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密的原始森林,犹如无边无际的绿色海洋。时而传来怪异的叫声让人不由毛骨悚然。
然而,由旅行箱和地面摩擦发出的轱辘声与此情此景的年代差距相差太远,惊动了在树上休憩的飞鸟,一阵扑腾声后又回归一阵宁静。
透过茂密的枝叶,零星可以看到一条有石头铺成地凹凸不平的一条小径。一个身穿运动服的少女绑着一束可爱的马尾,脸颊红通,拖着一个坏了轮子的旅行箱已经汗流浃背。
她埋怨的嘀咕几句,又继续前行,发觉四周太异于平常的宁静,似乎感应到什么,她抬起头,对着四周好奇出来张望的动物又是一个调皮的微笑,犹如盛夏的阳光让人感到刺眼:“我回来了噢!”
随机一阵逃命的声响,四周的生物已经逃离不见。
徐桑榆懊恼的拍脑袋,事隔多年,不会这些小家伙还记得她当年的劣迹吧?
算了,当年的确是她太过于残忍,残害幼小生灵。
这次她回来是为了拿青尼派的传派之宝剑来的。
给自己做打气动作: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不确定的呼唤声:“小榆?”徐桑榆扔下旅行箱飞奔而去,投入身着尼姑服的妇女怀里。太过于热情的回应,妇女却感觉到一丝寒意从脚底心蔓延到四肢。
“青姨,人家好想你阿!”
妇女不由冷汗:“我是你陈姨!”
徐桑榆惊讶的张大嘴巴:“不会吧,这地真能养人阿,陈姨您一点都没变,我还以为是您妹妹青姨呢!”
明知道她是说好话逗她,但还是乐的合不上嘴。
“女大十八变阿,我差点认不出你了……要不是知道这地方除了武林众人无人会知,方才我还真不敢叫你……”
随着妇女的唠叨,他们穿梭在森林里,终于在一百年古刹前停住,随着时间的摧残,日渐萧条,似乎一阵清风就可以把它吹垮,但是十年前的今天她就认为它会倒塌,但是直到现在它还是这样固执的屹立在那里,这古代的建筑就是经的起风雨。来到了姥姥的卧室门前,徐桑榆观察了一下,确定没人后,轻手轻脚的打开门,陈旧的门发出的“吱丫”在这时却显得格外的惊心动魄,她安慰的拍拍胸脯,真是做贼心虚阿,趁现在姥姥和各位姨们去做早课快点下手。
简陋的屋子里,一眼扫过便能看的一清二楚,一张软榻,一张桌椅,一个书架,还有墙壁上的几幅山水画。走到一副山水画前拉开画轴,有一个暗隔。
眼里不由露出胜利前得意的微笑。亲爱的宝剑,从今之后我就是你亲爱的主人咯。
正当她要伸手碰及盒子时门外传来拐杖和微弱的脚步声。
她立马一个翻身落在在椅子上端起茶若无其事的喝起来……
下一秒,一个银头白发的老人便拄着拐杖由陈姨扶着进来,老人虽已年迈,除了腿脚不方便,双眼却炯炯有神。一脸慈祥的坐在桑榆旁边。
“小榆打算住几日阿?”
桑榆乖巧的站起,半跪着,趴在姥姥的膝盖边,“姥姥,这次来我就不走了,我留下来好好陪您解解闷!”
姥姥和陈姨嘴角有明显的抽搐,互相对视了一眼,却已了然。
“我有你姨们陪着就可以了,让你整天对着我们这些半老徐娘还不把你憋出病来阿!”
“不会,不会!”徐桑榆连忙摇头,眼神单纯而坚定“小榆最爱姥姥了,只要能陪着姥姥就是叫我长伴青灯我也愿意!”
这话已经说的再明白不过了,她这次来就是为了掌门之位和那把宝剑来的。
虽然江湖已经在这个科技发达的21世纪绝迹,但是各个门派还有少许的来往,她们可不想把青尼派毁在这妮子手里。她的性格越是得不到的就是越想得到,早知今日她们就应该爽快的将掌门之位拱手相让,这样她觉得无趣了便不会隔几年感觉无聊了就来烦他们了。说到底,她就是对那传派之宝剑有兴趣,想当初教她剑法的时候是只是以竹代剑,学成之后便嚷着把那剑送给她,知道只传掌门后便立志要当青尼派掌门。青尼派通俗点只不过是一个看破红尘削发为尼的尼姑庵而已。庵内都是五六十岁的老女人。从外面抱回来的弃婴长大成人后也都耐不住烦闷而到大城市里去了,她一个刚成年的小姑娘未经世事,长年住在都市里头,每次在这呆的时间也不久未免对这里有丝好奇。她们怎么可能任由她胡闹。
并不是她们小气迂腐。那把剑只不过是祖上传下来的,一直放在那也无用,小榆若喜欢给她便是。但是却因她的性格太好大不平,生性顽劣,怕万一有个闪失闹出人命来。
姥姥不由软下心来从衣兜里拿出一块椭圆型血玉交到她手里,语重心长道:“这个是青尼派的掌门信物,念在你年龄太小,2年后再接任掌门之位吧!”
