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雪山。”
萧纵刚踏进门就觉得屋里的气氛不对。
屋中坐着的都是山寨里数一数二的人物，像苏行旌一家子，还有他舅顾双笙再加上萧云浮。
“怎么，你们商量什么呢？
我好歹也是个大当家啊！这都不知会我的？
说出去谁会相信呢？”
“纵儿，你来的正好。”苏行旌坐在最中间的位置，看起来像是这次活动的说话者。
“怎么呢？苏老爹。”
他还是笑着，拉着苏怀锦在边上站着，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各个都跟死了爹妈似的，一个个都哭丧着脸。
甚至于就连平时话题最多的萧云浮这次都不说话了，似乎天塌了。
“娘，你们怎么？说话啊！”
“我要去雪山！”
见没人理自己，如尘老道再次意识到自己卑微的存在感。
他不服气的看着萧纵，“我要去雪山。”
“雪山干嘛啊？”
他一愣，“不是，你们一个个的都不说话，都这样看着我，真的很让我难做呢！”
“找雪莲。”
萧纵松了口气，总算是有个人告诉他这儿发生什么了。
“找雪莲干什么？”
“就是要雪莲。”
如尘不告诉他实情，苏怀衣现在又不在这，他也没个能问上话的人。
“老爹，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你们这不说话的，我上哪给你们说理去？”
“我就是来告诉你们一声，雪莲是传说中的圣洁之物，同不同意我都要去。”
“不是，您老都这么大年纪了，出事了怎么不办呢？”
萧纵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看这伙人大概都是不同意的，他随便站队了。
“你当我很老是吧？没听说过老当益壮么？
我还能行的。
你都能找雪缦杉，我为什么不能找雪莲？”
“我......”
萧纵无语。
传说中两件至宝，一件是大漠深处的雪缦杉，据说是天下致邪之物；而另一件就是这冰肌雪莲了，传说中能治百病的神药。
无人知道真假，但是这两样东西确实是传了很多年了。
雪缦杉这东西萧纵也不知道自己手上的是否是真的，反正传说中最后仅剩下的三株，一株送了人，另两株也入药了。
没想到现在这老头子竟然是因为这事成了心里的一个坎。
萧纵吓唬道，“师公，年纪不小了就替我们这些做晚辈的收收心吧！
我当时是不懂事，才出去找的，而且出去找不是主要目的，就是想出去见见世面的。
算是因祸得福吧，被人忽悠了，还捡了个宝贝回来。”
“你，你小子就吹吧，小心吹出毛病出来。”
如尘就是个活宝，年轻的时候徒弟离经叛道，现在轮到他离经叛道了，活成了个老顽童。
“我怎么吹呢？”
萧纵不想和他说下去了，“你告诉我为什么你要去找雪莲，说不出为什么，我不会让你下山的。
把你扔地牢里去，反正那以前就是为你造的修道场所，现在我让人给修了一下，你进去就出不来了。”
“我问你，现在局势怎样？”
老道晃着脑袋，“你就说说，我知道你这些年很少在山上待着的。
好男儿志在四方，常出去看看也是好的。
你们都知道，在这是不会长久的，可是为什么就是不让我出点力呢？”
他气急，连着叹了好几口气。
“你们不要以为我现在身体大不如从前了，老了之类的。
我告诉你，我师父现在都还活着，还整天在山上一个人自给自足的。”
“你想说什么？”
萧纵将门带上，让苏怀锦出去守门。
“说什么。”老道嗯了半晌才开了金口，“朝廷那边怎样不用我说吧，你们都有各自的渠道。
有些消息，轻而易举就得到了。
该出山了。”
“跟雪莲有什么关系？”萧纵知道他在打着哈哈，“没关系的话，我劝您还是回家歇息。”
如尘扣扣索索，揪了半天自己头发才想出来怎么说这个理。
“我问你，能治百病的东西，若是遇到大点的战乱会是怎样？”
“老师父的意思是说该起势了么？”
苏行旌敲着椅子隐隐有些激动。
如尘却是给他泼了凉水，“还不到时候。”
紧接着发问的是萧云浮，“什么时候才会是时候？”
“你会知道的，现在不是什么。”如尘捋着胡子神色一瞬间变得严肃起来，“纵儿这次做的不错，只是不知道徐小公子会不会真的中计。”
“我要是没死在他面前或许就不会。”萧纵沉声道，“师公对当今大事怎么看待？”
“四个字。”如尘深处手指，“大势所趋。”
“大势所趋！”
萧纵念叨了两遍，“明白了。”
“小的明白了，大的呢！”
“明白。”
萧云浮最先站起来出门了。
萧纵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感，带着苏怀锦走远了。
“师父，你们说了些什么啊？”
“有些小孩子不该知道的事情就不要问，知道么？”
萧纵警告着他，实际上很多事情他也只是在猜想阶段，只不过有些人以为他已经知道了。
不然如尘也不会对他说那四个字，不然屋里所有人都在为什么会没有他们这些做小辈的呢？
上一辈的事，他和苏怀衣都知道的太少了。
“师父，你说今天的事，我要不要给我哥说啊！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苏怀锦仰头看着他，似乎是在打算威胁这个做师父的。
“你真以为你哥在忙？”
“不然呢？”
“你真以为每次你哥给你玩捉迷藏是真的在陪你玩？”
“不然呢？”
小孩天真无邪的眼睛看着他，萧纵都不忍打击他幼小的心灵了。
“你难道没发现今天我娘的院子特别吵么？”
“不是人多么？”他脸上的笑忽然僵住了。
人多他怎么会听见鸟兽的声音？
夫人最不喜欢院子里有这些东西了，因为出现的多半已经被夫人烤着吃了，所以鸟兽一般是不敢往这边院子来的。
“你不会是说我哥在屋顶学鸟叫的吧？”
“对啊！”
萧纵一副就是这样子的表情，看得苏怀锦牙痒痒。
“我哥怎么会这么不谨慎，还有他为什么要给我玩捉迷藏啊！”
“他心不静啊！”萧纵戳着小徒弟的脑瓜，“就跟你一样的心里想的事太多，所以我才不教你东西，只让你多在山上转悠。
多看多想，发挥你的本能。”
“又是本能？”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