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年三十，祁靖兰是在炸毛状态下迎接年终的，工程地基已经开工，图纸也在最后核对期。
中午，如若带着聂海上门时，祁靖兰还有点懵，她站在楼梯上看着客厅里出现的男人，惊讶的张大了嘴。
“站那干什么呢，快下来。聂海也过来一起守岁。”欧阳咳嗽一声，朝她招手。
祁靖兰惊悚的看了他一眼，这心大的，你既往不咎就算了，怎么还能邀请情敌上门呢？
如若表情依旧是淡淡的，祁靖兰点点头，一边下楼一边想，今晚到底是鸿门宴还是修罗场呢？
“你帮我约慕容了么？”如若把她拉到身边坐下。
“年后，其实不用这么客气，慕容的意思只是举手之劳。”
“还是要感谢一下的。“聂海笑的老实巴交。
祁靖兰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努力笑笑转向欧阳，“戎哥不回你爷爷家？”
“不去了，咱们自己过年就好。”
“我先去准备晚饭。”如若起身。
“我帮忙。”聂海忙站起来跟她进了厨房。
祁靖兰好奇的看看欧阳，“什么情况？”
“他们十三订婚。”欧阳脸色有点难看。
“天.....”祁靖兰失语。
她起身坐近一些，压低声音，“哥，你不想想办法？”
“这是若若自己的决定。”欧阳揉了揉眉心。
“姐才多大啊，一毕业就结婚？”祁靖兰还是难以相信。
“这才处了多久啊，能信得过么？”
“可能是真爱吧。”欧阳语气发涩。
祁靖兰顿时瞪大了眼，真爱？如若那样仙女气的形象，真的会爱上那么平凡的男人？
四人的年夜饭，大部分菜品都出自聂海的厨艺，祁靖兰坐在桌上看着他忙忙碌碌的进出，脑子里冒出来一个词儿，经济适用男。
年夜饭气氛并没有想象中尴尬，欧阳很热情的和聂海聊天，祁靖兰也算彻底搞清了聂海的条件。
化学试剂研究员，收入中上稳定，父母双亡，是被舅舅舅妈抚养成人的，车祸意外过世的父母给他留下了一笔赔款。
这笔赔款都留着给他娶媳妇了，全款买了新区那边一套八十平一室一厅的婚房，还有一部分打算用在婚礼上，余下一小部分算是存款。
祁靖兰挑了挑眉，估计那十万块，也是出自这积蓄吧。她努力想从如若脸上看出点什么，却只看到如若全程都浅笑着接受聂海的照顾。
理性地说，聂海对如若很好，明显的宠溺，还有浓烈的爱意，祁靖兰看着聂海一直黏在如若身上的视线，却还是不舒服。
帮亲不帮理，她总觉得，聂海这样的男人，娶到如若真的是太好命。
如若时不时跟祁靖兰闲聊，气氛还算融洽。
可聂海和欧阳坐在一起，用脚趾头都能想明白该选谁啊？
先不说欧阳的能力，就连外貌都要甩聂海几条街好不好。
祁靖兰眨了眨眼，平心而论，聂海的收入和外貌也算是出挑的，但跟欧阳简直是没法比。
饭后，聂海包揽了所有的整理工作，忙完又帮着切水果，祁靖兰看一眼玲琅满目的品种，撅了撅嘴。
聂海功课倒是做的挺足的，都是如若喜欢的口味，品种繁多，甜度都很高。
过了零点，聂海独自离开，祁靖兰心里才好受了些，她可是真怕他就这么明目张胆的留宿在如若房间呢。
睡觉时间，祁靖兰穿着睡衣钻进了如若房间。
“姐，你们真的要订婚？”
如若点点头，“十三定了位置，开年就装修。”
祁靖兰白了脸，“姐，照这个进度，你一毕业就要结婚？”
“是啊。”
“姐，你真的爱他么？”
如若张了张嘴，垂眼片刻才开口，“应该是喜欢的吧。”
“什么叫应该啊？结婚啊！一辈子的事情。”祁靖兰漂亮的眉眼纠结到一起。
“我的好姐姐，你这么漂亮，就打算这么平庸的过一辈子？”
“兰兰。”如若躺下去，拉着她的手盯着天花板喃喃。
“我没你想的那么好，再漂亮也会老的。我这样的身世，没有几个男人会毫不在意，更不敢奢望有谁真能毫不计较的爱我。”
如若叹口气，“聂海真的很好，我能感觉到，他是把我放在心上的，我也知道，他是真的想对我好，他给我的承诺，不是山盟海誓，也不是优渥的物质生活。”
她停了一下，“他很认真的给了我承诺，要给我一个温馨的家。”
祁靖兰看着她靡颜腻理的侧脸，这么漂亮的女孩，应该值得一个完美的男人倾心，也值得让最好的男人捧在手心吧？
“姐，你真的想好了么？”
如若闭上眼，片刻后又睁开，“我想好了，聂海是爱我的，既然他爱我，我也会做个好妻子，相夫教子，平淡又温馨的一生就足够幸福了。”
“那，那我哥呢？”祁靖兰忍不住发问，语出才有点后悔。
如若转过来侧躺，和她面对面，“兰兰，对你哥，我一样没有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欧阳很优秀，我对他的倾慕还没到爱情的地步。”
她垂了垂眼继续，“我知道你一直在纠结这个，正因为他很好，我才不能让他背负我自己都无法明确的东西。”
“哥那么好，不值得去爱么？”祁靖兰低声发问。
“你或许现在还想不通，并不是优秀的男人，都能爱上的，我对他，更像是对哥哥的依赖，知道么？”
祁靖兰懵懂的点点头。
“或许，你我晚熟，还没有到懂得爱情的年纪，可婚姻却是我现在必须面对的问题，我和你不一样，我没有资本慢慢去搞清楚爱情到底是什么。”如若柔柔软软的念叨。
祁靖兰看到，晶莹的液体从她的眼角滑落，最终落入焦糖色的松软发丝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