2年?其实也不长,用2年的光阴去等待属于她一辈子的宝剑,一个字:值。
看到桑榆心动的表情,姥姥眼里闪过一丝亮光……
徐桑榆惊喜万分以迅雷不及耳的速度将玉放在袋子里,亲姥姥脸颊一口,使轻功跳出屋内,一气呵成。屋内的人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陈姨看她离去的方向不由叹了一口气:“终于把她给安稳住了,只是,掌门2年后您确定她会放弃吗?”
姥姥却是气定神闲的抿了一口茶,“2年时间内可以发生很多事,或许她迷糊的将玉佩丢了,以她的性格自当会觉得亏欠我们不甘心的作罢。就算她不放弃,2年后我也许已经架鹤归去了!”
看着掌门这得意的奸笑,陈姨黯然,暗暗祈祷桑榆快点遇到心仪的人然后嫁出去,越快越好。不然她这个内定下任掌门会被搞得鸡犬不宁。
从手掌心传来的剧痛唤醒了昏睡中的桑榆。她手指微动了一下,慢慢睁开了眼,黑暗的光线让她一时看不清四周的状况,只能依据嘈杂的虫鸣声判断自己还身处森林之中。
渐渐的适应了黑暗,借着一点零星的月光她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身子像散了架似的。手指突然触碰到一团毛绒绒的东西,咖啡色的毛发在黑暗中有点发亮。这就是她一直到感觉温暖的源泉。
她记得她是闲着无聊在森林里追着一只调皮的松鼠练轻功玩,却一失足掉下树撞昏了过去。而那只松鼠就是一身油亮的咖啡色毛发。
糟糕,她昏睡了多久阿,又要遭姥姥她们念了。
她受伤手掌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将松鼠护在怀里,未受伤的手撑着树干站了起来。
这时松鼠好像也被吵醒了,梦眼迷蒙的抬头看了她一眼,往她怀里钻了钻,又闭上眼睛假寐。
额,它好像不怕她耶?那它前下怎么那么拼命的跑?
丫,血玉。
赶忙从血迹斑斑的口袋里摸出血玉放在月光下观察起来,看来她手掌流了不少血,衣服上都染上了血。她暗自庆幸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血玉上除了粘上一点她的血迹外其它没有其他破裂的地方,掌门信物果然是上等好玉阿够结实,耐摔。赞叹着不由将它对准了月光,里面似乎真的有血丝在流窜。
正当她惊奇不已时,耳边突然传来兵器相碰撞的声音,在这只有虫鸣叫声的森林里显得有几丝诡异。有人闯入青尼派境内?挑衅?
行动比自己脑子转的还快,刚想着脚步已经朝声音的源头小跑去。
四五个身穿黒色夜行衣的人手持兵器将一个身着紫裳外袍的男子团团围住,打的不可开交。
凉风徐过,紫衣男子的长发随着动作的弧度在空中飞舞着。
黒衣人她可以理解,在黑夜的都市里常常可以发现一些武林中人身着夜行衣从别人家的房顶上掠过。妈妈说这是有些帮派夜里有行动让她别多管闲事。而她空有一副武功而无用武之地。
可是那紫衣男子未免打扮的过于复古了吧?拍戏?疯子?古人?
“喂,下雨了,回家收衣服咯!”
原本浓重的杀气和打斗声因为她稚嫩搞怪的声音噶然而止,甚至有几个黑衣人忘了手中的招式而呆立在那傻傻的看向她。
“臭丫头,识相的话就快点给我滚!”
一个凶悍的黑衣人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语气充满了不屑。
原本她只不过是想看看他们到底是在做什么出声试探而已,以多欺少,暗地偷袭,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再加上凶恶的语气,这些人绝不是什么善意之辈。
“不好意思,我只会走,不会滚。麻烦这位大叔示范一下。”
单纯无辜的眨眨眼,惹来几个黑衣人偷偷的窃笑,都被凶悍的黑衣人瞪了回去。
但那紫衣人却笑的格外猖狂。磁性的笑声,回荡在寂静的夜晚里,透露着对桑榆的赞许。
距离他太远看不清他的面貌,但是菱角分明长的应该不错,年纪好像也只比她年长几岁。
“丫头,你还是快点离开吧!早点回家,免的家人当心噢!”
