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清空(于紫舞)
楔子
“你……”
喜庆的新房里已经没有原来的喜庆,有的只是沉痛的指控,无尽的哀伤。新郎的身上穿着红色的喜服,但是身上依稀可见红色的鲜血,而新娘的脸上则淌着泪水,迷蒙着她水灵的双眼,穿透着无尽的哀伤。
“呵呵……呵呵呵……”新郎那爆满青筋的双手捂着他的心口,他的声音如同亡灵般的低哑,“我,厉若寒,真是错信你了,我诅咒炎家的每一个女人都将在痛苦中过一辈子,永生永世,六道不灭……”
新郎刚一说完这些话,天突然就变了色,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就好像这个严酷的诅咒已经开始运转了一样。
“不……不要……”新娘眼里的愧疚未散,充斥眼眶的泪水开始断线了,她极力地哭喊着,“不要这样子,寒。我有苦衷的,请你要相信我,相信我好吗……寒!”新娘爬向他,在手将要碰到新郎的刹那,却被唤作寒的男子猛然拍掉。
“不要碰我,我真的是该吸取教训了,不是吗?”他笑,嘴角剧烈地抽搐着,胸膛的鲜血不住的流淌着,但是此刻,还有一个地方更痛,没人了解,这种痛,就算被人千刀万剐,都……都不及这一刀。心,痛的时候,原来是这样的。
看着新郎绝望的神情,新娘的泪愈发不能够遏止。
“不是这样的,不是,真的不是。”她的声音也是颤抖的,痛苦地瘫软在一旁,这一切,她没得选择,不要怪她好吗?寒,求求你,不要这样,这样的声音千百次地在心里涤荡,可是上天还不曾给她说出口的勇气,那样的憎恨已经深刺到心里,他的眼神,痛得令她无法哭泣无法呼吸。
“我不会……原谅你……的……不会……唔……”新郎吐出一口鲜血,空气中立刻充斥着一股咸腥,“曾经……我……”新郎的话还没有说完就闭上了他的眼睛,像是永远的惩罚,那双曾经闯进她心里的眼睛,永远都不会看她了。
“寒。”新娘颤巍着爬过去抱住新郎的身体,“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是被逼的,你知道吗?你知道吗?”我爱你,一直都爱着你,对不起……
“少爷,发生什么事了?”一个丫鬟听到嘈杂声,心生疑虑便闯了进来,“少爷……”眼前的场景让她惊呆了,尖叫地冲了出去:“不好了,少爷出事了,少爷出事了……”
新娘紧紧地抱着新郎的身体,她在笑。
“呵呵,寒,看来我要成千古罪人了吧……不过,我很快就要来陪你了,你等我,就算你不要我了,也不要走太快,让我陪你就不会寂寞了……”
“唔。”新娘口吐鲜血,就让她来终结这一切吧。
喜庆的新房渲染着火艳的血色,还有那苦涩的命运,也许人与人之间本来就有一道鸿沟,愈是相吸,愈不能相守。
那些绵延的烈火,温柔诅咒着每一寸大地。汹涌的潮水翻滚上滚烫的堤岸,沿路冲刷,沿路焚毁。谁是谁的束缚,在断开一千里的命脉里固执着传承……
第一章 带着诅咒的新生
“啊……”从医院的急症室里传出了一位准妈妈的叫声:“我不生了,医生,我不要生了。”她的额头布满密汗,紧张带着激动,剧烈的疼痛又令她大声叫喊。
医生笑着劝说着:“这位妈妈,你不生也不行了,孩子的头已经要出来了,你忍耐一下。还有你不要抓着我的衣领,我很难呼吸啊!”
“呵呵……”旁边的护士都笑了出来。
“出来了,出来了。”一位护士叫了起来。
“哇……”小生命在这个世界的第一声啼哭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恭喜你啊,是个漂亮的女娃哦!”医生对准妈妈笑着说。
“我生了啊,我生了,还是个漂亮的女娃!”准妈妈真的是太开心了,“哈哈哈,终于结束了,呵呵……”
“医生,不好了,病人的血压上升。”看仪表的护士叫了起来。
“马上进行急救,快。”
“不好了,医生,病人出现休克状态。”
……
“医生,我太太怎么样?”准爸爸在门外等的很心急了,这个手术还真是长啊。
“你太太为你生了个女儿。”
“什么。”医生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准爸爸给打断了,“你说什么,我……太太生了个女儿,你是说女的。”
“是的,炎先生你没事吧。”医生被这位准爸爸的反映给吓到了。
准爸爸一把抓住医生的手,激动地问道:“那我太太呢?她是不是出事了,啊,你说啊,医生,你告诉我……”
“对不起,先生。我们尽力了,你太太因为失血过多,而且兴奋过度,导致血压上升,她……已经过世了……请节哀!”医生叹息地拍了拍这位准爸爸的肩,便离开了。
这位准爸爸叫炎文炳,他眼睁睁地看着妻子的尸体从自己的眼前被推倒了太平间。带着女儿的新生的喜悦和妻子去世的悲哀,这种悲喜交加的心情又有谁可以理解呢?
