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然深邃的眼眸此刻清澈可见,琉璃波光闪烁,忽明忽暗,好似天池仙子下凡落与眼前,美妙不可言,精妙世无双。下意识失言道:“椟之美也,翩若惊鸿,婉若白凤。素洁冬梅,华绝冠玉。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遥看之,皎若蓝空出云袖;迫而审视之,灼若烟波起涟漪。仙子之姿,白凤之势,比之天下胜温情,比之沧海多含蓄,比之秋水知大气,比之天地为之失色,此乃子然之妻,亦是子然之幸,愿与之偕老,此生不讳。”
这是由此以来子然给予的最美的表白,莫椟可以对他的动手动脚不为所动,反制以武力;可以不为他的闲言冷语所撼动,反击以恶语,但对于温柔可人的他,会说恬谧言语的他,竟有些所料不及,想来以子然所加之的百倍十倍奉之的莫椟竟不知该如何言语,没见过猪跑的孩子便是这般模样,纤细玉指紧紧拽着手中的金软纱。
两道黛眉,浅颦微蹙,眼眸微垂,波光闪烁,似嗔似怨,仿如空谷幽兰。粉颊喷红,艳似荷花映日,娇如杨柳迎风,素雅如白莲临世。半天才憋出一句不甚连贯的话语,“我……本王妃去换掉了……被下人看到多不好啊……多丢人。”
子然凤目盈盈冉冉,好似微风动裾,跨步而入门槛之内,素衣仙子牙贝轻咬盈唇,不自觉后退几步,好似今日的靠近会万劫不复那般,黑衣男子眼眸撩动,衣摆掩门,嘴角微微扬起,只是飘忽不定的眼波诉说着其心底的不平静,原来她还怕甜言蜜语不成,总算让我逮到了她一个弱点呢,呢喃道:“这般不就好了,只有我可以看到,夫妻之间便没有什么好害羞的了,不是吗,椟儿。”
莫椟螓首微埋,手中的金软纱握得更紧了些,好似要将其揉进手掌之中一般,瞬间却又松开,双手向腰带而去,说道:“换了换了,你真是讨厌……”
子然拦住柔荑的动作,恳切之中带着几分宠溺:“不要嘛,让我好好看看。”后天你又恢复平时的冷漠与庄重,虽是一样的妆容打扮,但那份娇羞,扭捏姿态恐怕只存在于此刻,指尖敛起玉面前的珠帘,桃花姿容,好似那出水芙蓉,脸颊染上了一抹红,是属于女子的娇容,好像永远留住这一刻,唯在一刻,她才是那不加掩饰不加防卫的普通女子,“我给给画幅画,永远留住那一刻,让我们以后的孩儿看一看他们的娘亲姑娘时期的姿容,想你了就让他们看你的画像。”
“你什么意思?”莫椟翻了他一白眼。
子然一手研墨一首。抚平宣纸,自以为是道:“你是我娘子,又不是他们的,难不成还让小屁孩子抢了娘子不成?小孩子当然要丢远一点啦,让其自己成长。”
“切,你还理直气壮了是不?你敢,大不了带着宝贝浪迹天下去,当你的孤家寡人去,哼。”莫椟褪去娇羞,尽显英气,两手叉腰,怒目而视。
子然一愣,提起的御笔又搁下,不解道:“你这是?”
“就这么话。哼……”莫椟丝毫不见要换姿势的气势。
子然无奈,怎就把她给惹怒了呢,不过也好让子女们见见她那罪恶的一面,离她远远的,想到这不由会心一笑。
不多时,一副水墨画浑然天成,白衣玉冠,美颜娇容,珠帘束在两鬓,与其不符的姿势,还有那凌厉的眼神足以震慑顽童,栩栩如生,画中女子仿似要从中凛然而出给看画之人一顿拳脚一般。
多年之后,小小然嘟着小嘴,好奇的问大大然:“父皇,您是不是从认识母后开始起便被母后欺负啊,瞧母后的气势,恐怕世间男子也唯有父皇敢要了。”这时大大然便优雅轻笑,眼眸之中尽显赞同之色,若不是莫椟在旁,定早就双手双脚举起赞同一番,小小然见到母后扬起右手要打屁屁的架势,顿时无言低头,佯装身心愧疚,只是心中更确定了一点,之后一定要找温柔贤惠的女子,如母后那般便没好日子过了,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第二日,奶娘便开始罗利巴嗦给莫椟上为人妻的礼教,莫椟实在无奈,唯有在眼皮上画了个眼睛,便一手撑脑袋,安然闭目养神(欺负奶娘老花眼,不尊老爱幼哦),偶尔会替自己的母妃感到委屈,那时母妃的娘亲便不在人世,定也是听奶娘的罗里巴嗦出嫁的,真是够无奈了,都两三个时辰过去了,怎还没有停的欲望,莫椟皱起的眉头都打成结了。
“王爷……”小婢子在人堆里东绕西走终于见得到了子然,今日的子然想是喜事临近,以一袭红袍示人,清雅贵气之中更添了三分抚媚,两分妖娆,其听见婢子的叫唤声,顿时礼貌一辑,转身问道:“如何?”
