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白头疼的厉害,缺乏安全感的时候像是溺水。哪怕英就在身边。白轻轻起身,没有任何声音,站在露天的阳台上看着星空。那是在城市里很难见到的光景。
白点了支烟,撕裂口腔的感觉传到大脑。白不喜欢烟,只是一口过后便熄灭了。白总得靠那些他最讨厌的东西维持大脑的平静。
白回头倒了杯威士忌,加了冰块。冰冷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去。灼热的痛感在胃部蔓延。白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在没有英的时候。
似乎只有这样的方式才能让自己平静一点。就像是想暂时忘掉一些忘不掉的东西那样。
白靠在围栏上,感受着背上没有给英看过的伤痕。只不过是伤痕而已,血液凝固留下的印记。白抚摸那些爬上来的蔷薇,手指被刺破。洁白的蔷薇花上留下了红色的痕迹。
“花总是这样。”白看着面前带着红色血迹的白蔷薇轻声说着。
这是在没有英的夜晚,白总会对着花轻轻细语。白不喜欢和人交流,人总是带着明确的目的和欲望,在大多数人的眼睛下都有被侵犯的感觉。
白不停的走动,不停的喝酒,不停的让痛苦折磨自己。但是他始终很安静,他知道英还在房间里。
英回来了,她还在。白的回忆被打开,那些愉快也好痛苦也罢,像是海水一样,无法阻止也阻止不了。
白活了很久,从那天开始便不是自己,尘封已久的记忆被打开的那一刻,似乎对自己有些陌生。强烈的头疼感刺破白的神经,陌生的感觉就像是即将要被替代一样。
白的眼角出现了泪水,英在的时候,流泪会痛。英不在的时候,那只不过是透明的液体而已。
英在白的回忆里面占据了大多数时间,能回忆起来的东西,似乎都有英的影子。可是那种陌生的感觉让白觉得痛苦。
他不是回忆中的自己,英也不是回忆中的英。
白看着那些散乱的书籍,有他喜欢的,也有他自己写的。不喜爱说话的人总需要找到一个口子。哪怕再小,只要能让自己放松。
白的方式就是看书,沉迷于文字,活在数不胜数的文字里面,对着文字产生幻想。把自己的幻觉写进故事里。
也许是幻觉在生命中占据了太多时间,导致白对眼前的事情开始怀疑。他害怕英再一次离他而去,也怕这场梦又醒了。
他还记着,最初见面的时候,那个以泽芷自称的男人,直到晚会上她穿着洁白的礼服,叫他先生。
白眼前的世界就像是即将破碎的玻璃,充满裂痕。白不知所措,他开始害怕了,害怕这个不知道是现实还是梦境的世界。
白微微后仰,半个身子在围栏的外面。洁白的衣服和蔷薇融于一体,继续向后仰着。
白听到了房间的门被重重拉开的声音。咚,的一声,也许会把人吓一跳吧。
白微笑着向后滑下,全身的血液充斥在白的大脑,似乎清醒了些许。他的鼻翼两侧有细小的皱纹,这一次是真的在笑。
白在从围栏上滑落的时候,听到了英尖叫着喊他的名字。很快就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