紫衣人好心的提醒道。
黑衣人趁他不注意又连连进攻,而他轻而易举的躲过……
桑榆在地上捡起几粒石子向黑衣人弹去,这忙她是帮定了。
“哎呀!”几个黑衣人被打中膝,半跪在地上!紫衣人顺利的打伤他们。向桑榆的方向微微点头道了声谢。
方才凶悍的黑衣人持刀转向桑榆杀来,她连忙使用轻功躲开,嘴里一边嚷着:刀剑无眼阿!
“丫头,接着!”
紫衣人将手中的配剑扔给她,自己从黑衣人手中夺过刀继续奋战。
桑榆惊奇的发现这柄剑不是普通的锋利,和青尼派传派之宝有的一拼,或许更胜于传派之宝。
紫衣人见桑榆拿着剑发呆,黑衣人的刀已经逼近她,连忙将她拉开,但是手臂上已被划开了一道伤口,痛的桑榆只咧牙哀嚎。
“这不是过家家,分神只会让你死的更快!”紫衣人责备的口气透入着担忧。
“这是什么剑阿?”
性命关头她还只是注意这把剑,让他有点哭笑不得。
一边阻挡着黑衣人的攻势他一边解释道“青峰剑!”
他不得不感慨,这个脏兮兮披头散发的丫头绝对是越帮越忙的。而且她的行为和她的衣着一样的怪异。
桑榆奋力的抵抗着,每次将要伤到黑衣人要害时总是连忙停住了手,她真的没有真刀实枪的和人格斗过,下不去手。她开始懊恼自己的冲动了,下次遇到这种事她应该有多远走多远。江湖事还是让他们江湖的了吧。
想着想着,后背又被砍了一刀。灼热的似乎将要把她吞噬。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也可以像猪肉一样被人宰割。现在已经是皮开肉绽了。她不会命丧于此吧?
一阵眩晕,紫衣人将她护在怀里,“你还好吧?”
“好,好个屁!”
全身的力气似乎都被抽干了一般,整个身体只能依靠着紫衣男子而站立,似乎下一秒就要昏厥过去,滚烫的液体从她身体里流出粘着衣服,湿嗒嗒的。浓烈的血腥味,让她不由的想吐,但是她连吐的力气都没有……
她想她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你先找个地方躲一下!”
话音刚落,桑榆整个身体就飞了出去。失去重心的感觉往往比疼痛来的恐惧。
她十分确定那个紫衣男子一定是疯子,她今天不是流血而亡反而
是被他摔死的。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阿!
果不其然,不知飞了多久,她觉得已经有一世纪了。她重重的撞到了一棵阻挡去路的树干上又摔到了地上。
“疼!”这声微小的申吟已经被巨大的落地声而取代。扬起了
一阵灰尘,沾满了她的发丝,和血混在一起,整张脸已经面目全非。
呛的她不住的咳嗽……
每咳一声,全身的筋络也跟着一波又一波的剧痛驶来。像是刚被大卡车碾过一般,只是为了提醒她,她还死不了,还活着。
吃力的用剑柄支撑着地,艰难的想要站起来,但是每次都离开一公分都失败的再次回归地球母亲的怀抱。
“嗷……”一声猪的嗷叫随着一阵臭气熏来,桑榆的整个身体被黒色阴影所笼罩。这种感觉在熟悉不过了,5岁那年她偷跑到山里就遇到了野猪,幸好有陈姨相救。没想到事隔N年后,她又再次遭遇这不幸。
但是,她宁愿死在剑下,也不要丢脸的当野猪的早餐。她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的所有的力量举起手中的剑刺向野猪的喉咙。
不知道有没有刺中要害,她只感觉血红的鲜血溅了她一身迷糊了她的视线就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然而在桑榆对面的树上正躲着一个中年男人,此时的他发丝凌乱有丝狼狈,他是因为遇到野猪才逃到这树上来的桑榆掉下来的时候他有好心的提醒她,但是她好像受了重伤根本就没有听见,幸好她还有兵器护身。如果没有她的出现,他还不知道和野猪一个数下一个树上的对峙多久呢。
鲜红的液体以野猪和桑榆为中心向四周蔓延开来,染红了大片土地,然后又陷入泥土之中,留下红色印记……
野猪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就没了动静,中年男子才连忙从树上跳下,跑到桑榆的身边将她抱起,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血染红看不出原有的颜色,背上的刀伤更是触目惊心。
活了大半辈子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血。
鼻子有点发酸,怜惜的将她遮挡住脸的刘海理到耳边……
这还只是个小姑娘阿!
桑榆就这么毫无生气的躺在他怀来,脸色苍白的犹如一张白纸,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