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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败走麦城

张郃在宕渠山上闻知张飞狂饮作乐,便连夜前往偷营。他见“张飞”端坐大帐,忙用枪刺,不料刺中的却是草人,张郃急拨马出帐,张飞已到面前,郃大惊,仓皇应战,不敌,拨马而逃。与此同时,他据守的蒙头、荡石两个山寨已被魏延、雷铜占领。

张郃向曹洪求援不成,只得退守瓦口关。他用埋伏之计,诱杀了雷铜,张飞与魏延决定将计就计,由张飞出战张郃,魏延杀散伏兵,放火烧之。张郃大败,逃回瓦口关,坚守不出。张飞从百姓口中得知有一条小路可通瓦口关,他命魏延引兵从正面攻关,他亲率五百轻骑,由百姓带路,从梓潼山直上瓦口关背后。

张郃前后受敌,急往小路而走,张飞在后紧追,山道狭窄,张郃只得弃马步行,逃回南郑。曹洪命他攻打葭萌关。

正当刘备庆贺张飞智夺瓦口关时,葭萌关守将霍峻来书告急,孔明用激将法,使老将黄忠出战,严颜同往,他们合力杀退张郃。黄忠用骄兵之计,一连收复三个营寨,还收缴了大批粮草、辎重和兵器,诱使曹将韩浩、夏侯尚孤军深入,并夺得曹军屯粮之地天荡山。张郃逃往定军山,投奔夏侯渊。

建安二十三年秋季,刘备亲统大军十万,以诸葛亮为军师,张飞、赵云为先锋,取道葭萌关,征讨汉中。

南郑守将曹洪闻讯,星夜急往许都禀报曹操,操自领四十万大军前往南郑迎敌。

定军山是南郑屏障,又是曹军积聚粮草之地,刘备决定先取定军山。诸葛亮再激老将黄忠出战,派法正相助。

镇守定军山之魏将夏侯渊坚决不出战,法正定计,步步为营,诱其下山。黄忠率军逼到定军山下,并连夜夺取了定军山西面一座高山。法正又提出“以逸待劳”之计,让黄忠驻扎于半山,法正则在山顶观察动静,以旗为号。

夏侯渊见蜀军夺了对山,以俯视定军山之虚实,大怒。他不听张郃劝阻,亲自率军围住对山,在山下大骂挑战。法正在山上举白旗,黄忠按兵不动。午时过后,魏军锐气已堕,纷纷下马休息,法正立即将白旗放倒,竖起红旗。养精蓄锐多时的黄忠提刀上马,杀下山去。夏侯渊未及上马相迎,宝刀已落,被黄忠连头带肩劈为两半,曹兵大败。黄忠乘胜夺了定军山,被封为镇西将军。

曹操亲统大军,为夏侯渊报仇,令张郃将米仓山粮草移屯北山,以备军需。

诸葛亮闻报,派黄忠、赵云前往深入其境,烧其粮草,夺其辎重。行前,赵云与老将军约定:“以明日午时为期,如将军按时而还,云将按兵不动,若过午不还,云即引军接应。”

黄忠率军到粮仓,杀散守军,正要放火烧粮,张郃兵到,曹操又令徐晃率一支人马赶来,将黄忠困在重围之中。赵云在营中看看午时已过,不见老将军回,即令副将张翼坚守营寨,自引三千人马前往接应。他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地,救出了黄忠,杀回本寨。曹操见状大怒,亲自率军追赶,赵云早已安排弓弩手于寨外壕中埋伏,云大开寨门,匹马单枪,立于寨外。曹操追到蜀营,赵云巍然不动,曹操怕有埋伏,命军士退回,云把枪一招,壕中弓弩齐发,曹军败退,曹操弃了北山粮草,忙回南郑。

刘备闻报,称赞道:“子龙一身都是胆也!”从此号赵云为虎威将军。

建安二十四年,刘备与曹操争夺汉中,孔明针对曹操多疑特点,采用疑兵之计。当曹操率军刚到汉水,孔明即命赵云领兵五百,伏于曹营附近,乘夜擂鼓吹角,使曹兵惊慌。操疑劫寨,出营却不见一人,刚要回营休息,号炮又响,使曹兵彻夜不安。一连三夜,曹操心怯,拔寨后退三十里。

孔明又请刘备率军亲渡汉水,背水结营,故意败退,操疑而不追,蜀军趁势掩杀,曹军大败,曹操退至阳平关。孔明再派张飞、魏延分兵两路去截曹兵粮道;命黄忠、赵云各领一军放火烧山。曹操惊惧,弃关而走,退兵斜谷。

曹操怕人谋害,常告诫左右:“孤梦中好杀人,孤睡熟之后,尔等切勿靠近。”一日,操白日于帐中入睡,被子落于地,近侍慌忙拾起被子,为操覆盖,曹操跃起,拔剑斩之,复上榻睡觉。半晌后,操起来,假作吃惊,问道:“何人杀我近侍?”众人以实情报知,操很痛惜,命厚葬之。左右皆以为操果有梦中杀人之事,只有行军主簿杨修知其意,临葬时修对徐晃言道:“魏王非在梦中,此公乃在梦中也!”曹操知后甚恨杨修。

