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的流逝素来无情，谁都无法避免。人老了，子女有了自己的生活就不再陪伴身旁。谁都无法避免这样的结局，哪怕是爷爷，沈雁书很清楚这个道理。
虽然残酷，却也是事实。
沈雁书自己的卧室还是过年那会一样，摆饰的位置也没有变，他坐在椅子上往外看去，忽然生出些许孤独感。房间不大，却不知为何，显得有些空旷。家里的卧室也差不多这么大，但似乎没那么空。
想到家两个字，沈雁书一下愣住。S市的那个房子算是家么，虽然他近期确实一直在住，但在这以前他没有把那个屋子当做家，那只是一个可以居住的地方，不是真正的家。什么时候起，他把那里当成自己的家了？
思绪逐渐飘远又被一阵手机铃声闹醒，他低头看了眼屏幕上的名字，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滑动接通电话。手机传来季飞白的声音，微有些疲惫和沙哑，像是熬了夜没休息好。
“昨天我们得到消息，还有其他几个人在查你的小女朋友，不过没查出来是谁，其中一个有点像你们家的那位长辈。”季飞白停顿下，“你现在是在沈家吧，什么时候回来？”
沈雁书沉吟片刻：“过两天就回来，公司你先照看着，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游戏测试过好几轮，过阵子开始公测，争取早点正式上线。”
季飞白有交代了点事，很快挂断电话。沈雁书盯着变黑的屏幕，脑袋放空不去想事情。他不知道自己发了多久的呆，回过神已经快到饭点，外面有人敲门让他去吃饭。
家里人齐聚在饭桌前，他扫视一圈，基本都来了，摆出这么大的阵仗，也不知道爷爷要做什么。沈家奉行食不言寝不语的原则，平时吃饭时基本不会有人说话。
沈雁书对着一桌子吃的，忽然丧失了食欲，饭菜自然是好吃的，但很不习惯，之前都是几道菜一碗汤，餐桌对面就是岑圆。她吃饭时也不爱说话，但不会让他觉得尴尬或是不适应。
说来也是好笑，明明这里是他的家，却没有了家的感觉。有一瞬间，他希望自己能快点从这里赶回去，在那里会有陪他一起做饭吃饭，坐在沙发上看无聊的电视。
他抿唇安静地吃饭，一碗饭见底就搁下筷子等着爷爷开口。餐桌是长方形的，爷爷坐在正位，而他正巧坐在爷爷对面，又或者说这个位置是刻意安排好的，方便爷爷吃完饭开始带领全家对进行他说教。
这事放到老爷子嘴里是开家庭会议，但对沈雁书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桌上收拾干净，老爷子慢悠悠开口：“这次把大家喊过来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主要是有些话想告诉大家。我老了，再过几年说不定就撒手人寰，以后的事就要靠你们自己了。”
沈宁致眉头紧皱，打断道：“爸，您胡说什么呢，别在孩子们提这种不吉利的话，您身体健康着呢。”
老爷子瞥了他一眼，神情依旧从容：“生老病死，我快踏进第三个环节了，没什么吉利不吉利的，都是迟早的事。趁着我还清醒，有些事先和你交代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