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是那么的干净,它的黑里面仿佛藏着无数个秘密让人好奇但又琢磨不透,它是那么的深邃,深邃到星星也只是用来衬托它越发的神秘。
“嗷呜。”空荡的天台上响起一声狼嚎。
被朋友戏称‘人来疯’的黄芪忍不住对月亮学着狼嚎,以此释放着内心的郁闷。
黄芪今年十七,相貌堂堂,本是无忧无虑情窦初开的年纪,此刻却是紧吧着一张脸。
前一阵子对自己欣怡的女孩私下表白,被委婉拒绝,在学校里的黄芪一改以往,变得沉默起来,见到熟悉的人也只是点点头,让以往的朋友都纳闷黄芪这是怎么了。
正好今夜是趁着天气凉爽,爬上了自家单元楼的天台,吹吹风,静一下心。
“这天,亮的时候是真的亮,可一黑下来那就是真的黑。”黄芪嘴里嘟囔着,视线慢慢从天上往的下看,能看见那大街上汽车疾驰,行人穿梭的景象,一片安详,一颗浮躁的心竟也慢慢的平和了起来了。
天边高悬着一轮圆月,一个少年独自坐在天台边对着楼下大街这样一副景象如果被拍下来或画下来那一定很有意境。
但是如果这个时候有两个年轻人站在云上看着他那就可是惊讶并且有点诡秘了。
因为这个时候,天空上正好两个人,一个身穿白衣一个身穿黑衣的脚踩一朵黑云飘荡在空中。
这两“人”奇装异服一人拿着一本册子一“人”拿着一条锁链,行为古怪,还好一般人看不见他们,要是看得见的话还不知道会引起多大躁动。
此刻,身穿黑衣的男子怀里捧着那条锁链,锁链漆黑无光,面无表情的看着云下的风景准确的说是看着黄芪。
身穿白衣的女子则是脸上带笑的捧着那本古旧的册子,但见书无风自动的翻动起来,一会间就已经定在了一页上。
上书,黄芪,苍蓝国南樛市人,年十八,因夜上天台,不慎从天台坠下,横死。
恰恰好就是黄芪的相关信息,也恰恰好写着黄芪的死期,盖因这册子就是传说中的生死簿。
“找到了。”白衣女子腾出一只手来在书页上一抹,拘出了黄芪的名字,黄芪二字漂浮在空中散发着清幽的白光,这光与这二“人”一样,不可为凡人所见,此时帐页上关于黄芪的资料开始随着名字的被抽离正慢慢的消失着。
黑衣男子抖了抖眼皮,手一抬动,发着白光的两个字就飞到他手心里融化成了一团白色的光液,黑衣男子就这样捧着这暗淡的光液。
他抬眉看了看身边的女子,“阎王要他三更死。”
“谁敢留他到五更。”白衣女子笑着搭腔。
原来他二人正是阴间的勾魂使者黑白无常,那句留传千年的阴森古话,在他二人口中倒是成一句打趣的闲话,成了他们勾魂时的标语。
两人说着而此时正在天台上看景的黄芪浑然不知自己头上正发生的一切,只是觉得风越来越冷了。
觉得头已经昏昏沉沉起来的黄芪,感觉不能再在天台上坐下去了。
“走了走了。”黄芪感觉头有点晕乎了,身体有些无力起来。
风越来越大了,他的外套被吹得猎猎作响,他小心的抓着沿边的护栏想要翻过去,脚搭在护栏上,正要使劲的时候感觉脚底一空。
原来是踩住的那一根护栏经受时间考验,焊接的地方已经快被锈松了,而黄芪这一脚踩上去可以说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天上。
白无常看着手捧的生死簿,簿子上关于黄芪的资料已经完全消失,白无常开口道“哎,生死有轮回,而人事无论回,此去奈何,喝上一碗汤,流几滴泪,这一世就算是过去了。”
“生死有命,一切都是定数。”黑无常被白无常的话语勾起了往事的记忆,此时竟有些沉淀其中。
此刻的黄芪双手使劲,脚却已经没有着力点,人已经向身后倒下去,可他的身后则是什么都没有的高空,他心里只有一句“我去,这不会要死了吧。”
那一刻,他想起了人生中大大小小的事,从一出身到现在的画面都在眼前闪过,他想起了在楼下坐着的父母,想起了在学校的朋友,以及那些不再重视的人。
不多时一阵砰声传来。
白无常见他,还沉在往事中,此刻连忙唤他出手。
黑无常忙把白色光液抹在自己的捧的那黑锁链上,接着手一抖,锁链倏的一下穿透虚空钻到了黄芪身后。
下一刻,黑无常的锁链已经穿入了黄芪残破的身体,锁链前端有一勾子,勾出一个常人的白色虚影,那虚影扭动挣扎着,似不甘,似惶恐。
勾出灵魂的锁链回缩,穿越空间,白色虚影越来越小,从常人大小缩得只有一个乒乓球大。
最后回到黑无常手中,黑无常接过锁链说了句,“别怪我,这一切都是命。”。
“都快五百年了,你还是适应不了这样的日子吗?”白无常看着他道。
“都怪你,今天那么多话,害我想起了做人时候的日子。”黑无常握着白球,没好气的说道。
“看来你骨子里还是个和尚,走吧,今天要勾的魂还挺多的。”白无常笑了笑低头看着生死谱等着指引,却发现属于黄芪的那页虽然资料已经全部消失,但那一页还是完好无损的存在着。
“不对,没勾到黄芪的魂。”白衣女子惊呼到。
“账本未消,已死之人的魂魄尚未勾到。”白衣女子的声音吸引住了黑衣男子。
阴间有一套完整的接收程序,无常官,手持生死簿、勾魂链,依据生死簿的指引前往人间用勾魂链接引已死生灵的魂魄之后属于那个生灵的账页就会无风自焚,这一套下来就是人死帐销。
“怎么可能,被抓住了真名没可能从勾魂索下逃出去的。”黑无常还淡定。
“可是他的帐页还在,这解释不通啊,会不会是哪里出了问题。”
黑无常也纳闷,勾了魂却还剩一页空白账页这种事可是二人自上任以来头一回。
“他的账页不销我们就没法去下一家,慧心这可怎么办呐。”白无常的脸上有了些焦急,都直接叫起了黑无常的名字。
已死之人的魂魄都是由着两个无常官拘拿穿过鬼门关由阴间衙门鬼吏给他们登记造册,才算是了断前生。
但是一旦过了拘魂时辰,再想带走阴魂就必须得有衙门专事批文才行,否则这些已死之人的魂魄或作祟人世危害活人或被阳气消融殆尽再无转世希望不管怎么样这都不是二人想看到的结局,毕竟这有伤天和,而且也犯了阴间的法律无常官要接受刑法。
说时迟那时快黑无常手轻按白球,精神想要渗透其中,却是感觉到一股抵抗之力,让他不能如愿。
黑无常的脸也黑了,双手绞着自己的锁链,沉声道:“是阴沟里翻船了,这个有点修为,绝不会是黄芪那半大小子,我下去看看是哪里出了差错。”
黑无常慧心纵身调下云朵,不多时便又回来,对白无常道:“下面没有黄芪的阴魂,虽然一切正常,却拿错了人,此事透着诡异,你我二人先回衙门里请罪,再请上官判断,早去早回免得过了时辰铸成更大的错。”
白无常这种时刻哪怕内心焦急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得与黑无常驾驭黑云消失在空中,回了阴间衙门。
只留下身后这一副人间景色一如往常,仿佛他们二人从没来过。
此时的夜色是愈发的深了,倒又反衬的星星明亮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