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不喜欢玩，那随便捏捏也就行了。捏的时候注意点，碗边别捏的太薄了，不小心捏漏了的话就要重新捏了，泥土不像橡皮泥那么有粘性。”陶文炎说道。
“不，我喜欢玩。而且我还要和你比一比谁捏的好看。”
“好看没有用，要能好好烧成型，不开裂才是好碗。”
陶文炎把手里的泥拍成了球，表面向下按出一个坑。左手托着泥球的底部，右手的大拇指按在坑里，其余四根手指扶着外面，一点点把坑向外扩展开来，同时也很注意收紧外面，不让它的表面裂开。一个朴实的厚碗在他的手里慢慢成型了。
孟素染则是先把泥碾开，成了一张大饼，再像包包子一样，做出褶皱，把碗壁一点点拉高收拢起来。褶皱顺着一个方向贴在外壁上，形成了一条条波浪纹。
“你看这样可以吗？”孟素染带着炫耀的心情，把自己的碗展示给陶文炎看。
“好看是足够好看了，但是你折叠了这么多地方，也许会开裂。”
孟素染撇嘴，她觉得陶文炎是在嫉妒自己。
她抹了一把湿泥，把自己的碗的内部抹平：“这样可以了吧。”
“我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做陶器。”
孟素染看着剩下的泥，说道：“有点没玩够，我还想做点好玩的。”
“同意，那就一人一半，这次比谁做的好看。”
“来吧，不许偷看。”孟素染拿起一半的泥转过身去。
陶文炎也背对着她，自己捏自己的。
孟素染团着土，做了一个巴掌大的小熊。身躯、脑袋和四肢都是圆滚滚的，两只圆耳朵树立在脑袋上，虽然没有五官，只有一个突出的模糊的鼻子，看着也很萌很可爱。
“我完成了。”孟素染宣布。
“我也好了。”
她去看陶文炎的作品，被吓了一跳。
那是一朵褐色的玫瑰花苞，收拢的花瓣内层层叠叠，煞是好看。这颗花苞不过葡萄大小，但是外形形象，做工细致。仔细观察，纤细的花瓣上还有一条条纹理。
“好看吗？”
“嗯，马马虎虎吧。不过你是怎么做的？”
“其实很简单，我再做一朵给你看。”
陶文炎揉了一粒小小的泥球，拇指食指捏出一片片的泥片当做花瓣，粘到泥球上面。只要一层层错开叠起来，就能得到玫瑰的形状，而花瓣上的纹路，就是他的指纹。
“这种做法很巧妙啊，这么简单就能做的这么像真花。这一手是什么时候学的？”
“虽然做的像，但是很可能烧不成。我觉得你的熊更有趣一些。”陶文炎看。
“烧的成不成要试试才知道。那接下来就放到火里烤吗？”
“先要晾干水分，然后再烤吧。不然里面的水受热沸腾，陶器就容易开裂。我想大概至少要把它们晾上一晚上，甚至更久，完全晾干了再烧吧。”
“那不如把它们放到火旁边烘一烘。”
“放到火边的话，一边能烤到火，另一边还是冷的，受热不均也容易开裂。还是把它们阴干比较好。”
两只泥碗、两朵泥花和一只小泥熊的下面垫上树叶，就露天放到了河岸上。
“不如在这里搭一个凉棚，专门用来晾陶器，这样就不怕下雨了。再在这旁边搭个炉子，用来烧陶。”
“这个想法不错。只是除了陶锅和水槽，你还有什么想要做的吗？光为了两个陶器，这么大兴土木的。”
“我想再多做一些陶罐用来存吃的。现在每天都要打猎，一天打不到猎物就要挨一天饿，打多了猎物放的时间长还容易变质。不如在食物有富余的时候，放进罐子里，煮熟之后密封，做成陶罐头，就可以长时间存放食物了。”
“有道理。只是现在搭凉棚也来不及了。今天不如就这样收工吧，肉也差不多烤好了，先吃饭。”
两个人在小溪里洗了手，在火边吃了烤肉。吃完饭后，两人带上了作为明天早饭的两只烤老鼠，爬上龙栖木，返回了他们的营地。
两个人回到营地的时候，夜晚也降临了。
有一些发着微光的昆虫，静静地立在半空，就像一个个小灯笼。
它们的光亮非常微弱，周围仍是一片漆黑。
因为在树上不能生火，他们也只好早早钻进树洞睡觉。大白在平台上吃饱了肚子，已经在洞里休息了。
“你别过来啊，这里是分界线，敢过来就剁了你。”孟素染把一堆树叶遮在了两个人的中间。
“放心吧，我对你没兴趣。”陶文炎说道。
“怎么，你觉得我难看？”孟素染带着怒气说道。
“没有，你很好看，我非常有兴趣。”陶文炎无奈。
孟素染往远处挪了挪。
“大小姐您戏也太多了吧？我到底该怎么样？”
“不怎么样，就是让你认清我很漂亮的现实，然后敬而远之，别抱有什么多余的幻想。”孟素染说。
“切……”
过了好久，孟素染说道：“刚才是开玩笑的。其实是因为第一次和男生睡在一起，我不太适应，有点紧张。不过我相信你不会做什么的。”
“彼此彼此，我也有点紧张，而且我也相信你不会对我做什么的。”陶文炎反击道。
没有睡着的大白在树洞里钻来钻去，最后还是钻进了陶文炎的怀里。他缓缓拍着它，孟素染听到大白的绒毛的摩擦声，十分羡慕。
“那个，能让我抱一会儿大白吗？”孟素染小声说道。
陶文炎觉得有必要让大白和孟素染多熟悉熟悉，就把大白举起来，送到孟素染那边去。大白刚要挣扎，但孟素染已经把它抱在怀里了，于是它马上就老实了。
孟素染摸了摸它畏缩的小脑袋，说：“你养的大白确实不错。很暖和，不吃肉，还能帮着捉树上的虫子。就是不知道它长大了之后该怎么办呢？它是会留下来呢？还是会飞走呢？”
“没有父母教它飞，不知道它能不能学会飞呢。”
“当然能学会了，动物的天性是改不了的，不用教，自己也肯定能学会。我担心的是如果大白长大了学会了飞，它会不会离开家，自己去过小日子呢？”
“它如果想要自由就给它自由吧。大白长大了之后是非常大的，吃的肯定特别多，我们养不起的。”
“我一定能养得起它，就希望它不会选择离家出走，最好还要背着我一起飞。”孟素染紧紧抱着大白，大白发出了哀叫。
抱了许久，充分体验了大白毛绒的触感之后，孟素染还是放开了它。
大白很暖和，但是也很脆弱，万一夜里一个翻身把它压死，她的梦想就破灭了。
大白一头钻到了树洞的最里面。寻一个远离孟素染的地方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