“孩子,爸爸给你取一个名字叫炎妍,那是妈妈和爸爸的名字组合,希望你将来可以在你妈妈的庇佑下开心过一辈子。”
“巴巴,呵呵额……”孩子的笑声响起,好像在回应这一切。
五年后——
“爸爸,为什么别人有妈妈而我没有呢?”小妍儿扑闪着她美丽的大眼睛,噘着小嘴,好可爱啊!
炎文炳抱起她可爱的小女儿,笑着说:“我们的小妍儿想妈妈了,是不是?”
“嗯,爸爸,妈妈呢?是不是不要妍儿了?”
“呵呵,妈妈怎么会不要妍儿呢?妈妈到很远的地方去了,所以才不能来看妍儿啊!妈妈是很爱妍儿的。知道吗?”
“妍儿知道了。”小妍儿嘴上是这么说,但是心里却清楚地明白妈妈不会回来了。
“哥哥。”
小妍儿抓住一个小男孩的衣角,委屈得叫着。
“什么事啊?”小男孩一脸郁闷地说。
“为什么我们没有妈妈?”小妍儿扬着头,一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小男孩叫炎骅,他是炎文炳的大儿子。他冷脸看着小女孩,虽然他只有9岁,却像个小大人一样。他很想很想大声地对她喊:如果不是她,妈妈就不会死了。也许现在还会陪着他玩,给他讲故事,一家人开心地去春游,去烧烤……他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但是因为她的出生毁了这一切,所以他很恨她,恨得想用双手掐死她。
但是他不能,因为爸爸说她是他的妹妹,而且这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她的错,是天意,是命运。要他对妹妹好,因为她从来没有见过妈妈,而且她才是真正的受害人。
“哥哥……”小妍儿不安的低下了头,她不是笨蛋,她也知道哥哥不喜欢她,很讨厌她,但是她很难过啊,为什么哥哥都不喜欢她呢?哥哥看她的眼神和那些所谓的亲戚的眼神一模一样,让人看了很害怕,可是他是她的哥哥阿!应该是有什么不一样的吧!
“走吧,我们回家吧!”小男孩深呼了一口气,面带微笑的说。
“嗯,哥哥不喜欢我吗?是不是因为妍儿不乖?”
“不是。”
“那……”
小男孩不觉皱了眉头,很厌烦她的问题,觉得她就像个问题宝宝,拿一大堆的问题来烦他。
“你再说话,我就不理你了哦!”小男孩的威胁轻轻的,却很有力量。
“不要拉,我不说就是了啊。”
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没有谁比谁幸运,也没有谁比谁尊贵。但是命运有时候就是喜欢捉弄人,炎妍就是那许多不幸中的一员。
因为出生时妈妈不幸去世了,虽然她自己认为不是她的错,但是家里的亲戚朋友都避开她,当她是瘟神拉。虽然真的不是她的错,但是哥哥还是不喜欢她,对她总是很冷淡,不过也还好拉,总比当杀母仇人好啊,是吧。
虽然她本人是不介意拉,反正她有一个很疼她的爸爸啊,但是也不知是她太霉还是她爸爸命该如此,在她十岁那年因为她想吃对街的小吃,所以爸爸就跑过去帮她买啊。谁知道那个司机早不醉酒开车,晚不醉酒开车,就在那个时候,他(她)们亲爱的爸爸就这么去了。
哎,真是连她自己都觉得悲哀啊!哥哥没有把她当做是杀父仇人就不错了,虽然依旧很冷淡,但至少没有把她扔到街上去乞讨。
炎妍总是一个人捧着书本,一个人走在寂静的校园小道上。因为她知道她不想相信命运都不行,尤其在她死了一只猫,一条狗,一只乌龟,一盆花……后,她终于觉悟,是她太霉了,而不是所有的生命都是这么脆弱的。于是她可以理解哥哥为什么会不喜欢她,甚至恨她,而且也知道为什么哥哥这么多年都不遗弃她。
“天气真好!”炎妍深呼了一口气,“不知道哥哥怎么样了?哎,可惜不能去看他。”摇摇头,想自己做人实在太失败了。不过也好,不要害人就好了。
这么多年来炎妍总是一个人,没有什么朋友。因为她总是在别人对她示好,她就开始害怕那个人的人生会不会就此而结束。虽然很多人都追求过她,但是她知道也许这辈子都要孤独终老了吧。
“妍儿。”身后传来一声浑厚的叫声。
炎妍惊奇的转过头,“大哥?”有时候炎妍对于本不可能出现在自己面前而又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事物都会产生疑惑,而她的大哥就是一个奇迹。
炎妍展开笑容,小步跑到大哥的面前,“大哥,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炎妍越说越觉得可疑,两道柳眉就全皱在一起了。
炎骅看着自己青春活泼的妹妹,突然觉得上天真是很不公平呢,给了她美丽的外表和青春活泼的性格,却残忍的剥夺她享受人生的权利。
炎妍歪着头看着没有表情的哥哥,小心翼翼地说:“哥,你怎么了?”
