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我们来到负二楼,负二楼是一排排面具。
这些面具也和傀儡一样,被结界好好的保护着。
“小师叔,这些面具也是酆氏族的先辈们流下来的?”我高兴的观察每一个面具,这些面具或狰狞或和善,有全脸的也有半脸的。
“嗯,这些是引念脉的先辈遗物。”
“引念脉?是引念脉的法器吗?”
“不是,引念脉的法器是幽魂。”
“幽、幽魂?”原来引念脉就是传说中的鬼修啊……
“嗯,面具相当于是封印。”小师叔又开始了他的专业讲解。
“明姝你知道的,幽魂都是戾气深重之辈,想要驯服他们实属不易,但并非不可能。‘面具’就是这个可能,它可以压制他们的戾气,也可以遮住他们的容貌。”
“所以,面具既是封印又是伪装还是一种证明。戴了面具的幽魂就可以伪装成人,也告诉其他人,这是已经结缘了的幽魂。”
“哦。”点头。
面具对我而言并不是什么稀罕物,况且我一想到这是幽魂戴过的,心里就隐隐觉得这些面具上附着一股戾气。
我们快速逛完以后就继续向负三楼前进。
“小师叔,三楼是掌梦脉的法器吗?”经过两楼,我已经摸出来规律了。
小师叔只用过香,我还不知道他们掌梦脉的法器是什么呢。
“嗯。”小师叔笑着回应我,从他的眼里我好像看见了他的赞许。
嘿嘿,这个赞许我就收下啦!
我们来到三楼,三楼是一排排的手摇铃。
“铃铛?”
“嗯,这种。”小师叔拿出了他的法器。
我见过的手摇铃大多是金色或铜色,小师叔这种银色的我还没怎么见过。
摇铃表面也不单调,上面刻着许多花纹和我看不懂的文字。
“哇,好漂亮。它叫什么名字?”
“清梦。”
清梦是美梦的意思,而来找小师叔解梦的人大多数都做了噩梦。小师叔给它取得这个名字寓意很好呀!
“可是,“铃铛怎么入梦?‘叮叮当当’的不吵吗?”
“不是‘叮叮当当’的,不信你听。”小师叔为了极力向我证明铃铛是可以入梦的,他摇了一下。
“叮——”一声后,那声音就延长变低。我已经来不及阻止小师叔,就深陷入梦中。
既然是“清梦”,那我肯定会做个好梦吧!
……
梦里,我十分清楚这是在梦里,不仅是因为我知道我来到这里的原因,还因为这熟悉的、虚虚实实的环境。
看样子果然是好梦啊!蓝天白云,晴空万里。
我现在站在河岸上,经过一番张望后,我发现前面有袅袅炊烟。那里可能有一个村落!
我奋力的跑过去,村落也越来越清晰。
如果有吃的就好了,我出门还没有吃东西呢!
想着我咽了口口水,我似乎已经能闻到那久违的饭菜香了。
在仙界可没有什么饭菜给你吃,我吃的都是什么仙果、仙花之类的。真的是食不果腹啊!
我要菜!我要肉!我要香喷喷的米饭!
按照梦里的时间,现在应该是中午十二点左右。
“人呢?”我发现村子有些寂静。
我走进村子,村里空无一人。
我不由得着急起来,根据我前世的经验,这种迹象一般表明村里出事了。
“相无,搜息符。”我扯下颈间项链。相无变大,链子变回笔。
用柘台在相无上写下搜息符的相应符文。空中出现了七张紫符。这七张紫符已经是全部的紫符了。
“去!”我剑指向前一指,紫符消失不见。
“怎么可能?”紫符刚刚消失,我就感觉到它们全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摧毁。
这是梦,这是梦!我在内心反复提醒自己。
这个梦境应该不能用仙术。以前常常做梦,我对梦境也有一点研究。
掌管梦境的梦神对不同的梦境设立了不同的法则,有的不能说话,有的不能用法术,还有的不能控制自己。
那就去看看吧!这梦境想要告诉我什么。
梦境反映现实,预知未来。可我不记得我的现实与未来和村落有什么关系。
村落御剑游览确实不大,但要我走路那就要花点时间了。
走了一段距离,我听见了远处有些吵吵嚷嚷的声音。似乎是孩童们的嬉戏打闹声。
我隐藏在树后,一群小孩子在手拉手转圈圈,这本来是一幅天真无邪的场景。
可是他们口中唱的童谣让我意识到,这可能不是在嬉戏。
“酆小四,阿姊死,阿爹逝,千夫指,阿娘嫌的坏孩子!”
这是什么啊?原来这不是嬉戏是奚落啊!
从这段恶毒的童谣中我了解到,这个叫酆小四的,阿姊早夭,阿爹早逝,被村里的人厌恶,被自己的阿娘嫌弃。但我相信他一定不是个坏孩子。试问,那个坏孩子会任人这么欺负?
就连我都怒发冲冠恨不得冲上去把这几个熊孩子给扁一顿!