曹军连战皆败,进军还是退兵,曹操正为此犹豫不决。厨师送来鸡汤,他随手捏起一块鸡肋咂吮,有感于怀,正沉吟间,夏侯惇进帐,请示夜间营中口令,操随口回答:“鸡肋”。惇传令众官,都以“鸡肋”为夜间口令。杨修闻此,揣知曹操心欲退兵,便教随行军士收拾行装,准备归程。

夏侯惇请教杨修:“鸡肋不知何意?”杨修说:“鸡肋者,食之无肉,弃之有味。魏王以此比喻汉中,进不能胜,退恐蜀人笑,在此久留无益,不如早归,来日魏王必定班师。”夏侯惇很钦佩杨修,亦收拾行装。当夜,曹操心乱,手提钢斧,出帐巡视,只见营中军士都在准备行装,大惊,急召夏侯惇问其故,惇答:“主簿杨修先知大王欲退兵之意。”操大怒,他素来忌恨杨修,遂以扰乱军心为由,将杨修斩首。

曹操杀了杨修,强行进兵与刘备决战,果未出杨修所料,遭致惨败,自己又被黄忠射掉两颗门牙,险些丢了性命,他不得不放弃汉中,退守长安。

建安二十四年秋,刘备在诸葛亮和文臣武将的推尊之下,于沔阳登坛受贺,晋位汉中王。并立公子刘禅为王世子。封诸葛亮为军师,总理军国重事。封关羽、张飞、赵云、马超、黄忠为五虎大将。曹操闻报大怒,意欲再次兴兵征讨。司马懿献计派满宠持书去见孙权,陈说利害,使其起兵攻荆州,待刘备发西川之兵救援时,再进兵取汉中。

孙权采纳顾雍、诸葛瑾计策,一面知会曹操,首尾相击,一面派诸葛瑾去荆州说亲,亲事成便共议破曹,若关羽不肯,再助曹操取荆州。

关羽以虎女安肯嫁与犬子之名,将诸葛瑾轰出府门。孙权大怒,要即日兴兵攻取荆州。步骘识破曹操用心,献暗取荆州之策,权从之。

孔明得知此事,派费诗送官诰与云长,令其先进兵攻取樊城,令敌军胆寒,攻势自然瓦解。谁知关羽知黄忠也在五虎上将之列,大为不悦,经费诗陈说道理,关羽方遵王命,刻日起兵。

关羽围住樊城,随军司马王甫进谏,应防东吴乘机进犯荆州。关羽早已虑及此事,即命其传令,自荆州至此,沿江上下,每隔二三十里便筑一烽火台,每个以五十兵士把守。若吴兵渡江,夜则明火,昼则举烟为号,便可引兵击之。王甫又一次提醒关羽提防傅士仁、糜芳二人变心,关羽不耐烦,王甫只好怏怏退出。

关羽攻破襄阳、围住樊城的消息传至长安,曹操大惊,即命于禁、庞德统帅七军前往救援。庞德与关羽大战一百余合,未分胜负。于禁怕他占得头功,下令鸣金收兵。庞德不服,决定明日与关羽决一死战。

次日,关、庞再战,庞德使拖刀计,摘弓射中关羽右臂。关平救起关羽,庞德正要追赶,于禁又下令收兵。关平紧闭营门,任凭庞德叫骂,坚守不出。庞德接连挑战十余日,不见动静,便欲率七军杀入寨中。于禁不允,反而移兵依山下寨。

箭伤初愈的关羽观其阵势大笑,令廖化等分头去上游堵住各处水口,待天降大雨,水势大涨之时,便乘高就船,放水淹七军。七军被淹死者不计其数,于禁投降。庞德、成何及部众二百余人侥幸存活,又被关羽围在残堤上,成何被关羽一箭射死。庞德被周仓擒住,关羽好言劝降,庞德不从,被斩。

关云长水淹七军,擒于禁、斩庞德,威名大震。曹操惧其乘势进兵许都,遂生迁都之念,以避其锋。司马懿不以为然,并献计再遣使去东吴,令孙权暗中偷袭关羽,事成之后割江南之地以封孙权。曹从之,并派徐晃率精兵五万先到阳陵坡驻扎,待吴兵策应时,及时征进。

关羽箭伤日渐加剧,正当关平等焦急之时,华佗来到。华佗细看关羽伤处,发现箭毒已直透肌骨,需刮骨疗毒,便欲用标柱与铁环架起关羽的臂肘,以便施术。关羽大笑,只让关平备几杯酒,与马良对弈,便请华佗动手刮骨。华佗灵巧地运刀施术,发黑的血淅沥有声地滴入盆中,利刃刮骨的沙沙声,声声在耳,关羽依然谈笑自若,饮酒弈棋。帐内外将士们屏住声息,看着华佗和关羽,无不肃然起敬……华佗治疗完毕,如释重负,由衷赞叹关羽:“将军真乃天神也!”

