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的光辉晕染着大地,照耀天子城脚下的一座座房屋市坊,百姓们人来人往,大街小巷人群穿梭。
摇光国坐落在一个灵气充沛的地方,这里以仙人为尊,其实就是所谓的修灵者,可想要成为修灵者,没有身世就只能拥有传承。
千禾漫步在皇城之中,打着采购食材的名头让跟随的丫鬟替她办事,自己悠闲漫步起来。
一直没机会出来,趁着那群老东西现在正开心头上,把要买的东西都买齐。
千禾心下想定,走到一家医馆前,刚进门,一股血腥味传来。
“求求您了孙老板!我的孙子啊!救救人命吧!”头发花白的老人穿了褪色的布衣,涕泪交加,枯槁的手紧紧抓住身边的孩子。
“你钱给足了吗?这病状还不如早点死了!我们无能为力,赶紧滚开,别挡了客人!”掌柜人拂袖摆手,话语及其难听。
千禾看看那孩子,双目简单地用下等棉布包住,往外渗出点点鲜血,怕是再不医治就快死了。
“让开!你们这群人就这样对待需要帮助的人,真令我作呕!”一身红衣的女子风风火火走来,带着两个丫鬟穿着不凡,长得也漂亮,但总是斜眼看人。
再看女子面目,一双凤眼微微上扬,眉毛呈挑状,加上烈焰般的红唇,很是具有攻击性的一张脸,一袭红衣更是让她穿出了烈火般的热情和霸道。
“武小姐啊,这个,小人不知您来了,实在是招待不周啊。”掌柜有些尴尬,但还是笑脸应和着。
武凌霜是侯府大将军武豪的独女,生来就不学琴棋书画,天天跟着父亲舞刀弄剑,但一手医术了得,得了舅舅欧阳清越的真传。
传闻欧阳神医行踪诡秘飘渺,但对妹妹的女儿却是疼爱极了,也许是武凌霜母亲去世得早,为人又正义善良,招人喜欢。
武凌霜从怀中掏出一副银针,上好的针身发出点点银光,一看就知道不是凡物。
千禾对救人可不感兴趣,但对于这副银针,可真是感兴趣。这种色泽,市坊里一定做不出来,想必就是欧阳清越赠与她的。
武凌霜揭开孩子的眼布,空旷旷的血洞十分骇人,一些没见过血腥的妇女孩子吓得后腿离开。
“容儿啊,爷爷在这,容儿,别睡啊,爹爹还等着咱去找他呢!”老人喉咙里发出颤抖的声音,哽咽着,花白的胡子被泪水打湿。
“您放心爷爷,我一定救好您的孙子!”武凌霜手上的速度很快,转眼停住了渗出的血液,一手银针被她运动得及其巧妙,围观的人不免也看花了眼。
“都说这武凌霜天性善良,可比南烟姑娘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嘛!”
“你说的对,以前听闻武凌霜在十岁就会悬壶救人了。”
“这也太厉害了!果然是武大将军教出来的女儿!”
千禾看着武凌霜的手法,不得不想。
这个底蕴不够,看来欧阳神医的医术也不肯全教给这个武凌霜,起码比她师傅给的秘籍低级多了。
千禾依旧在意的是那副银针,也是她此次出行的目的之一。
看着武凌霜头上汗水渐渐渗透额前的发丝,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果然,武凌霜的手法在这时出现了偏差,正当银针要刺入皮肤。
“慢着。”千禾及时出口。
武凌霜头都没抬,她武凌霜是谁?一个旁观百姓哪懂什么医术?她对舅舅传授的医术十分自信。
至今为止武凌霜从来没有失败过,虽然这次情况很严峻也从没出现过,但是跟着自己总没错的。
就以为要进行下一步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名为容儿的男孩突然抽搐不止,武凌霜一下子慌了神,手足无措地愣在那没有下一步动作。
千禾立刻抽出一根银针扎向另一处穴位。容儿的抽搐缓和了许多,可是还是没有好转。
“哎呦,容儿你怎么了?我的孙儿啊...我怎么对得起...”爷爷已经知道结局了一样哀嚎起来,估计刚刚的抽搐把爷爷吓了一跳,以为已经没救了。
“闭嘴!”武凌霜抬起头,双目直视千禾,“你怎么做到的!”
“小姐,我看你还是先救人要紧。”千禾不咸不淡地说着,好像刚刚出手的并不是她一样。
“对,对,救人!”武凌霜查看了容儿的情况,非常不容乐观,已经可以说是迫在眉睫了,武凌霜也无从下手。
“对不起,刚刚是我失礼了,这位小姐,你快救他!”武凌霜一脸焦急,声音都有些颤抖。
千禾摆摆手:“哎~急什么。”一脸戏谑地看着武凌霜,挑起了眉毛,“不如喝杯茶大家一起商量商量?”
