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明姝?”有人敲窗。
“小师叔。”我连忙跑过去开窗。小师叔果然在窗外。我一把抱住他,受辱之气、失眼之痛唯有这样才能化解一些。
小师叔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回抱我。
“小师叔,愿赌服输就能咽下这口失眼之气吗?只要我没有认输那么对方就能为所欲为吗?”我紧紧抓住他背上的衣袍迷茫而又满含不甘的问他。
“愿赌服输是自愿参加的赌博,但你不是,你是被动。就算是输,那也得有限度。如果是以你的眼睛为赌注,那就不是赌博而是别有用意的过度。
明姝,如果没人为你申冤,那你就要把自己受的冤屈说出来!天道地理是公正的。”
“噗,地理。”我不禁被这名词逗笑了,奇怪明明我还在哭呢。
“天道地理就是天地的道理。”小师叔在尴尬中解释。
“我知道,我知道。我们出去吧,我不想再待在这个压抑的东方氏族里了。”
“好。”
我手欲分开他,没想到他却夹着我的胳膊把我提起来抱在怀里。
“小、小师叔你干嘛呢!”羞不羞啊!
小师叔却对我解释道:“东方氏族的阵法有点厉害,我怕你误闯。”
真是的!
他就近在咫尺,近到连一呼一吸都能被我的额头感受到。
“为什么你要闯阵法?你……掌门不知道你带我走?”
“不知道。”
喔,小师叔你行啊!
“公然绑架师兄的女儿是什么感觉?”
“还可以有下次吗?”
“可以!”
……
东方府的阵法之大,我们在里面走了半刻钟都没出去,当然还有迷惑阵法的功劳。
我们现在也来到了迷惑阵法里,小师叔绕了半天都没有绕出去。
忽然我看见一个眼熟的东西,是一些小小的碎晶。
这是仙石的粉末,整个东方氏族多半只有我会这么做。
这里是上次东方祎蕰带我来的地方,黑夜视线不好,用标记什么的都看不见,只有自己这能发光的仙石才能在漆黑的夜晚依稀可辨。
这些粉末并不起眼,因为东方祎蕰他们见多了不说,而且我撒的东一坨西一坨,不容易看出来。
“我知道这里怎么走,小师叔放我下来。”我拍拍他的肩膀。
小师叔放我下来后问道:“你怎么知道的?”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那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给他听。
“你等等。”小师叔回到刚才的地方,似乎捣鼓了什么。
“你在干嘛?”我问他。
小师叔拍拍手,过来回答我:“没什么,就是改了点东西。”
我顿时明白了,但也没有说什么,那个东方祎蕰我巴不得他缺胳膊少腿呢!
东方依落估计没有想到她带我出去时我也做了记号吧?
我这世是仙,可前世是人,还是免不得要多疑些,谁知道那东方依落不会帮东方祎蕰?
出了这阵,其他就好解决了。我们顺顺利利的出府后,小师叔问我想去哪里。
我不知道,这仙界的美景我无心观赏。
“去凡界怎么样?那里很热闹。”
“好。”
……
凡界万家灯火映得天边白昼,我和小师叔落座在清霖国开岁城的一家酒肆。
清霖国有十二城,分别是:开岁、绀香、桃良、秀蔓、鸣蜩、精阳、流火、未央、授衣、获稻、潜龙、嘉年。
诶,有点耳熟。
我用仙力幻化了一身男儿装扮。尽管这里凡界已经比前世的古代还要开明了,可惜女子的行动还是不大方便。
还有个原因就是……
“小师叔,你还喝吗?喝完了就快带路吧,不然点灯会就开始了。”我盯着还在品酒的小师叔,催促道。
“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喜欢往那些花街柳巷钻?”
