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队,杨姐,我能跟他说几句吗?”
路远征求两位让领导的意见。
“你来问吧。”
康元站起身来,把座位让给路远。
“肖江,我们已经了解到你女儿的事情,也为她的遭遇感到痛心。”
“现在,我们掌握到确凿的证据,能够证明对你女儿实施强奸的就是魏小海、马涛、罗平、沈凯四人。”
“虽然这份证据找到得时间晚了,还是能从法律上为你女儿找回公道。”
“你,也可以安心了。”
路远从包里取出证物袋,里面是魏小海的旧手机,举着向肖江展示一下。
“里面……是什么?”肖江已经能够猜到,他还是哆嗦着声音问了一句。
“一些照片和几段视频,是他们四个人侵害肖妮子的过程。”
路远沉着声回答道。
呜呜!
肖江捧住脸,嚎啕大哭起来。
“妮子,我的妮子呀!”
尽管知道面对着的是一个杀人犯,死在他手下的人命已经不少于二十条,但讯问室内的所有人,无论是康元、杨伊,还是法警、记录员、路远,听到肖江的哭声,都感到一阵阵揪心的难受。
从包里取出纸巾,路远起身走到肖江身边,递给他。
哭了好一会,肖江的情绪舒缓了一些,慢慢止住了哭声。
他抬起头,木然的眼睛注视着路远。
突然,肖江猛地站起身,双膝一曲,扑通一声跪到地上。
“谢谢,谢谢你们!”
肖江重重地一个头磕到地。
被肖江猛然站起来的动作吓一跳,路远赶紧做好防备意外发生的准备,直到见他跪到地上,这才慢慢松了聚起来的劲,弯腰扶住他。
“起来,快起来吧。是我们的工作失职,没有早日找到你女儿被害的证据,才让犯罪嫌疑人逃过最初的侦查。”
安抚着肖江的情绪,等他重新坐好,路远才再继续问他。
“肖江,你能说一下,你为什么会前来自首吗?以你的精心设计,你应该能想到我们很难在短时间内找到证据去抓你,你完全有时间去隐藏身份、躲避抓捕。”
杨伊拿胳膊悄悄碰了碰路远,示意他不要说得如此直白,免得肖江在知道警察没有直接证据后,再次改口,不承认自己杀了人。
路远只是轻轻点头回应杨伊,期待的目光还是落到肖江身上,等着他的回答。
“我是好人。”肖江很平静地说道。
听到这句话,康元、杨伊他们脸色一起大变,都以为这是肖江要翻供。
“我是好人,不能让警察同志为了我的事情去忙活、去努力,那会浪费我们国家的警力资源。我做了,就要承担后果!所以我来自首,是为了要减轻你们的工作负担。”
“马涛、罗平、沈凯、魏小海,这四家人都是我杀的。”
肖江继续说道。
听肖江还是继续承认他杀人,康元和杨伊那提着的心才落下来,但是再看到肖江那张老实诚恳的脸,心里却又一阵阵的揪痛。
或许,除去杀人这件事,肖江真是一个好人。
“把你杀人的过程说一下吧。”路远也拿出纸笔,开始记录。
“能给我一支烟吗?”
肖江点上烟,深深地吸进去一大口,再慢慢地吐出来,平缓一下情绪后,这才开始叙述他这几年的历程。
四年前,知道女儿肖妮子被强奸,肖江感觉到天都塌了。作为一贯遵守社会秩序的好公民,肖江带着女儿一起去派出所报案。
由于案件发生在一个月前,肖江带着肖妃子去报案时,除了她的陈述,再也找不到其他证据。
警察将魏小海四人带回警局进行讯问,四人矢口否认他们曾强奸过肖妮子。并且各自找到了证据,证明他们在案发时确实不在现场。
没有证据,警察只好将魏小海四人放走。
无奈的肖江也只好领着肖妮子回家等着,然后一次次地去警局打听,案件却一直没有进展。
魏小海他们被从警局放回去时间不长,他们四家人就找到肖家去闹,对肖妮子污辱谩骂。
肖江又报警,警察来了后,只是把那四家人劝走。
四家人离开,过时间不长,等警察走了,他们又再来,对肖妮子的污辱谩骂得更厉害。
三番五次,再加上邻里们在背后的议论。
肖妮子承受不住压力,选择了轻生。
肖妮子的去世,对肖江的父母,也就是肖妮子的爷爷奶奶,是一个巨大的打击,悲伤过度之下,两人直接卧病在床。
拖拖拉拉地有大半年时间,他们的病情一直在加重,直到春节前夕,两人相继病死。
死不瞑目!
埋葬了父母后,肖江就带着家里的全部钱财离开了家。
他想要去找魏小海他们四家人拼命,又担心拼不过,所以先去了外地,隐姓埋名,开始了对自己的强化训练。
两年时间,肖江终于练到了他可以一击制敌,轻易地对付一个强壮成年人,这才重新潜回南汝县。
毕竟对法律怀有敬畏,在一开始,肖江还不敢直接实施杀人。
于是他悄悄地跟踪调查魏小海他们四家人,最后找到机会,先锁定了马涛一家,利用马涛全家回乡祭祀的机会,提前在马涛家的汽车上动手脚,导致汽车在下坡时刹车失灵,最后跌落山崖。
杀死马涛一家,还不等肖江确定下一个目标,魏小海一家在知道马涛家发生车祸事故后,就果断选择了搬家,导致肖江失去了魏小海一家的消息。
接下来,肖江又找到机会,利用给罗平家换燃气灶的机会,破坏了他家的燃气管道,导致晚上时燃气泄漏,致使罗平一家燃气中毒死亡。
再接下来,一直没找到沈凯一家人聚在一起的机会,直到国庆假期,他们一家人去西蕃旅游。
肖江跟过去,利用爬雪山的机会,把沈凯一家人杀死在雪山上,并将他们深埋进千年冰雪层中,让人无处寻找,制造出他们失踪的事件。
杀死沈凯时,是肖江三年来第一次与他的仇人面对面。
经过拷问,他终于确定了,在当年是魏小海组织了他们四人去对肖妮子实施强奸。
并且,从沈凯口中还得知,魏小海在搬家后与他联系过一次。虽然魏小海没说,但通过他的IP地址,沈凯还是知道了,魏小海他们家现在的地址是在东齐省东齐市。
第三次报了仇,肖江从西蕃返回,直接就来了东齐市。
然后,他开始了长达一年的漫长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