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眼睛一亮。这确实是个好办法。她看向闻意点点头：“行，我这就去打听。”
欧阳虽然没有住在土行所在的形山上，但她的大名在穹平门无人不晓。因此她只是随便问了几个穹平弟子，就获得了她想要的信息。
这个穹平弟子满脸的讨好，说道：“……是大长老安排的，说是让各行选出最优秀的几名弟子，一同下山去历练。还说，这次没有长老带队，希望他们好好磨练自己。”
“胡说。”另一名弟子不甘落后地道：“明明十九长老也去了！十九长老虽然年纪小，可也已经到达炼气境，他的战斗实力也十分强大，好些长老还比不过他呢！”
这人显然很是崇拜顾江南，一说到顾江南，就滔滔不绝起来。
先前那名弟子想要扶额，连忙道：“好了好了，我知道十九长老很厉害！我只是说，这次去东篱山，没有有经验的长老带队！”
欧阳眉头一挑，奇怪地道：“你是说，带队的人是十九长老？”
欧阳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忽然因为这个动作变得生动起来，她本就容貌昳丽，这一挑眉，就好像画中的美人突然活了过来。几名弟子都被她容光所摄，竟好一会没有反应，直到欧阳警告地咳了一声，他们才回过神来，顿时脸色涨得通红，其中一个连连道：“抱歉师姐，是我们无礼了……”
欧阳面无表情，恢复了高冷女神的样子，心里暗暗唾骂：跟言清长老和闻意待久了，居然有点装不下去了。她清清嗓子，淡淡地说道：“回答我的问题。”
那弟子连忙点头：“是，这次是由十九长老带队。”他想了想，又补充道，“是大长老亲自吩咐的，说是也要锻炼十九长老的能力。”
欧阳皱眉想了想，又问道：“那你可知道，这次有哪些弟子要去？”
问到这个问题，在场的几个弟子都脸色难看起来。欧阳一想，便知道这是因为他们去不了的缘故。最开始说话的那名弟子脸上又是不甘又是艳羡，语气有些酸：“都是些长老们宠爱的弟子！长老们为了赶时间，直接点了名字的，让我们这些想去的弟子连争取的机会都没有！”
另外一个弟子接过话头，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沮丧：“土行的曾师兄、江师兄、黎师姐几个都要去，其他行的倒不太清楚……”
之前那个弟子插嘴道：“曾师兄他们去倒也罢了，谁让我们没他们天赋高呢，可你知道吗，我听说水行的乔晓曼也要去！”他的话语里充满了愤怒与嫉妒。
“什么！”其余弟子哗然，就连那个沮丧的弟子此时也满脸愤怒，“她凭什么去！她不是已经废了吗！”
“听说是得了什么秘法，又好了。”又一个弟子酸溜溜地道，“毕竟是三长老心爱的弟子，跟我们这些爹不疼娘不爱的人怎么能比？”
“行了，就算她去，那也是水行的决定，与我们土行无关。”那个崇拜十九长老的弟子开口道，他心态倒是好得很，“你们真要嫉妒，就把曾师兄他们比下去！”
几名弟子默默不说话了。他们也就只能嘴上说说，真要跟曾信之比，那是决计比不过的。
欧阳见已经探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了，便与这些弟子简单打了招呼，转身就走。她可不耐烦听这些弟子们的抱怨。真有能力的，自然能入长老们的法眼，他们这些人，也就只有背后抱怨这点本事了。
欧阳心里有事，脚步匆匆。她不会御空，但是手里有疾行阵，言清长老总爱研究些奇特的东西，偏偏还都挺好用。很快她就回到了鬼林，迫不及待地跟闻意分享起信息来。
“这么说来，这次去的都是被看好的年轻一辈。”闻意皱眉道。
欧阳下意识想要摇头，突然想到，十九长老脱去长老这个身份，不也是门主寄予厚望的年轻一辈吗？她张了张嘴，只觉得如坠冰窟，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难、难道是穹平……”
欧阳结结巴巴地道。
闻意突然微笑起来：“咱们也是杞人忧天了。说不定，这件事根本没什么蹊跷，就是长老们想看看他们看好的小辈们的表现呢！毕竟要有长老作为依靠，他们的成长确实很难看出。”
欧阳皱着眉：“可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闻意拍拍欧阳的肩膀，笑道：“别想太多啦，你皱眉都不好看了。再说了，你还不相信长老们的实力吗？就算有什么困难，他们也一定有办法解决的。天塌了还有个高的顶着呢。”
她的想法一直来都很简单。更何况，穹平门如何，她是真的不太关心。
许是这个理由打动了欧阳，欧阳慢慢松开了紧蹙的眉头。只是离开这小木屋之后，欧阳还是不放心，又去了言清长老那里。
闻意想了想，也就没管欧阳了。言清长老要是想说，没道理会瞒着她。
言清长老是个主意很正的人，没人能影响她做出决定，也没人能改变得了她的决定。想当初，言清长老不愿留在形山，甚至不愿做这个长老，连门主都劝不住她。最后还是她自己觉得不能辜负了门主的培养，才勉强做了个挂名长老。这些年，她的足迹遍布天下，东至神川西达蛮荒，就连最北部的天麓雪原和最南部的万窟山都踏足了，穹平门的十九个长老中，只有她活的最恣意洒脱。
闻意专心研究起自己的左手心来。她对此满是期待。
第二天早上，看见欧阳泄气的表情便知道，言清长老果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穹平弟子们今日便会出发。你们也去吧，跟他们一道，路上倒也好照应。”言清长老笑容依旧，她看着闻意，想了想，又嘱咐道，“小意，你还是带个面纱吧。虽然不是见不得人，但那些弟子知道了，不免要闹起来，倒也麻烦的很。”
闻意点点头，知道言清长老说的是谁。大部分穹平弟子一直以为自己被废了丹田流放了，并不知道自己的真实情况，乍一看见自己，恐怕还以为大长老徇私呢，说不定连九长老眉清都要惊动，那就不好了。
欧阳有些眼巴巴地看着言清长老，还是很不甘心地问道：“师父，您真的不带我们么？”
言清长老失笑道：“看看你这个样子，果然慈母多败儿，为师不舍得放手，到时候害的还是你们。看来以后都不能带着你们。”她不耐地挥挥手，“你们一天天地吵得我头疼，都不能好好研究鬼林了！正好趁这个机会，你们两个都给我滚！”
欧阳一下子笑出来，她搂着言清长老的一只胳膊，难得地撒娇道：“师父，您怎么能嫌弃我烦呢？我明明是师父的好帮手。”
看着欧阳明媚的样子，温柔的笑容浮现在言清长老脸上，她捏捏欧阳的脸，叹气道：“美美啊，你这张脸可真是祸害啊，为师都要被你迷住了！”
欧阳难得没有羞恼，而是眨巴着大眼睛努力卖萌：“师父要是真的被我迷住了，那就跟我们一起去嘛！”
言清长老笑着揉揉她的头，知道自己这几天的反常让她担心地狠了，居然连美人计都使了出来。她不由笑道：“好啦，别担心了，为师这几天只是有些感慨。我一手带大的美美啊，一眨眼都已经这么大了……看来我真是老了……”
欧阳娇娇地道：“师父才不老呢！不信，您问小意！”
闻意配合着做出一副难过的样子：“师父居然说自己老了，这不是在变相说我们老吗？昨天羽辰师兄还说我们像三姐妹呢？我不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