在马上呕吐不止,脏了马身不说,不少还溅到了高陶身上。
高陶下马,不顾众人围观大骂逢蒙:“你这歪把子烂头箭,搭上好弓也只配插到地上架秧,大羿怎么收你这么个废物。”
说得激动扬起鞭子就要抽下去。
“高校尉!”
高陶身体僵在当场,众人转身望向营门,一身横肉的布洛正阴沉着脸看着瘫坐在地的逢蒙,和刚刚举起鞭子不知所措的高陶。
姚启走下台与布洛相互行礼:“布统领来我军营可有要事,我们这正在训练,所以……”
布洛拜手:“并无他事,听闻明日大羿两个徒弟都要参加观射,我是来领他们回去交代交代。不知影不影响姚统领安排?”
姚启和高陶互看一眼,心里松口气,若是由布洛领回去,那之后的事也不用自己操心了。
“不会,布统领领人我放心,收拾下走吧。”姚启吩咐骁狄收拾下,就带着逢蒙随布洛离开。
凌迅也遣散其他人会营帐歇息,三人心情都糟糕的很,却也不忍心责怪高陶自作聪明,只能闷声离开,各自歇息了。
骁狄背负着逢蒙骑马跟着布洛出了营寨,逢蒙随着马背颠簸,一路上胃里翻江倒海,胸口更是火辣的疼痛,忍不住呻吟。
布洛见他实在撑不住就伸手从骁狄身后接过逢蒙:“你去北山,其他兔崽子在哪边等你呢,我把这个笨蛋送回去再找你们。”
说完便带着逢蒙向城里奔去,逢蒙有些恍惚,马速极快却并不颠簸,自己迷迷糊糊就睡去了。
骁狄在山角停马,慢慢走入山中,心中仍不放心逢蒙,眼看快到集合地却听到一声弓弦震鸣。
骁狄迅速一个翻身躲进草从,谨慎的微微抬头试图观察震弦的方向。
那一声震动频率极高,他猜测是北狄硬角弓拉满弦才会有这样的声响。但以自己的耳力却判断不出箭矢射向何处。
正紧张的骁狄没发现什么踪迹,却听到更远的地方传来大笑。
“哈哈哈,如何,这回你可服气?”
张狂的口气让骁狄很是不爽,却听到方回熟悉的声音:“赢了我们有什么好得意的,不过仗着弓好射的远些罢了。若在我射程范围内的我一只没比你少。”
那狂妄的男子撇嘴不屑的说:“嘴硬,输就是输。我们北境的人从来不会找借口,这弓是刚刚从你们尧帝那领来的。我还没有熟悉,否则你更跟不上我。谁?”
骁狄已经从远处摸过来,看到眼前的人才猜出,估计是传言中不请自来的北狄人。
骁狄陈声问:“你们是北狄人?在这里做什么?”
