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海娑门,剑拔弩张,音、佛双方半步不让,东辉剑阁虎视眈眈。三方僵持之际,外围再来一粒人头,滚落地面。
“子都啊!”
兄弟两人死状惨烈,一叶菩提悲恸而呼。
“他,是谁,所杀!”光罩之下,一字一顿。
“这两人皆亦系我所杀。”清川烈上前道,“顺便一提,何天随方才也已服诛。怎样,堂堂佛门之主莫非要为他们报仇不成?但是你,又有何立场?”
“哈哈……哈哈……这血腥的江湖,谁又曾真正脱身呢。”一叶菩提狂笑道,“娑门众僧皆在,吾一叶菩提,今卸佛主之位,往后所为,皆与芜海娑门无所关联!现此交还佛力!”
霸气一声,卍字光罩飞空而起,刹那万丈佛光耀眼四射,尽数汇入灵塔顶内。
光罩消失,忽闻雄霸诗号。
“千里刀杀不留行,万军取首殒敌命。末世兴亡谁人定,前炉何须寄红尘。”
随即,紫芒掩日,豪迈身影从天而降。
“今日,紫麟噬日再开杀戒!”
“嗯?是你,舟自横!”方玉候惊道。
“天地愁惨系一斩!”
不及众人反应,千钧刀势,掩天袭地,破空直突剑阁众人。
“危险!”
方玉候当机立断,同发一招。奈何刀势凶悍,仅削三成,清川烈首当其冲,瞬遭重创。余劲爆冲,波及周遭,剑阁部众死伤惨重。
“众人,退!”
方玉候急速喊退,却见寺外数十刀者遽然现身,断去后路。
“走得了吗?”
舟自横紫麟挥动,毫势不收,誓斩清川烈。
危机时刻,乍然刀剑之气震散外围防线。不及眨眼,人影突入,刚硬铁臂,接下千钧刀势。
“是你,清川秋暝!”
“得罪了。”
清川秋暝眼神一凛,后背之上,锈钝刀剑猛然出鞘。铁臂走式,游刃有余,凶悍极招应声而出:“刀剑动龙湫!”
刹那间,刀若游龙,狂暴奔涌;剑若惊雷,迅捷灵动。双气同出,惊天动地!
来招非凡,舟自横不敢大意,急速收势以御。清川秋暝趁隙收兵,带人离去。
“众人退!”
方玉候一声喊退,率众趁乱突围而走。
刀众归位,再成围困之势。反观紫限忘川,却是面不改色。
“嗯?音宫宗主方才何不一同脱逃?”舟自横道。
“五音宫今日只为罪者何天随而来,这两人之死皆系东辉剑阁所为,我等亦无越线之举,怎有脱逃一说?”紫限忘川道,“话说回头,久闻东辉刀主舟自横大名,今日得见,果真名不虚传。只是,谁能想到,芜海娑门之主竟是……”
“哼,适可而止吧。”舟自横道,“我只奉劝一句,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宗主好自为之。”
“噢,在下受教。只不过此言该是出自娑门佛主,还是东辉刀主之口呢?”
“呵,口舌之争,有何意义?”
“话不投机,紫限忘川就此告辞。”
眼神一照,门外刀者让出生路,五音宫未损一卒,折返而去。
“佛主!”
舟自横转身欲走,却被慧悟叫下。
“吾,已非娑门之主。”
“话虽如此。但你真要就此弃娑门上下而去?”
“吾接任此位,乃因当年与世尊约定,护守娑门二十年。如今十八有余,虽时间未至,但当今局势,吾只得爽约。”舟自横道,“此玉佩交你,若有事相寻,便携此信物往西北嵫律离城。我走之后,娑门之内以度缘辈份最高,便让他接任佛主之位,相信众人亦不会反对。另外,告知度缘,前往慈灯浮屠之顶,会有答案。门内之事,便交托众人了。”
句句叮嘱,深入肺腑。交托完毕,舟自横毅然转身,踏出娑门。
“恭迎刀主回归!”
“元子胥、元子都,你们太傻了。当初我离开刀阁,暗隐中层,只为让你等成员不再受契约束缚,为何不借此归隐山林,享受一世太平……”舟自横道,“众人将子胥、子都尸身带回安葬。今日过后,刀阁脱离东辉阁,易名捍世刀盟。剑阁不灭,刀盟不散!”
“尊令!”
寸阴如华,浮生若幻,暮鼓晨钟,皆系昨夜一梦;恍惚梦醒,尘沙拂身,游子之心,终究无所归处。被红尘束缚的人,终要在尘凡当中,颠沛流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