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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穷困潦倒

“苍茫云烟...为了师父,我一定要去!”杨泽紧皱着眉头,看了一眼红袍老者离开的方向,转身坚定的往北而去。

沿着大道,走了数里地的光景,前面人流渐渐多了许多,路道两旁多了几个小贩,卖着肉饼和甜桃,看到桃子,杨泽便举步走了过去。

“老翁,桃子怎么卖?”杨泽走到一个偏僻的摊贩前,看了一眼佝偻着腰背的老者,指着一堆不知道放了多久的桃子问道。

老头搁着老远就在打量杨泽,不是杨泽长的多么帅出天际,而是他那一身彪悍的着装,实在是太吸引眼球。

眼光一闪,老头看他一身标准的乡下土夫子的模样,口袋里鼓鼓囊囊的,走路呆呆板板的,还不时的四下张望,活脱脱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低头正盘算着怎么把他吸引过来买桃,突然听到声音,抬眼一看,发现正是刚刚那少年,激动的一骨碌坐直身子,心道定要狠狠的宰他一笔,随即摇晃着两根枯长的手指来回摆动,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呦,小伙子,吃桃啊?这你可是来对地方喽,咱家的桃子可是整个野店乡最甜的!一斤才只卖二两碎银!”

说着笑眯眯的拿起一个泛着乌黑的桃子,指着那块黑斑说道:“看到了吗?这可不是坏掉的桃子,咱家的桃子就是这种特征,熟的越是通透,越是乌黑发亮。”

把桃子放回竹筐中,老头撇了撇杨泽背后的黑剑,突然压了压身子,神秘兮兮的说道:“别看咱家的桃子卖相不好看,可是吃了它,对于武者进阶的帮助那可是实打实的,当初黎阳镇主,就是吃了我家进贡的桃子,才从金属性突破到木属性,现在可是整个黎阳镇屈指可数的木元素战士。”

说到这里,老头站直佝偻的身体,一脸神圣的补充道:“所以,小伙子啊,一斤二两绝对的是物超所值啊。”

杨泽一脸便秘的站在那里,听着老头胡扯,半晌才对老者回道:“老翁,你这么定价会失业的...”

“嘿,你这叫什么话,咱家的桃子可是十里八乡都出了名的,这个价钱已经够低了。”

说着瞥了眼杨泽,嘴角撇成一个八万,阴阳怪气的说道:“小子,看你这穷酸模样,怕是从来见过像咱家这么大的桃子吧?”

杨泽一脸无语的看着他,低头瞄了一眼蔫了吧唧的桃子,心想就这种桃子,搁在黑曜森林里,喂猪恐怕都会被嫌弃吧。

摸了摸鼻子,杨泽清咳一声,一脸真诚的对着老者说道:“那个...老翁,不瞒你说,我在黑曜森林里吃过一种特别大的桃子,每一颗都有瓷碗圈那么大。”

说着看了一眼筐里的桃子,继续说起来:“黑曜森林边缘有许多高大的古桃树,老翁为何不去那里采摘?离着这里不是很远,就在大道东南边,一直走,路过一个高坡再走个一二里地就到了。”

听到这里,老头一阵气恼,斜眼瞟了一眼杨泽,张口说道:“小子,你莫不是在戏耍我老虞头?你以为黑曜森林是什么?黎阳镇的黑石公园吗?”

摇了摇头,语重心长的说道:“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心浮气躁啊,别说黑曜森林往南,就是靠着边缘地带,也不是我们这种平头百姓能去的。”

“可是,我一路走来,几乎没有遇到什么太大的危险啊”,杨泽一脸认真的说着。当然,在沼泽里遭到双斑蛇围攻的事实他并没说。

听杨泽这么说,轻叹一声,老者佝偻着身体,慢慢蹲下来,把草鞋脱掉,露出一双皱巴巴的脚丫,拿着鞋子垫到屁股下,靠着筐子坐在地上。

顺手扒拉出一个小小的桃子,朝衣袖上抹了抹,一口下去,汁液顺着胡须往下流淌,老者一脸享受的说道:“小子,看着地图走出来的吧。”

杨泽一怔,回想起来,自己确实都是在跟着地图的指示走,虽然中间把地图遗失了,但是最初的大方向依然是地图上得来的。

老者看了杨泽的表情,微微冷笑:“呵,倒是走运啊,地图这东西,上面标注的危险区,往往是可以保证生命安全的,因为能标在地图上供世人使用,就说明那一地区已经被大能者勘察过了,至于地图上空白的地方...”

老者吐出桃核,捡起一旁的青石,对着壳一顿猛砸,片刻便取出了一个干果,捡起来,手腕一抖抛向天空,嘴巴张开,漂亮的一个衔接,用舌头把干果裹住,松入口中咀嚼起来。

“说句实在话,小子,地图上空白的地方才是最应该小心的地方,因为那代表着,从未有人踏足,或者...”