点灯会是柔香巷里的花楼一同举办的。
每逢节日他们就会在开岁城的艳波湖放满河灯,花楼的姑娘们会在河灯上跳舞,等她跳完就有小丫鬟提着放了姑娘专属花的篮子让你买花投给她。
最后谁的花被买的多,谁就是花魁。
天上忽然炸开绚烂的花火。
“哦,已经开始了,快点走走走。”我拉着小师叔的衣袖。仙力幻化的很好,导致我的右眼看不出什么伤疤之类的。
我们飞到艳波河边,河上星星点点,艳丽的姑娘们被一片白色帷幕遮住,在灯光下露出妩媚多姿的身影。
已经开始期待起古代美人是何等风姿绰约了呢。
这种比试挑的都是上好的姑娘,不但容貌要出众,才艺也不能太差。
这花灯虽说是特制的,但是姑娘们的体重、跳舞的功力不达标,想要在灯芯上起舞那是不可能的。
……
第一个上场的姑娘是兰儿,她的花自然是兰花。
姑娘气质如兰,舞姿也卓越。完全没有第一个上场时该表现的怯懦。
她的一颦一笑温柔似水,一举一动端庄大方。根本和我以为的那种姑娘不一样!
她缓缓离开,留下卖花的小丫鬟,我连忙买了三束投给她的影子。这钱自然还是小师叔的。
接下来出来的姑娘有梅、牡丹、杜鹃……
姑娘们皆有人捧场喝彩,唯独一人没有,就是接下来这位。
只见她缓缓入场,身着米色长裙。她舞步蹁跹时,翻飞的裙角上绣的红色彼岸花仿佛活了过来。
这一舞,把我弄迷茫了。她是在花灯上起舞还是在开满彼岸花的忘川岸上?
她的妆容精致艳丽,如彼岸花,美艳有毒。
这么美丽的舞蹈,就像庄重的生命之舞。
我恍然想到了坠入河底时抓住的那朵彼岸花,它挣扎、它逃脱、它绽开犹如绚烂的烟花。
和这个舞步的节奏是多么相似?
可惜没有人愿意投花给她,因为现在是元月佳节,是欢喜的日子,彼岸花是不详之花。
看见卖花小丫鬟的篮子里仍是满满的彼岸花,台上的那位姑娘孤零零的站着。
在那小丫鬟不抱希望地经过我这里时,我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你的、你的还有你们的,所有的花我都买了!”我指着在场的所有卖花的小丫鬟,不管是语气还是动作都显得十分阔绰。
“公、公、公子,全部买下来,要花……一、千、金。”被我拍肩膀的小姑娘目瞪口呆的说出这句话,并且用手指比了一个“1”。
周围人也是大惊,目光刷刷的移过来。
“一千金就一千金。”我咬牙。
界与界之间的货币还是要兑换的,凡界的银子在仙界很便宜。
一个仙石=一千两银子。一两金子=十两白银。
所以,一千两金子=十个仙石。
十个!为博美人一笑,周幽王可以烽火戏诸侯,我不过是花十个仙石罢了。
凡界是有纸币的,遂我就把相应的钱数给了那个被我拍肩的小丫鬟。其余小丫鬟纷纷赶来,把花篮给我。
这么多花,怎么投完呢?
我学着电视里撩妹的技巧,把花递到嘴前,对台上的那位叫珠儿的姑娘挑眉轻笑。
她叫珠儿,我叫明姝,我们两个还真有缘。
珠儿姑娘看着我捂唇轻笑,可我还没表演完。
我把手中的花儿举起,投过去。花篮里的花儿也脱篮而出,和我投出去的花往一同方向飞去。周围的人开始喧哗起来。哼哼~
糟了!投歪了!
我本来是想把花插在殊儿姑娘的发髻上的,结果擦肩而过落入河中,还把她的发丝儿擦下来一抹。
不过我脑子转的极快。让所有的花儿都落在河中漂浮着。我投花的动作还保持着,手指微收,用中指和大拇指摩擦。
“噔”我打了个响指。
河中的彼岸花与天上的烟花同时炸开,映照着珠儿姑娘的艳丽容颜。
我真是太酷了!
……
在我的精心表演下,珠儿姑娘自然夺得魁首,接下来她派小侍女邀我去她的画舫喝酒,我自是应了。
“你是怎么想到那个东西的?”小师叔站在船头问我,他不想进去我也不勉强。
“那个是我做梦时看见的。”我把梦境之事说给他听。
“公子快请进。”画舫里的珠儿姑娘身旁的小侍女甩着手绢招呼我。
“好嘞。”我说着就要进去,小师叔拉住我的手嘱咐我不要乱吃东西,他多半是怕我乱吃东西被掌门训,我才不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