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兽归山,瑞光渐散,谷中风起,传来低鸣阵阵。无暇思索,暮御归直奔残峰而去。
“暮御归,你要去哪里?”度缘道。
“灵凰现世,这便是天意。”
“什么?”
“还记得那日你在华峰北脉遭遇的事情吗?”
“我追浥轻尘之时的意外遭遇?”
“我认为,他是有意为之。”暮御归道,“日前,我在自回乐峰取得的手札之上,发现了可能与渡天神舟有关之事。详情如此……”
“凶兽吐焰,这……”度缘沉思道。
“怎样了吗?”
“其实,早前在慈灯浮屠之顶,我曾目睹你被烈火焚身之象……”
“哈,是这样吗。”
“我可未觉得哪里好笑。”
“若真是命中注定,为了天下大义,牺牲暮御归区区一命又又何妨。”
“呸呸呸。别再讲晦气话了。”朝岚瑕道。
“我观此鸟似有灵性,或可同往一观。”卫凌风道。
“师兄,你不是一直说安全第一吗?”
“武林大局在前,岂能徒故一身安危。倒是你,可别拖后腿。”
山断岩崩,地形剧变,几经波折,终至残峰之顶。
眼前林木倾毁,现出黑金塔坛。塔坛之上,伊人端坐,轻纱一缕,如雾缠身。竹笛在手,唇下清声悠扬,音声蔓延,久萦谷中不散。
“这塔坛,似可将笛声放大。其中机理似与音宫高殿之物有几分相似。”
“噫……”
察得入侵,激起兽性机警。灵鸟出水,惊起九天凤鸣。
陡然振翅,凶态毕露,却见暮御归不退反进。
“喂,暮御归……”
“嘘。”
伸手在前,不顾巨喙嘶鸣,轻触刹那,巨鸟竟得安抚。
“它似乎真喜欢你。”
回神之际,笛声已停。碎潭之侧,曼妙女子缓步现身。
照面第一眼,细眼待放如豆蔻,柔眉轻挑似柳纹,薄唇稍抿,国色天香。
“啊……”暮御归褪下外衣道,“姑娘,请先披上此衫吧……”
“多谢。我在这山野住得习惯,这世俗之理倒有几分陌生。”
“哈,姑娘真乃性情中人。”度缘上前道,“小僧度缘,不知姑娘芳名?”
“度缘,不可无礼。你现为一门之主,怎可此等轻浮。”暮御归道。
“我也看不起你了。”
“唉?怎岚瑕姑娘也这样说。”
“你们可以叫我,希月生。”女子道。
“在下暮御归。这两位分别是烟雨山庄之主千金朝岚瑕,以及烟雨山庄大弟子卫凌风。”暮御归道,“先前我与你之间存有误会,望月生姑娘海涵。”
“无妨。我也不太愿意计较。”
纤手轻挥,却见巨喙安伏至侧,一副温顺模样。
“它说,它很感谢你。”
“嗯?你可与它交流?”
“算是吧。”
“我本以为它只是一只野兽。”
“它乃虽为兽,却是万物灵长,早已跳脱三界,不着轮回。兽性,也不过是它的其中一部分。”
“若是如此,不知姑娘可否替我等一问。”
“怎样说?”
“中原武林将蒙大难,五彩灵凰或成正道制胜关键。我们来此,正是欲求它之助力。”暮御归道。
“那你们恐要失望了。因为它不是你口中的五彩灵凰。”
“嗯?”
“准确来说,它乃是五彩灵凰所育之雏。”希月生道,“多年以前,他自西南之界飞落此地,虽身披烈火,却是无能吐焰。反之,它却甚喜阴凉水域。”
“因为它体内有两股截然不同的焰能在相互冲击,一阴,一阳,势均力敌。”暮御归道,“它受不了这种焚身之痛,故以冰冷水汽缓和。”
“你怎知晓此事?”
“方才我与它相触之时便有此种感觉。”暮御归道,“那不知它可曾告知你真正的五彩灵凰如今身在何处?”
“早已沉眠火山之下。”
“这……”
“看来此事仍是需要何天随之助力。当年何问天有办法杀除渡天神舟教众,其法可能也被何天随所掌握。”
“但那日梅山江亭一役,他已表明立场,加之他与紫限忘川之间的矛盾,真正有可能站在我们这边吗?”
“总会有办法。”卫凌风轻瞥一旁岚瑕道。
“嗯?这是……”
交谈之际,暮御归忽感胸口炽热。信手一取,掌上金羽竟起奇异昊光,随即消逝。
“它送你的礼物。”
“何意?”
“这根羽毛,乃是它的母亲所留。附上此能,你可以此为信,祈使天地万灵之力。”
“噢。”
“不过,需要知晓的是,既为祈愿,若要灵验,你需要付出相当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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