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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鞭打

画角堂很大,虽然地处偏僻,但却是府内最大的一个院落,没有之一。

占地将近府内的十五分之一。原先是府内的养马场。只是在十年前,所有马匹均在一夕之间毫无征兆地全部消失,于是这个养马场也就跟着废弃了。

不过,这里所说的毫无征兆也只是相对府里的其他人而言。

南宫府里的当家人南宫旭是必然清楚缘由的,只是他绝不会透露什么,否则也不会瞒着这么多年了。

所以,这养马场的故事也就靠手底下的这些人瞎猜了。

传言,那一段时间,府内所有马匹均感染了传染性瘟疫,药石无医。

为阻断瘟疫蔓延,南宫丞相痛定思痛,决定将所有马匹全部坑杀。

也为不带给附近居民以恐慌,直接采取就近原则,将这数百屁骏马掩埋在了养马场的地界里。

关于养马场的传言,还有很多个版本。这是最让人信服的一个。

毕竟,马匹消失的前一天,所有人都被遣出府去永安寺祈福去了,不止祈福而且留宿,一直到第七天,才被允许回府,理由是心诚。

如若七天都等待不了,那便是心不诚,祈福也无效了。

这当真可以算是南宫府上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祈福了,不在节假日,也不在任何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甚至不是府内人的生日,平平凡凡的日子,全府人一同出府,而且一呆就是七天。

说光是为了祈福自然是有人不信的。这么多个疑点,也无怪大家会胡思乱想。

只是,在返回的时候大家都仔细瞧了瞧,并未发现府内有其他不对劲的地方,倒是府内马匹全数不见了。

次日,有个胆大又心闲的,跑去画角堂看了看,发现里面的土全部都被翻新过......

反正那一段时间就画角堂莫名失马这件事,吓坏了很多人。

很长一段时间府内众人都闻马色变,提起画角堂就面色苍白。

还有人说夜半起夜,迷迷糊糊靠近那养马场的时候,偶然间听见了马匹凄惨的嘶鸣,鼻尖渗入丝丝马匹腐烂的腐臭味以及属于人的血腥味......

也正是因为这神秘恐怖的传说,南宫落瑶才会在南宫落沙落魄的那段时期,使了点手段,将她安置在了这里。

连仆人们都不愿意靠近的地方,把这丑八怪送进去,肯定会很有趣。南宫落瑶漂亮的脸上挂上了邪邪的笑意。

画角堂的外墙很高,有成人的两人半高,也就比南宫府里的外墙低那么几十厘米了。

毕竟是养马的地方,要是平白让马跑出来可不好。

里面很大,南宫落瑶一行人走了许久才看见了尽头的那间小屋子。

虽然越接近,腐臭味越严重,就算使用了特制的手帕也阻挡不住,但南宫落瑶看见远处那小小的茅草屋时,面上还是显出了隐隐的兴奋。

谁又会知道南宫府里的嫡长女,原先在京城里叱咤多年的风云人物,无数贵公子扬言想娶,用美貌和才气压了自己整整七年的人,而今居然就住在这么一间小小的茅草屋里呢?

要知道,北辰国养马人居所大多设置得十分简陋,一间茅草屋,一席草席,仅此而已,绝无其他家具。

倒不是因为这邀来养马的东家抠门,只是养马人居所需得简陋,是从老祖宗时代就流传下来的优良传统,也是以前众多金牌养马人研究出来的宝贵经验。

睡草席,住茅草屋,主要有两个好处。

一是夜半容易惊醒,一旦马匹出了什么毛病,能在第一时间反应,并进行应急处理,不至于因睡懒而延误了第一处置时间。

毕竟,在这个战乱的年代,一匹马比一个熟练的养马人精贵得多。

更何况,一经出现状况,出事的很有可能并不仅仅是一匹马,而是整个马群。

二是睡于草席之上能更好地贴合马匹的生活习性,让驯马的工作事半功倍。北辰国的人一致认为长期睡于草席之上,身上易染上青草香,易得马匹亲近,所喂养出的马也更加听话、温驯。愈纯粹的青草香味,愈得马匹青睐。因此,无论是多富裕的人家聘请的养马人,居所处均不许出现任何其他家具,只一草席而已。

如此糟糕的居住环境,就连府内的家丁和丫鬟都是万分嫌弃。

不过,南宫落瑶却十分喜欢,她一度觉得这个养马场就是为南宫落沙量身定做的。

外面的院子大得惊人,适合堆放大量腐臭、恶心的垃圾。

里面的养马房,简陋得可以,茅草制作,中间只一草席,连个卧榻都没有。可不正适合让南宫落沙这个丑女人居住吗?

正思索间,一行已经抵达了那正中的养马房。

同其他简陋的茅草房不一样,南宫府里制作的茅草房十分精良,以原木打桩,其上覆盖以茅草,十分结实,足以承受三十匹马匹同时攻击而不倒。

正因为如此,才能够屹立在这养马场中央十余年而不倒。

遥望着中央那简陋的茅草屋,南宫落瑶身上的血液都要沸腾了。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一来到南宫落沙的院子就会如此激动,想发狂、想撕扯、想鞭笞,想做一切对南宫落沙、对这个茅草房的破坏行为。

明明这种感觉很怪异,有些十足的不正常。但却像是有瘾,每每让人欲罢不能。

不敢不做不欺负她的事情,不敢不来南宫落沙这肮脏又散发出恶臭的院子。

每月2次,一旦中断,就如成千上万蚂蚁啮食般,疼痛难忍。

南宫落沙眼眸幽深,双目猩红,心跳得极快,内心里升起一阵又一阵难掩的渴望。

渴望触碰到南宫落沙猩红的血液,渴望听到属于南宫落沙那个丑女人的尖叫。

似乎只有这样,自己心中沸腾的血液才会稍稍平息一些。

南宫落瑶攥着鞭子的手咯吱作响,手中的鞭子在空气中一下又一下有力地挥动着,带起阵阵疾风,似乎已经十分饥渴难耐了。

此时的南宫落瑶双目充血,面目狰狞,近乎处于丧失理智的边缘!

南宫流钰在旁边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南宫落瑶一开始靠近这个院子就会变得十分奇怪了,

心跳加速、莫名激动、双眼猩红、表情狰狞。

可是为什么?

自己这个把美貌看成一切的‘姐姐’竟会容许自己这么失智吗?她难道不知道自己这样面目狰狞的模样很丑陋吗?

是......因为里面的那个人吗?南宫流钰抬眼望向了前方。

想了想,又径自摇了摇头。不会。

在院子外、在平常的地方,南宫落瑶提到这个丑陋的大小姐的时候,更多流露出来的还是嫌弃和鄙夷,从来不会像现在这般萌生出一股想要毁灭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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