不能说恨不得,因为我已经冲上去了。
干啥呢!父母交代的农活都干完了吗?就在这里瞎起哄!去去去,别让我看见你们!这是我本来想说的话。
但是在我突然冲出来以后,脑子一片空白。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
“啊!妖怪、妖怪来了!酆小四把妖怪喊来了!”就在我懵圈时,那群熊孩子看见我,哭爹喊娘地一哄而散。
“呵呵。”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怕我,看着怕的屁滚尿流的样子还真是搞笑。
我看清了熊孩子们围住的、弱小无辜可怜的酆小四。
他在蜷缩起来,双手护头,一副自我保护的模样。
也就一普通孩子啊!
旁边的破败茅草屋应该就是酆小四的家,比沿途那些房子还要简陋,简直不能称之为可以住的房子。
房子旁边有一个石墩,我坐在石墩上,看着蜷缩成一团的酆小四。
奇怪,身体好像不受控制了。本来我是打算去安慰这个孩子的。
也罢,反正身体不受控制这一事也不是第一次了。
酆小四感觉到欺凌他的熊孩子们走后,便起身回屋。这一起身就看见了坐在石墩上的我。
“哇!”他似乎吓了一跳,拍拍心口稳定后对我道,“姊姊从何来?”
姊姊就是姐姐的意思,不过这个称呼有点老了啊?现在一般都叫阿姐或姐姐。
不是村子太落后就是我又来到了这个世界的古代。
还有我长得凶神恶煞吗?怎么刚刚那群熊孩子叫我妖怪,现在这个小孩子也吓了一跳。
“姊姊山里来。”“我”简单的回了一句。
“山里?姊姊是妖怪吗?我果然也是妖怪吧?”酆小四在原地无辜啜泣。
“呵呵,你不是妖怪。”“我”捂唇轻笑,否定了酆小四的猜测。
“那我为什么能看见那些……咦?姊姊为什么没有?”
“你不是说了,我是妖怪啊。”“我”语气轻柔的像一个哄骗小孩的怪阿姨。
“妖怪我也能看见那些啊?对了……姊姊、姊姊叫什么?”酆小四低头捏衣角。
“你叫什么?”
“我叫酆小四。因为我是家里第四个孩子。”酆小四咧嘴笑笑。
“第四个……这个名字不好听,我给你换一个。”
“不劳烦姊姊。洛哥哥给我取了一个‘渊’字,我叫酆渊。”酆小四用食指搓了搓鼻子,我能感觉到他说“洛哥哥”这三个字时,语气明显有些激动。这肯定是这个村里为数不多的对他好的人吧?
“洛哥哥?那行吧,我以后叫你渊好了。”“我”终于起身了。
“那渊姊姊走了,再见。”“我”对酆渊挥手告别。
“姊姊!”酆渊突然上前,想拦住我又不敢拦,小胳膊一伸一缩的,陷入了极大的犹豫中。
酆渊最后还是放下了手,手无力的垂下,面前的这个小孩一样。
“姊姊,我还可以见到你吗?”声音小小的,满含深刻的祈求。
“当然可以。”“我”手抚摸着酆渊的脸庞。他的脸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而消瘦,瘦的连我摸起来都硌手。
“渊,要记住:以后谁欺负你你就欺负回去!谁骂你你就骂回去!谁对你不公你就把这不公加倍的还给他们!你不应该受到这样的欺辱。”“我”按着酆渊瘦小的肩膀,一反先前少言寡语的现象。
我觉得“我”不是在教酆渊学会反击、学会坚强、学会抵抗,而是让他误入歧途。我能感觉到“我”的言语间的疯狂、气愤,好像刚才受辱的是“我”不是酆渊。
酆渊也傻了,呆呆的看着“我”。
“叮——”铃铛声由低变高。
“哇!”我脑子突然清醒。
“哎呀!”我揉了揉有些胀痛的脑袋。
“怎么样?我说可以入梦吧?”耳边是小师叔得意洋洋的声音。
“你还好意思?招呼都不打一个!”我气鼓鼓地瞪着他,就好像吃了十万个炸药包一样。
“额,做噩梦了?”小心翼翼的试探。
“哼!”我没有理他。
我刚才就站着入梦了,小师叔也不把我弄在地上躺着。
等活动完一下僵的发麻的双腿,我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我这才正眼看着小师叔:“我睡多久了?”
“就一会儿。”小师叔比了个“一”的手势。
做了一场梦,我的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周围亮晃晃的手摇铃也让我兴味索然,干脆回去了吧?
“我要回去了。”
“好。”
我和小师叔原路返回到了一楼,人没有那么多。出了戏六楼。
乍然的“砰砰砰”的几声让我的脑袋有些清醒了。
我抬头,原来是烟花。美丽的烟花五颜六色、璀璨夺目。一时间让我迷了眼。
真美,不过烟花这种东西是转瞬即逝的,便也成为了一种凄凉之美。
“喜欢吗?”
“喜欢。”
“在天亮之前放完这烟花,朝阴城的人就知道该回去歇息了。”
“天亮之前?小师叔我们出发时天刚才黑吧?什么就要天亮了?老实说我到底睡了多久。”
“不多,也就约摸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四个小时!我以为我只是打了一个瞌睡。
“哼!”我刚才可能把烟花吞了,要不然怎么这么多火气?
不对,仙界的烟花是没有火药的,他们用的是仙术。
啊!这个万恶的仙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