曹操与孙权暗中联合,商定从水旱两路夹攻荆州。旱路由徐晃率五万大军南下,水路由吕蒙筹划进兵。当吕蒙得知关羽早已在沿江上下布设了烽火台,以防吴军偷袭时,大为惊讶,突然抱病在家,不能处理军务。孙权闻此甚为焦急。陆逊看出吕蒙心思,在探病之时,与其共同定下偷袭荆州之计。

徐晃奉曹操之命挥师南进,攻击关羽以救樊城。关平、廖化北上迎敌,却连丢十二营寨,只得逃回复命。又听人说荆州已被吕蒙暗出奇兵夺去,众人大惊。关羽仍主观认为这是敌人造谣乱军,不以为意。

徐晃率军杀来,关羽披挂上马,樊城外一场激战。曹仁用满宠之计,率军出城夹击关羽,蜀军两面受敌,首尾难顾,阵容大乱,士兵纷纷夺路奔逃,关羽只好率众将急渡襄江,但已是人困马乏了。就在他准备暂到襄阳整顿兵马,再来决战之时,探马飞报荆州已失的消息,众人大惊。关羽此时方沉然无语,懊恨交加,右臂伤口一阵剧痛,沉吟半晌才说:“且回公安,再作计议!”

行至三岔路口,赵累迎上,报知公安守将傅士仁已献出城池,投降东吴,南郡糜芳也降了东吴的消息,关羽怒气上冲,大叫一声昏厥马下。

关羽醒后采纳赵累意见,一面派马良去成都求救,一面从旱路去取荆州,并致书吕蒙,责其背信弃义。吕蒙有意让信使见到荆州兵家属,带回家书,以瓦解关羽部众斗志,果然收效。

关羽率余部将士向荆州进发,一路上又连遭吴军阻击,关羽部众陷入重围,后经关平、廖化救出,只好转道麦城暂屯一时,以待川中救兵。

吴军四路人马将麦城围住,关羽命廖化前往上庸求救。上庸守将孟达、刘封因恨昔日关羽傲慢,迟迟不肯发兵。诸葛瑾奉孙权之命说降关羽,被关羽轰出城外。

吕蒙设计三面围城紧攻,关羽被迫弃城出走。关羽留王甫、周仓等死守麦城,随后带领关平、赵累等冲出麦城直奔西川,准备日后再重整兵马恢复荆襄。约走了四五里,遭遇东吴朱然埋伏,关羽不敢恋战,往小路退走,赵累已死于乱军之中。此时关羽所随士兵逐渐减少,只剩十余人。关羽不胜悲惶,令关平断后,自己在前开路。突然数道绊马索,终于绊倒赤兔马,关羽父子被吴将马忠擒住。孙权爱关羽义勇无双,欲劝其归降。主簿左咸以曹操之事说之。孙权沉吟无语,终于点点头,一代名将关羽和关平父子俩便在雪后初晴之时,大义凛然步履从容地走向生命的终点。

关羽惨死,刘备惊魂,张飞哭天喊地,暴跳如雷,嚷着一定要替二哥报仇雪恨。东吴谋臣张昭闻知孙权杀了关羽,大惊失色,闯进荆州府衙,陈说诛杀关羽的利害。孙权方悟,跌足连说失算矣!张昭献计将关羽的首级转送曹操,让蜀兵向魏而不向吴。

曹操接其首级说:“云长公,别来无恙!”谁知关羽首级忽然睁眼,曹操吓得跌坐在地。吴使说出关羽附身吕蒙,致使吕蒙七窍流血而死之事。曹操叹道:“活关羽可怕,死关羽也可怕,死了还活更可怕!”便赐封关羽为“荆王”,以大臣之礼厚葬关羽,使刘备深恨孙权而攻之,魏则可观其胜负,吴败征吴,蜀败征蜀。

刘备为替二弟报仇,意欲兴兵伐吴,孔明谏曰:吴、魏各怀鬼胎,都想从中渔利,眼下只宜按兵不动,待魏、吴不和之时,乘机伐之,方为上策。刘备在祭奠关羽时,举剑发誓:孤与东吴,誓不同日月!

曹操头痛病日益严重,华歆举荐华佗为其诊治,华佗诊断曹操头痛因患风而起,要先饮麻沸汤,然后用利刃打开头颅,取出风涎,方可根治。曹操闻之大怒,认为华佗与关羽交情深厚,要乘机杀他与关羽报仇,便将其下入大狱,严刑拷打。吴押狱深为华佗的医德感动,华佗临死前将一生所著医书《青囊书》交给他,让其妥善保存,流传后世,用以济世救人。

吴押狱之妻目睹一代名医华佗的惨死,深怕吴押狱也重蹈华佗的复辙,便在乱葬岗将《青囊书》焚烧,待吴押狱跑来时,只抢得几支残简,望着满天的灰烬,泣不成声。

曹操讳忌医治,头痛痼疾日益严重,华歆、贾诩屡谏曹操相信华佗,曹操深疑不允,连夜惊梦他所害之人前来索命,惊叫不已,自觉天命已尽,召曹洪、陈群、贾诩、司马懿等人托孤立嘱,设七十二座疑冢,不让后人知其葬于何处。建安二十五年,一代奸雄曹操病逝于洛阳,享年六十六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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