“王爷,王妃她……”婢子竟不知如何解释,便说道:“奴婢从窗户外偷看,王妃她用假眼睛……”见自己王爷一脸疑惑,便闭上眼睛在眼皮上比划了一番,也不知道王爷看不看得懂。
“哈哈,你下去吧,再探,这女人可真无耻,不过甚合本王心意,府中也唯有奶娘制的住她,哈哈……”子然不由感叹到莫椟的衰点子,不由畅言道。
周围一些皆是子然游览天下所结实的朋友兄弟,不乏宫廷江湖的佼佼者,平日与子然结交者皆认为温文尔雅,谦谦君子,淡漠与世,素洁如莲,便是微笑亦是浅浅一笑,何时笑得如此开怀不甚以往,不由好奇其口中的‘女人’是何种人物,难不成便是明日的新娘,莫国的二公主?顿时期盼起一睹使浪子回头的‘白椟凤’的风采?
子然见自己有失常态,见好友弟兄惊奇模样,亦如平常儒雅微笑,只是心里却暗骂了莫椟一番,忙招来下手带客人入住西苑。待客人走尽,双手有节奏的鼓掌,一眨眼的功夫,大殿还是原本的大殿,茶还是冒着水雾的茶,摆设还是那个摆设,只是忽然多了四名黑衣男子,全身上下皆以黑布蒙蔽,只露出一双死寂如死水的双眸,好似那木偶娃娃般单膝跪地,机械的平语道:“拜见主子。”四人好似双胞胎一般,一样的身高,一样的身段,一样的眼眸便连那动作,气势亦是同如一人。
“起来吧,。”子然褪去了刚接待宾客时的温和亲近之感,浑身散发着不可一世的戾气,风轻云淡道:“夜莺。”
“在……”左边男子抱拳而出。
“夜莺一队,二队进驻西苑,看好那帮宾客,如若有大皇子的人,或者其余四国的奸细便杀之,不过要干净,本王可不想留下恶名。三队,四队监视本王的四哥。”四哥平日看似爱好音律琴棋书画,却不似表面那边简单,别以为掩饰的好,本王便不会怀疑了,皇家有什么是值得本王相信的呢。
“是……”说着一道黑影顿时影去,不带动一丝气息。
“夜月……”
“在……”竟是女子清脆的声音,却带着夜影使者的冷漠与绝情,只是谁又能做到真正的绝情呢,特别是对面是这等完美的男子,兰景曦,恐怕世间很少有女子会不喜欢吧。
“四小队皆隐于王妃身侧,至于夜月便扮作丫鬟,只需明日便可。”
“王爷,恐怕四队太多了吧,一小队便足够了。”夜月不能接受子然将要成亲的消息,以为他会一直独身直到发现自己的好,可是他却没有发现,却还要这么残忍的让自己做那女人的丫鬟,看着他与她相亲相爱,守着他们的新房。
“月影守卫第一条便是遵守,夜月要是不愿意,离去便是。”子然言语之中不带一丝怜香惜玉,“离去”不单单是离开的意思,是死亡,子然怎会让这般厉害,知晓自己家底的人流放在世间游走,那般对自己便太危险了。
“是……夜月明白……”夜月隐藏在黑暗中,默默地,默默地含着晶莹剔透,为心爱的主子看着他喜欢的女子,不由苦涩一笑,离去,离去你,不如这般痛苦的守护你的爱情,便是刻骨铭心又如何,会比离开你痛彻心扉吗,打从睁开眼看到的便是你,此后一切的训练,一切的努力都是为你,我怎会有勇气就这么离去,离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你的地方便是天堂亦是苦涩无比的。
“夜光……”
“兵分两队,两队盯着大皇子党羽,两队注意七皇子党羽动向,如有异动,格杀勿论。夜鸣,两队埋伏在成婚必经之道上,两队埋伏在府中各处”
“是……”
两者皆双手抱拳一辑,两道人影闪去,大殿之中又恢复了往日的明媚,子然眯眼抿了口茶,希望明日一切安好,本王允许你们平日里捣蛋坏事,打击陷害,可明日乃本王之大事,敢乘机而为,做些什么,也要掂量掂量,惹恼了本王,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本王的三个哥哥最好放聪明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