武凌霜眉头微微皱起,千禾见火候差不多了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
“把你的这幅银针给我,换我出手。”
千禾提出要求后,武凌霜有些为难,这是欧阳清越临走前交给她的,用起来如行云流水般,用了这么多年也习惯使用这银针,突然让她舍去...
这边容儿的脸已经发紫,并且呼吸也微弱了许多。
“扑通。”容儿的爷爷跪在地上,“求求您了,只要救了容儿,我这辈子都给您做牛做马啊,我的孙儿啊,他是我的命啊!”说完还对着武凌霜不停地磕头,就连围观的人也有几个纷纷落了泪。
“好!我给!你快救人!”武凌霜坚定地看着千禾,扶起老人,“您放心,您的孙子一定会活下来的!”
“去把药拿来。”千禾使用银针止住容儿的血,又连插了几个穴位,都是在师傅的书上看的,效果十分卓越。
包扎过后,容儿已经治疗好了,容儿的爷爷煽情地谢过了千禾和武凌霜。
就在千禾准备离开时,“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做到的呢。”武凌霜急匆匆地叫住她,“你叫什么名字?这身医术是谁传授给你的?”
千禾:“天机不可泄露。”
逃之夭夭后千禾进了一家武器店买了一把匕首防身用。随后坐马车赶到了一处郊野。
千禾走了一段路,来到了一座破庙,绕过佛像按下隐藏的机关,进入地下密室。
“你来了。”黑漆漆的地方突然传来一道女声,其实说是女声,声音却十分中性。
“是,师傅。”千禾答道。
凉什时是千禾十岁的奇遇,四年前,千乔与大哥千焱为了捉弄她,把她骗到这座荒废的寺庙。
那一夜,千禾想明白了许多,却机缘巧合下被这个封存了五百年的意识感知到了,或者说,这本是属于她的一切。
“知道为师为什么教你功法吗?”凉什时的声音悠悠传来。
“千禾不明白。”
“你啊,十五岁你就知道了,哈哈哈,为师的意识在这茫茫中已经沉睡了太久,即将消失殆尽。这些功法秘籍你都记住了,也是为师对你做的最有用的一件事了。”
千禾今日也发现,师傅的声音弱了很多,“师傅来自另一个世界。那里叫地球,哈哈,来,让为师最后给你讲讲故事...”
千禾静静地听完了一切,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更是渴望探知更远的世界了。
一道虚影闪出,一位长相很可爱的女性与千禾对望着,这是千禾第一次见到凉什时的真面目,也是最后一次...
“再见了,小徒弟。”凉什时十分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千禾突然想起了什么,大声呐喊:“师傅!是谁杀的你!”
凉什时的身影化作点点星光消弥在黑暗中,最后一道声音悠悠传来,幽幽飘渺。
“她叫凉月婉。”
“我记住了。”千禾眼神有些黯淡,“我会替你报仇的。”
......
从地下室出来,天气尚早,正是阳光最刺眼的时刻,想起凉什时,千禾有些沮丧。
她没能给自己报仇,师傅真是没用。
千禾自嘲地笑了笑,搭上了去城里赶集村民的顺风车,一路思绪飘远,像是在沉思,像是在怀念某人。
回到了皇城后,千禾突然感觉到一丝异样,好像有什么东西指引着她,她朝着一个方向走。
看到“云袖楼”的牌子后立马转身,并不是犯怵,千禾找了一家衣店,挑了最普通不过的衣服,给了老板娘一笔钱把自身衣服寄放在店里。
半路就遇到了不速之客,“乔儿妹妹,今日咱们挑什么胭脂水粉呐?”旁边穿着鹅黄色衣裙的小姐一脸讨好地看着千乔。
千禾这身打扮说不清楚,身边又没有丫鬟,只得往墙边一拐。
突然,迎面袭来一个黑衣人,一把利剑如暗夜中的鬼魅出窍,要一刀要了千禾的命。
千禾看向黑衣人后面目瞪圆睁,像是抓住了希望一样大喊:“杀了他!快!救我!”
黑衣人回头发现没有人已经晚了,银针插中了黑衣人的一处穴位,可以让他短暂麻痹几秒钟。
就在这时,掏出匕首果断往黑衣人的脖子一划,鲜血飙溅,在天空中划过完美的弧度,映照着绝尘的脸,在血红下显得可怖。
千禾扬起一个淡淡的笑容,像是温和的不能再温和的闺秀。看来她想的没错,刚刚就是赌,赌这个黑衣人没有同伙,她赌对了。
千禾在衣服里掏到了唯一的物件——一枚玉佩。
拿走了玉佩,千禾像没事人一样快速立离开,尽管这是她第一次杀人,尽管他们无冤无仇。
她一点都不认为自己做错了,黑衣人杀的目标不是她,她闯入了就要付出血的代价,同样的,黑衣人侵犯了她的权益,也要付出血的代价,只是看谁技高一筹罢了。
千禾始终没有惊慌,一步一步平静地朝指引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