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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炎

小风的思绪开始变得混乱。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的黑雾是人类的话,那么“我”又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呢?是人类?亦或是他们眼中的黑雾?这从何而知?

一边思索着,小风一边仔细观察着自己的身体。

衣服、裤脚,都是平时穿的一身行头,这对于生活拮据的小风来说几乎是唯数不多的能穿出去的衣服了。

但上下摸索了一遍并没有从中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难道他们看我也仅仅是普通人类而已吗?那又从何解释街上追着自己的那团黑雾?

“铛...”悠远的钟声打破了小风思维的僵局,他甩了甩有些昏沉沉的脑袋,看向了街边。

原本十分浓重的雾气又突然散去。

一个奇特的景象,有许多团黑雾快速奔着一个方向飘去。

它们要去往哪里?

十分好奇啊...可是那里可能会有许多黑雾,那必将十分凶险!

怎么办?要不要跟上它们?

除此之外还有别的选项吗?想要弄清这个世界的秘密,怎能不冒一丝风险?

只要小心一点,在不被发现的距离上悄悄摸近它们就好。

想到这里,小风快速离开现在的藏身之地,贴着路边的墙壁快速跑在面前的那些团黑雾后面,以一个它们无法察觉的距离,不快不慢地跟随着。

直到这条街道的尽头,一处宽阔的广场上,数以百计的团团黑雾挤在一起,它们在围绕着一个中心,它们在做些什么?

小风躲在最后面,但是视野被大团黑雾阻挡,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怎么办?如果能够去到高一点的地方...小风四下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仅仅只有一处低矮的二层楼房。

小风钻到了楼房与隔壁之间的狭窄缝隙中,这里面堆满了各种杂物,在杂物堆的边缘,有一处通向二楼的阶梯若隐若现。

小风踩着低矮的杂物包跳跃到更高处,在爬过几个木质箱子之后,小风翻越到了杂物堆的另一边,那阶梯就在小风的面前。

等等,还不知道这栋房子是用来干什么的!疏忽了!

急于去往二楼的小风,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有弄清这到底是家店面还是普通人家。小心一点,最好不要弄出声音,以免吸引到黑雾的注意。

沿着几近破碎的石板楼梯缓缓走向二楼,一处铁制闸门挡住了小风的去路,透过门上的栏杆,可以看到在二楼天台上摆放的一盆盆植物。

应该是只是普通人家!看到这花盆就让小风有了如此的判断,这像极了住在自己楼下那家大妈整的那些“摆设”。

但现在该怎么上去呢?铁闸门附近的地方被防护栏挡住,如果要攀爬的话可能会被上方的尖刺弄伤。

那就只好...小风的目光看向了刚刚越过的杂物堆,心中有了一个成形的想法。

小风将杂物堆上的木箱子拆下来几个,大量的灰尘散落,呛得小风咳嗽不止。他将木箱子搬到铁闸门前,摆放整齐,搭成一个阶梯,这样就能不费太多力气从铁栅栏上一跃而下,而不会被尖刺所刺伤。

“砰”小风落地之后,稳住自己的身形,以至于没有跌倒。

但当小风翻越过去之后,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自己该怎么回去呢?算了先不去想这些。

那现在,是时候去看看那些团黑雾在做些什么了。

走过摆满地面的一盆盆花朵,小风爬到了天台边缘上,观望着前面广场中央的情况。

这是...

“铛...”那钟声又适时地响起,这突如其来声音,和小风看到的画面惊讶得他差点从天台上摔下来。

那是,人类?

一位衣衫褴褛的中年男子被绑在广场中央的木制十字架上,他的脚下堆满了柴火,此时正在痛苦地挣扎着。

不知是哪里来的火把,那堆柴火被很快点燃,被烈焰焚烧的中年男子,很快便淹没在一片黑烟之中。

他...人类?被烧死了?

这个世界是有人类的!那这些黑雾又是?它们在捕捉和我一样的人类,然后烧死?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等等!那这里岂不是!

一种无名的恐惧很快便入侵了小风的内心,他从天台上颤抖地跌下来,趴在边缘继续看着这一切。

不对,要逃!要逃回原来的世界!怎么回去?怎么办?

冷汗浸湿了小风的后背,他的思绪已经陷入了僵持。

“铛...”又是这该死的声音!小风的头脑已经彻底凌乱了,突然他发现几滴水滴到了他的脸颊上,冰冷的触感让他如同触电一般颤栗。

小风抬头望向天空,那轮暗紫色的满月已经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则是阴云密布的天空。

这个怪异的世界怎么连天气都如此多变!

不管怎样,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天台之上,除了铁闸门外仅仅只有一个出口,那就是位于天台边缘处的一扇小木门,它似乎连接着二楼的其他部分。

如果有黑雾在其中就糟糕了!

小心一点!