炎骅皱起了眉头,自己竟然失神了,可恶。
“没什么事。晚上家里有个party……”
“是哥的生日,是吧!生日快乐!”炎妍没等炎骅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苦笑着给哥哥道一声生日快乐。
“晚上……有空的话就回家一起过吧!”炎骅有点尴尬的说,毕竟这么多年了都没有一起过过生日。”嗯,而且我女朋友想看看你长什么样?”
炎妍有点惊喜,有点伤心,又有点不知所措,“回家?我……哥……你……”
“怎么没空吗?”
“不是,当然不是,我很空的,不是,我是说我有空。”炎妍开心的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了。
“那我先回去了,到时候见!”
“嗯”
炎骅对炎妍点点头,就转身离开了。炎妍则开心的回宿舍去选衣服,为今晚的宴会做准备。
晚宴已经开始。
“骅,你妹妹怎么还没有来?”身着粉色小礼服的恋恋抓着炎骅的衣角,嘟着小嘴不高兴得问,突然恍然大悟似的说:“你不会没有请你妹妹吧,这么小气啊?”
“哪有?”炎骅抓着恋恋的肩,“哎,恋恋,你的话我怎么敢不听啊,我真的有去叫她回来呢!”
炎骅转过身,看着大门,失望的表情告诉我们他其实也很希望可以和妹妹一起过生日阿,但是她不回来,他也没有办法啊!他还记得妹妹小时候很粘他的,总是问一些他不能回答的问题,小脸上那双闪闪发亮的眼睛是那么得漂亮,好像很久都没有看见过了。
”骅,“恋恋拉拉炎骅的衣服,指着大门口一位清秀的美人儿说:“是不是你妹妹阿?是不是阿?长得好卡哇伊啊!”
顺着恋恋的手指望去,只见炎妍身着白色的小礼服,头发随意的散着,像一个天使似的出现在晚宴上,把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炎骅拉着恋恋的手走过去,说:“炎妍,你来了啊。哦,这是恋恋,我女朋友。”
炎妍笑着说:“哥,嫂子好。”恋恋的脸蹭的一下就红了。
“噢,对了,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希望你不要嫌弃。”炎妍咬着下唇,伸出去的手觉得有点犹豫。
恋恋一把抓过来,就塞到了炎骅的怀里,转身就拉着炎妍的手笑着说:“炎妍你长得好漂亮啊!像天使一样呢。你哥也是的,都不早点介绍我们认识。”
炎妍不安的从恋恋的手里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搞得恋恋一头雾水的看着炎妍,怎么她是妖怪吗?这么恐怖啊?
“对不起,我去下洗手间。”说完就逃开了。
恋恋生气地转过头看着他的亲亲男朋友,炎骅笑笑,然后耸耸肩,走开了,留下莫名其妙的恋恋一个人生闷气。
“皓凡。”文清伸手拍了拍好友的肩,笑着举起手中的酒杯,“怎么样,一起喝一杯。”
“不用了,我待会还要开车呢。你这样是……谋杀我哦!”皓凡扬起他独特的笑容对着好友。
“天啊。”文清拍着额头,摇摇头,“又来了,你。我啊,懒得理你,你自己一个人待着吧,木头。”
皓凡笑了笑,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很合群的人,要不是好友的生日,他才不来凑这个热闹呢!他帅气的靠在阳台的门框上,静静地看着宴会里的人。突然看到拐角处出现一抹纤丽的身影,纯白的小礼服贴身地包裹着她曼妙的躯体,引诱着在场男性的欲望。她脸上落寞的神情更加引发男性的保护欲,是天使吗?还是幻觉呢?而她自己却浑然不觉。
炎妍从洗手间出来,站在拐角处偷望着炎骅和恋恋,看着他们幸福的笑容真的很满足了。心想:哥哥寻到了自己的幸福,恋恋会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的。爸爸妈妈,你们看到了吗?这样妍儿就不算是罪人了吧!炎妍鼻子一酸,眼角不觉就流下了一滴泪。
炎妍心想自己都看完哥哥了,还是不要留下来,万一害了哥哥就真成了罪人了。炎妍笑了笑,就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准备离开。
皓凡看到炎妍想要离开,想都没想就跑上前去,拦住她。
“等一下。”
“啊。”炎妍被皓凡的举动吓了一跳,皱着眉抬起头,不悦地看着皓凡。然而在两人对视的一刹那,感觉好像穿越了好几个世纪,在一个交错,两个交错,一千个交错构成言语不断的传说。谁都不曾知道谁的过去,那埋葬了誓言的苍白和等待的翠绿。是你么?是你么?
