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莱清理好伤口,撕下一张创口贴,轻轻地覆在他的伤口上。
她贴好后起身挨着魏知坐下,回头看到他脸上全是汗,几近脱虚。
江莱轻声说:“你要是疼,就靠在我身上睡一会儿。”
她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的身体在不受克制的颤抖着。
魏知脸色惨白,脸上却装作云淡风轻:“可我疼的睡不着啊。”
江莱微微愣了愣,问:“那怎么办?”
“你亲我一下就好了。”魏知浅浅一笑。
江莱一言不发,伸手掐了他一下,语气中带着警告:“魏知,你别发骚。”
“我又怎么了呀?”魏知弯了弯嘴角,眼底却笑得懒散:“我不疼的时候想亲你,疼的时候想被你亲。这怎么能算发骚呢!”
江莱还想说些什么,抬眼却看见魏知已经冷汗涔涔。
她本来就心细,然后又后知后觉的发现魏知似乎一直在忍,那些调侃她的话不过是分散注意的方法。
窗户开着,三月的凉风吹进来,带着新翻泥土的气息,向晚生香。
江莱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足尖。凝噎一会儿,轻轻叫了一声:“魏知。”
“嗯?”后者答应道。
“对不起。”江莱声音忍不住颤抖起来:“真的对不起。”
魏知抬眼的瞬间,就怔住了。
她抱着双膝,缩在沙发的角落里,一边弱弱的道歉,一边抹眼泪。
他没有见过这样的江莱。
记忆中的她,高傲又不可一世,脸上从来只有“唯恐天下不乱”这一个表情。
但她今天,确确实实的哭了。
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哭个没完没了。
魏知似乎没了呼吸,久久不能回神。
很久之前,魏知就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了她。
就在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吧。
2月17号,开学第二天。
也就是正式入学考试的头一天。
班里所有人都在忙着给桌子贴考号、打扫卫生。
只有魏知闲得发慌,拿着铅笔在桌子上涂涂抹抹。
班长将考号贴好,看他一眼,带着警告:“这是考号,不能在上面乱画。”
魏知没说话,或者是说懒得。
他淡淡的往桌子上撇了一眼,纸条上写着一个奇怪的名字——
江莱。
接着就是漫长的考试。
等到最后一场考完魏知回教室时,看到一个披散着头发的背影,坐在自己位置上,没有离开。
那是江莱。
好奇心驱使着他走上前去,随口问道:“同学,都考完了你还不走?”
江莱咬紧牙,一片绯红在脸上炸开。
她侧着脸,动都不敢动一下。生怕自己一起身,裤子后面的鲜红就会引起所有人的哄笑。
在这个十六七岁的年纪,有些男生还懵懂无知,有些男生却早熟的吓人。
魏知就属于后者。
他挑着眉半笑不笑,然后脱下自己的外套递给她。
江莱错愕。
魏知收回悬在空中的手,拿着外套,示意她系在腰上,然后再次递给她。
江莱红着脸接过外套,然后落荒而逃。
魏知看着自己被染得红兮兮的凳子,感觉有些不妙。
他,平生第一次,脸红了。
之后,魏知忽然对吃饭或者是升国旗开始上心起来,表现得尤为积极。
可能谁都想不到,他只是想远远的看她一眼吧。
之后的之后,他便习惯了蹲在学校门口的铁栏边,等着沉默不语的她经过。
魏知从来都没打算做些什么。
只是想她的时候,远远的去看她一眼。
这就够了。
年少的心思,谁又能说得清呢?
可他怎么都没想到,这学期竟然碰上了能和江莱坐一位。
但江莱开学的那句“有事”,还是把他的心伤的七零八落。
原来她不认识他。真的不认识。
—
魏知收回飘远的思绪,瞟了一眼泣不成声的江莱,重重的喘着气。
他忽然茫然地意识到,自己好像被勾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