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默心情颇不舒畅地离开。不知道怎样离去，却从那个院落走出之后便是祭祀天地之中，群山虚影之下。
莫默不得不执笔描写这次失败的经过和懊悔。
而院落之中，玉灵王挥手将莫默饮茶的杯子化作虚影散去。转头看向身后道：“麻烦前辈，把叶青送到他想去的地方。”
一道身影在莫默身后浮现，等不及的模样抓起叶青便离开了此地。
就在叶青他们离开之后，院落之中又迎来了一位客人。
执剑而表情冰寒，一来便不客气道：“我知道你很会说，给我一个放过你的理由。”
“否则，就算你这只是一道虚影，但既然出现了，你本尊也逃不过！”
来人毫不客气地坐在玉灵王对立面，之前莫默坐过的位置。但是态度和莫默却有天壤之别。
玉灵王的态度也有天壤之别。
只见玉灵王笑了笑，就把虎贲令推了过去。
来人毫不客气地收下道：“还不够！”
玉灵王脸上的笑容不变，翻手开始煮起了茶道：“我要那个位置。”
“她”秀眉微挑：“活下来，自己去争！”
玉灵王笑着，有条不紊地取出一副茶具，开始沏茶。
“前提是要你同意我入场。”
“她”看着玉灵王，等他继续说下去。
玉灵王则推过去一杯沏好的茶道：“你并不想要莫默得到那个位置，而现在的莫默也做不到。”
“他虽然成长了很多，但是距离你的要求还很远。”
“她”冷哼了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满，同时也表明玉灵王说得不错。
玉灵王继续道：“双世帝境的事情并不稀奇。历史上妄图占据更多帝座的存在也不少。出去那些复苏争夺的意外，能真正成帝的存在，哪一位不是真正一世无敌的存在？”
“而现在的莫默还做不到。他在修炼一道上的经历太短暂了。”
“当然，我知道，你并不在意那个位置被谁得到。只要不是敌人，他成帝也都必在你之后。”
“而你，之所以想要强行补天，所为的不过是终结那没有意义的无休止的战斗么？”
“而我保证，我不是你的敌人，也不会成为你的敌人。只要你让我入场，就足够了。”
“她”蹙了蹙眉，神色依旧冷然道：“你知道得太多了！你知不知道，我曾答应斩你！”
玉灵王依旧神色从容：“我是莫默最好的磨刀石！”
“她”又道：“但莫默远不是你的对手。而我也不期待莫默变成你这样。”
玉灵王脸上的神色僵了一瞬，继续道：“但你很自信！”
说着，玉灵王又为“她”续了杯茶水，摆上棋盘道：“其实你我都知道，根本不存在所谓的理由。”
“如此，不妨你我对弈一场。我赢，则让我入场。我输，你便斩我！”
“你我都是虚影在此，不会耽误正事的。要知道，我入场也可以帮你分担很多压力的。”
“虽然说起来是双赢的局面，但是他们都为了这个所谓的先手开始较量了吧。而且，其中还有你不想看到赢的人。”
“你虽然坐大庄，但是局面上的可都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实在是你给的位置太过诱人。而且，冥渊战场那边也绝不会一直这样安静下去。届时，多方面的压力一起袭来，就算你有万全之策，也一定会倍感压力。”
“而我，作为你座下一员，在这种时候理当为你分担压力的。”
“她”看上去还是不为所动，但是原本想要立即拒绝的棋局却执起了一子。“她”手旁的剑，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
只见“她”毫不客气地在棋局正中心落下先手道：“你若赢了，该以何种身份入场？现在的玉灵王可是另有其人了，还是天帝传承者呢。”
玉灵王认真地在棋盘上落下一子，再无和其他人对局时的漫不经心。虽然“她”落子看上去像是蛮不讲理，但这却是迄今为止玉灵王唯一一场认真的棋局！
玉灵王道：“你的亲传，或者，白帝传承者！”
“她”眉毛轻轻一翘道：“那你要争夺白虎印记？”
玉灵王点了点头道：“如果你不同意第一个身份的话，也只有这样了。”
迄今为止，“她”唯一的弱点就是莫默。而莫默，现在的莫默，是无论如何也争不过玉灵王的！要知道，这可不是外面的冒牌货。
虽然还未成长起来，但是“她”都平等视之的玉灵王，倘若也加入争夺白虎印记。那么包括莫默在内的其他人都没有丝毫的机会！
这并不是“她”对莫默没有信心，而是事实如此。
“她”随意在棋盘之外落下一子，转移话题道：“你之前通过莫默的身份得知了什么信息？”
玉灵王对“她”打破界限和规则的行为从容应对。小小一方棋盘，区区有限弈数怎么可能是“她”看得上的棋局呢？
玉灵王落子，回答：“很多，虽然时间有限，但是几乎把信息都拷贝了一份吧。”
“她”皱眉，这不合常理。
“她”直截了当地询问：“你怎么做到的？”
组织的事情，“她”虽然没有深入。但是以“她”对组织机制的了解，怎么可能让人短时间内复制这么多信息呢？还都是最重要最机密的信息！
不要说眼前的玉灵王，就算加上帮他的那个存在也不够！
玉灵王正要回答，忽然看见“她”的眼神。
玉灵王心中一紧，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她”则淡淡道：“你刚刚扼杀了一个谎言。”
“你心中又构思了无数个谎言……”
玉灵王无奈一笑。
“她”继续道：“你根本不知道那些信息的禁制如何。这说明，你并没接触到那些禁制……”
“但是，你却引起了注意。而且你知道你这个身份不应该知道的很多信息。”
“她”从容地落子，棋局刚刚开始，“她”就没有了那份蛮不讲理，只会以武力强势压人的姿态。
“她”并没有迫切地继续推导下去得出结论，而是看着玉灵王继续平静落子。
“她”主动地转移话题道：“你去争那个白虎印记吧。”
玉灵王有些意外地看向“她”。
“她”依旧平静落子：“你的确是最好的磨刀石，但我不想莫默变成你这样。”
“莫默现在的确是不够优秀，达不到要求。但是，他也有他自己无法被替代的地方。这种宝贵，会让他坚持着走到最后。”
玉灵王若有所思。
玉灵王渐渐开始纠缠的棋局，这是他为数不多地先行进攻的局势。
玉灵王道：“你这是同意我入场，也就是准备好一场失败的棋局？”
“她”道：“我同意你入场，但棋局胜败还不可知。”
“莫默虽然有好的地方，但是不足也很明显。”
“我不意外他的选择，也没有丝毫不满。为此的等待再多也已经不多了，同样为此可能承担的风险再多也不多了。”
玉灵王缓缓眯起眼，遮掩眼中神色道：“如果不是经历短暂，莫默的确还是很不错的。”
“她”翘起了嘴角，从容落子道：“所以我希望他为主体。人呀，其实不需要太聪明。就像你以前的棋局一样，算来算去，算无遗策的人还不如你随性布局，再来寥寥几笔神来。”
玉灵王点了点头，继续认真落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