停顿了一下,老者眼冒精光,说着用手比作手刀,在下颚骨比划了一下。

杨泽默然,道理他懂,刚出孤鹰岭范围的时候他就有预感,结果果然如此,地图上的空白处,他却遭遇了有史以来最大的危机,那密密麻麻的双斑蛇,时至今日,都让他记忆犹新。

老者砸吧砸吧嘴,磕了磕鞋蹬在脚上,拍拍屁股上的灰尘站起身来,扭头看到杨泽还在发呆,一副闷葫芦瓢的样子顿时大皱眉头,终于失去了耐心,不耐烦的说道起来。

“喂,小子,你磨磨唧唧的到底要不要买,说那么长时间老夫我嘴巴都干了。”

杨泽怔怔的站在那里望着他,低头看看自己赤裸的双脚,从下到上,破破烂烂的犹如乞丐,全身上下最值钱的恐怕就是黑铁,怯懦了半天嘟囔了一句:“我...我没有钱。”

“什么?小子,没钱你兜里鼓鼓囊囊的是什么?难不成我老虞头老眼昏花,你那兜里装着不值钱的石头?”听到没钱,老者一下子跳起来,指着杨泽的裤兜质问道。

听到石头,杨泽脸色涨红,确实他兜里就是一块石头,还是从肥猪脑袋里抠出来的脏石头,虽然颜色好看,可那有个屁用,花岗岩比它好看了数倍,不也是个摆设。

此时此刻,杨泽很想冲着老者喊一句莫欺少年穷,可是刚提上一口气,一阵咕噜声便传了出来,顿时气势一松,耸拉着脑袋,像个泄气的气球一样,一脸饥渴的看着老者。

看他这样,老头慌忙摆了摆手道:“想都别想,老夫可就指着这几个桃子过活了,不买赶紧走,别挡着道,家里还有嗷嗷待哺的孩子指着老汉吃饭呢。”

听到这里,杨泽咽了口口水,看了那些发霉的桃子一眼,转身向着前面走去。

“外面可真不舒服,还要用钱买吃的,还是森林里好啊,想吃什么果子上树去摘就是了。”

说着一阵包子的香味儿传来,杨泽努了努鼻子,一脸陶醉的闻着,扭头看去,一个憨厚的大叔刚掀开锅盖,正拿着筐一个个的往里面拾着包子。

感受到目光,大叔抬起头来,看到一个衣衫破烂、背着黑剑的少年,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手中包子。

回过神来,大叔笑了笑,冲着杨泽招了招手道:“小伙子,过来,来来来。”

听到声音,杨泽快速挪动身体,一个瞬步冲到炉火前,差点把大叔手中的馍筐撞掉,杨泽一脸歉意的看着大叔。

“哈哈哈哈,没事没事,来,拿着这两个包子。”说着大叔从筐中拿出两个热腾腾的包子,塞在杨泽手中。

“这年头,日子不好过,娃子你也别怪大叔,大叔家里也有老婆孩子要养活,这两个包子你拿着,虽然不能让你吃饱,但也不至于那么饿。”说完大叔一脸憨厚的笑着。

杨泽捧着两个热腾腾的包子,搂在怀里,泪水在眼睛里打转,这种感觉,从师父走后再也没有过的杨泽,仿佛看到了生命中的二月天。

“娃子,别哭,人生还长,以后的路还要靠自己,我的孩子比你小不了几岁,可是却一个个很懂事坚强。”说着大叔便露出一脸慈爱的表情来。

“谢谢你,大叔。”杨泽真诚的说道。

“哈哈哈,没事,快趁热吃吧,一会要凉了。”大叔一阵爽朗的大笑。

“大叔,谢谢你的包子,我能问一下路吗?您知道黎阳镇的方向吗?”杨泽一脸期待的看着大叔。

大叔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杨泽说道:“黎阳镇?你要去黎阳镇?道可不近呐,顺着这条大道一直走,遇到分岔不要转弯,看到一座城池,那便是黎阳镇了,以前战争年代,黎阳镇是座军堡,后来叛乱平息,军队从军堡里撤了出去,黎阳镇主就住进了这军堡,时间一久啊,军堡就成了黎阳新镇,至于久的,已经破败的不成样子了。”

听着大叔的叙述,杨泽沉思起来,片刻抬起头来,向大叔道了一声谢,就要转身离去,突然被大叔喊了一声。

杨泽扭过头来,疑惑的看着他,他不知道这个好心的大叔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大叔犹豫了一会,掀开盖子,又从里面拿了几个包子,用油纸包住,塞给杨泽:“娃子,黎阳镇离着野店集可是不近,这些你拿着,留着路上吃。”

杨泽呆愣愣的看着大叔忙活,眼睛湿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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