回过神来,炎妍惊慌的后退了几步。皓凡紧追一步上前,激动的抓着她的手,问:“我,是不是见过你啊?”
炎妍的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她:他是你熟悉的人,他是你熟悉的人……但是你不能,你不能,不能……
受伤的眼神,受伤的后退,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亲切,却有那无尽的哀伤盘绕在空气中,挥散不去……皓凡对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挥之不去,却又有那么多的……
“放开我,”炎妍压抑着心中的疑惑,用力想挥开那抓着她不放的手。“你……放不放手啊?”
“我……”
“皓凡,怎么……”炎骅看皓凡一个人,就过来想和他说几句话,
“哥。”炎妍挣脱不开皓凡的禁锢,看到哥哥的身影,就向哥哥求救。
“你抓着我妹妹干什么啊?”炎骅看到炎妍的玉臂都已经被皓凡抓红了,不觉皱起了眉头:“皓凡,放开她,你弄疼她了。”
“我。”皓凡放下紧抓炎妍的手,暗下脸,“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炎妍躲到哥哥的身后,红着眼睛,摸摸自己红肿的手,说:“没关系,我真的不认识你。”
恋恋就不是这么好说话了,心疼的把她拉到身边,看着炎妍雪白的手腕上有这么一大片红就不服了:“哇,皓凡,你搞什么?真是不知道怜香惜玉啊!人家是若质女流啊,还是炎骅的妹妹,你也太过分了。就算是要认识女孩子,也不可以这么强啊!”
“嗯,我……”皓凡尴尬的红了脸,觉得很不好意思。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为什么会抓着人家女孩子的手,他从来没有试过这样的。
说着,很多人都看向这边了,宴会基本上就停了。
“好了,恋恋,你带炎妍去搽药酒。没事了,大家随意。”
恋恋本来还想说什么,但是碍于炎骅凌厉的眼神就只好先带着小姑子去上药了。炎妍怯怯的看了浩凡一眼,笑了笑就和恋恋上楼去了。
这时候,文清也过来了。不可思议的拍拍好友的肩,这么多年的好朋友,都知道他的性格了,平时是个烂好人,但是从来不会主动和女孩子说话,更不用说对女孩子动粗了,太反常了。
“说实话,你到底是怎么了?”炎骅也认识了他很多年了,实在是不像他的性格。
“是啊,说来听听,看上人家了?”文清也开起好友的玩笑,“不如叫骅介绍给你,好了。”
“别糗我了。”皓凡尴尬的笑笑,用眼神示意骅的脸色不是很好,“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总觉得好像见过她似的,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对不起,骅,我不知道她是你的妹妹。”
“喂,不是吧,你中箭了。”文清看了看好友,转向骅,“骅,你怎么说?”
“皓凡,你还是不要惹我妹妹,她不适合你,虽然你是我的好朋友,但是你刚才的行为真的不是很绅士。”
皓凡很不解的看着好友,到底是什么让好友不要自己的妹妹有一个很好的归宿呢?到底是什么事呢?他不知道的是他们会不会再见面,会不会有交集?甚至是会不会有未来?
“我很期待,炎……妍,我们的下一次见面。”
炎妍回到学校宿舍里,看着被布条绑着的手腕,不知不觉中就睡着了。睡梦中出现了一个身着简单的水蓝色衣衫的少女,一头乌黑柔软的头发滑顺披下,那个少女站在诺大的庭院中,独自欣赏着院中已经盛开的海棠花。春风拂过,那动人的花瓣围绕着少女的身躯漫天飞舞。
有人从回廊走了过来,道:“褪尽东风满面妆,可怜蝶粉与蜂狂。自今意思谁能说,一片春心付海棠。”听了来人的诗句,少女银铃的笑声在庭院中盘旋开来。
炎妍回过头,想看清来人的样子,他一身月牙白长衫在风中轻轻飞扬,有种飘逸出尘的气度;从容优雅,舒缓而流畅的步伐使宽大的衣袖和裤脚摆动出一种难以形容的韵律;而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