两人警惕的看着骁狄,惊讶于骁狄已经离得这么近。而骁狄同样骇然,这里比他想像的位置还要远,这弓弦如此之重可见眼前人气力之大。
身披白狼兽皮的女子拉住北狄男子轻声说:“别急,他的装束,怕是华夏唐都监卫军官,不要冲动。”
女子将手抚在自己眉间点头说:“大人,我们是通过尧帝许可,参加贵国庭嶽观射的。我叫白鸢,这位是虏犴达。”
“两位不在城中休息,跑到城外来做什么?这里毕竟是唐都,手持长弓,无故放箭,若伤了人你如何交代。”
虏犴达怒道:“交代个屁,你们的人在这放箭就可以,我们就不行。输了比试就拿官压我们这些外客,华夏真是脸都不要。要交代,那拳头说话。”
虏犴达说完遍一抖肩膀,一阵劲风吹来周边落叶杂草,气势逼人。
骁狄也不退缩,迎着劲风之势前冲,衣衫凛冽。离虏犴达五步时猛然拔剑,由下向上,斜挑向北狄人面门。
虏犴达身材高打,对下方凌厉的攻势不便招架,虽然自己气力远胜骁狄,却不得不退后两步躲开这刁钻迅猛的一剑,险之又险的拿手中硬角弓搪住剑尖。左手一拳挥出,却因为先前后退,不但跌了气势,也丢失了反击的最佳范围。只是挥出一道拳风想着逼退骁狄,回口气。
可骁狄丝毫不退,侧身右肩硬抗一道拳风,左手接剑又是一挑,迅猛更胜第一剑。
虏犴达被骁狄硬抗自己一拳激怒,既然避无可避,也侧身避开心脏,运足气力打算硬抗一剑。
骁狄这边也面露狰狞,心中发狠,运足力道。眼看一剑攉开对方胸膛,却从左手传来一阵酥麻,险些剑脱手。
骁狄立刻察觉到眼前有张细网,微微泛起蓝光,若非黑夜更难察觉。
骁狄本能想后退,但他明白只要退后一步,自己必然败的很惨。本来气力不如虏犴达,现在自己右肩受伤,只要给他缓一口气自己与放回他们加起来也不一定赢得了一个虏犴达,何况还有这个会些手段的女子在一旁。
骁狄一咬牙,手腕一抖铁剑脱手斜向上刺向虏犴达面门。紧接着骁狄身后响起来一声弓弦振鸣声,方回见到骁狄身影顿住就第一时间拉弓射去,虽然骁狄和虏犴达离的很近,按常理应该第一时间解决干扰打斗的女子。
但方回还是射向了骁狄这边,
虏犴达刚刚的气势太可怕,虽然那一下示威很愚蠢,可一个能御气十步开外的人绝对不会让动作凝滞的骁狄全身而退的。
果然骁狄那飞出一剑只划伤了虏犴达的右脸,骁狄后仰滑退。紧接着方回那一箭出现在骁狄本该前冲的位置。
虏犴达刚站稳身形,不得不打飞箭矢,放骁狄安全退了回去。
虏犴达怒瞪了一眼自己的同伴,拿起划伤自己右脸的剑问:“这么喜欢拼命,你一定觉得没有这婆娘我会输给你,是吗?是她救了你。”
说着双手扭碎了铜剑,虏犴达一声吼,劲风伴着岁剑射向骁狄几人,避无可避。
骁狄侧身挡在方回几人身前,身体弯曲双臂高举挡住头和胸口。
就在骁狄以为自己必会重伤时,身后一阵微风掠过身侧,却骤然加急,与迎面来的劲风撞上后又瞬间消失,连一点余劲都没有。
青铜碎片纷纷下落,散在草地上没有一声重响。
“我当是谁,敢射杀我锦鹞,原来是你们这些北地野人,不赔给我今天要你们好看。”
众人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是谁,就听见一女子嗔怒的声音,语气骄横张扬,高高在上。
骁狄顺着声音才找到,一棵粗壮树枝上坐着一个斜披褐色挂袍,身穿软白细麻衣裙年轻女子,正翘着腿居高临下的俯视众人。
虽然是个看似柔软纤细的女孩,却没有一个人敢出声应答。所有人都紧紧盯着女孩身后那好大的身影,一把巨大长尺稳稳提在手上没有一丝颤动。
虏犴达与白鸢已经认出了这个人,正是觐见尧帝时现在尧帝身后的常十业。
女孩指着地上最大的一白尾长翅的鸟,冷冰冰的问北狄男子:“你打算怎么赔我的锦鹞?”
虏犴达虽然性子急,却也不鲁莽,刚刚那一次对碰自己没有半点机会赢常十业,却又不知如何作答,只能挺在原地。
一旁白鸢怕对方发难连忙说:“这位姑娘,我们并非有意,只是尧帝赠弓过新,来这开弓试试箭,不想误伤了姑娘的锦鹞,还请谅解。何况要比试的是你们华夏的人,如今输了比试就以一只鸟为难我们,怕事让人笑话你们华夏联盟了。”
树上女子轻蔑的笑道:“你看清楚,这些徒禁营的人是我华夏的战俘,算不得华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