小风缓缓推开木门,争取不发出一点声音。在双脚完全踏入室内之后,小风将身后的房门缓缓推上。

这是一处装饰简普的屋子。

门口处,是一盏有着西方古典风味的壁灯,约半个足球大小,内层是透明的玻璃,外层由黑铁围成一个隔栏。

壁灯下方,是一张原木色泽的书桌,书桌上空无一物。

这是一个不大的房间,在小风进入的这扇门对面,则是一扇棕色的木门,那应该是二楼的房门。

在房间靠近小风的左手边的角落里,几个原木衣柜,一张木质单人床,静静地摆在那里。床头上挂着一幅外景画像。床边的床头柜上,一只烛台上的蜡烛还在安静地燃烧着。

在单人床的对面,一扇有着一条巨大裂纹的穿衣镜摆放在墙角,边角用简单而朴素的花纹雕刻而成。

小风透过镜子,看到了镜中自己那苍白而疲惫的面孔。

这里应该不久之前还有“人”在!难道是去参加广场上那病态的集会了吗?或者仅仅只是这房间的主人还在楼下?

不调查清楚,怎么能够安心待在这里?小风轻轻推开屋内的房门,那老旧的木门活页因长时间没有上油而发出了艰涩的“吱呀”声。

眼前的是一条通往楼下的木质楼梯。小风轻悄悄地走下楼梯,尽量压低自己走路的声音。

“铛...”这次那钟声似乎额外接近,仅仅只有一墙之隔!

楼道里很阴暗,似乎一楼并没有点燃蜡烛迹象。小风想要向着那近在咫尺的钟声来源靠近,结果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刚刚那钟声来自哪里。

一定是在这一层里没错!

决定相信一次自己的耳朵,小风开始调查起一楼的房间,顺便将刚才床头的烛台端到手中作为照明工具来使用。

首先是楼梯面对的地方,通向屋外的大门。那扇门正紧紧锁闭着,小风为了保险起见,靠近那扇门,并将它从内部反锁。这样就算屋内真的发生了什么,也不会轻易搞到屋外去。同样屋外的东西也不会那么容易进入这里。

门面前的地面上有一块红色的地毯,但上面却没有放一双鞋,而地毯旁边的鞋柜里也同样空无一物。

这屋里没有人吗?

既然这样,小风就放心了许多,继续调查屋内的其他东西。

走廊上摆着极富装饰性的挂画,上面画的都是植物以及外景,却并没有一幅有关人体的画像。

穿过黑暗的走廊,小风来到了厨房和餐厅的位置。厨房里的餐具一应俱全,大多清理整洁摆放在柜子里。料理用的工具或是悬挂在墙壁上,或是摆放在炉灶上,看上去随时都可以开始烹饪的样子。

餐桌上的烛台,一根还未点燃的蜡烛插在那里,随时都可以用来照明。小风用手里的烛台上的蜡烛,点燃了这根蜡烛,整个餐厅变得明亮多了。

“铛...”钟声又一次敲响,现在一共敲响几次了呢?

这里唯一剩下的房间,就只有卫生间了。

盥洗盆和厕所都是还能使用的样子,水龙头也能流出水来。

这里的一切都是能够使用的样子,但它们的主人呢?

回到二楼的卧室,小风顿时感到浑身疲惫,他躺在了床上开始梳理着他在这个世界里的见闻。

黑雾是这个世界里的人类,但是它们看和自己一样的人类却是一团黑雾,所以它们要烧死我们!

思绪在快速运转,一点点线索在不断还原真相。

不对!还是有疑点!为什么选择这样公开烧死,而不是其他刑罚呢?

在这个如此进步的社会环境下,火刑这种粗鄙的刑罚不是应该早就淘汰了吗?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黑雾在这样的深夜来“观看”这样一出“盛典”?

唉!小风长叹一声。

现在掌握的情报还是太少太少了!想要弄清楚怎么回去的方法,就必须躲开这些黑雾,去调查清楚,如果能够找到和自己一样的人类...

想到这里,那名中年男子被烧死的模样就如同一把锋利的刻刀刻在小风的脑海中。

“铛...”钟声再次响起,小风突然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心头。

一种灾厄降临的感觉...

就如同出门就会遭到厄运,被车撞死的感觉。仿佛下一秒就会发生地震,将小风彻底掩埋在这栋楼房的废墟里。

怎么会?

小风感觉自己心跳加快,这种无法名状的恐惧感久久无法挥散。

厄运是能够感知到的吗?

“咚咚咚...”小风的心跳越来越快!

有什么东西就要来了!

它就要靠近这里将自己毁灭!

“铛...”

正当小风感觉自己就要被毁灭之际,又一声钟声传来。这突如其来的一声,仿若一柄重锤狠狠敲击在小风的心脏上。这一瞬间,小风仿佛感觉自己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与此同时,一种不可抗拒的昏睡感爬上了小风的眼皮,他的思绪在这一瞬间仿佛停止了思考。

不不不!不可以在这里睡去...

不能...

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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