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然虽然不情愿,但毕竟这事儿也不小。
他也只好把电话拨了过去:“喂,何必。嗯……有事找你,来一趟行吗?”
“好。”何必在电话那头软糯糯的答应着。
魏知一边靠在墙上,一边吞云吐雾,“你是怎么碰上江莱的?”
何必咬着牙,低着头抽泣,却不吭声。
“你现在好好的站在这,哭什么哭?”魏知顾忌着她和季然的关系,才忍着没发火。
季然也急了,问:“你别光顾着哭啊,你知不知道,刚才差点死了人。”
何必惊恐的抬头,眼泪又出来了,结巴道:“我…我和孟湘到这里来拿东西,然后……”
她哽了一下,然后讲起了前因后果:“然后我们就被那群职中女生堵住了,她们问我们要钱,没想到江莱刚好从这路过。孟湘就一直叫她救我们,江莱说……”
“她说什么了?”魏知眉梢轻挑,质询道。
何必不敢看魏知的眼睛,把头埋得低低的,说:“她说,她答应过遇事要来找你,不帮我们。”
魏知沉默的听着何必讲述,一想到江莱说“遇事要找魏知”的神情,心都要化了。
“然后孟湘气急败坏,就故意跟那群职中的女生说,江莱认识我们,她是回去找人了……然后……”何必声音颤抖起来,没有说下去了。
季然听到这,脸色都变了。
魏知却只是弹了弹手上的烟灰。
他可以想象得到,江莱那幅被打了几个巴掌也一声不吭的倔强模样。
可一想到这儿,他的心就忍不住一抽一抽的疼起来。
“然后呢?”季然咬牙问道:“然后你们俩就自己跑了,把江莱一个人丢在那儿呢?!”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当时想回去,孟湘就拉住我,说即使现在我们俩回去,也无济于事。我当时想报警的,但她说已经迟了。所以,我才来找的你们……”
何必越说越激动,眼睛都哭肿了,最后差点没腿一软,栽倒在地上。
不过幸好季然及时握住了她的肩膀。
魏知依旧吞云吐雾,空气都中弥漫着浓浓的烟味。
连续抽了几根烟之后,魏知才缓缓开口:“孟湘呢?”
何必还没回话,手机忽然“叮”地响了起来。
她接了电话,脸色变了变。犹豫了一下,然后对魏知说:“有人报警了。”
季然狠狠地往墙上踹了一脚,骂道:“妈的,一定是刚才跑掉的那几个,真该死。”
“不是她们,”魏知抬了抬眼皮,说:“是我报的警。”
季然瞠目结舌,连说了三个“卧槽”之后,才接受了这个事实。
何必也惊讶不已,但相比季然,她显得要冷静许多,“你什么时候报的警?”
“你开始讲的时候我就报了。”魏知一脸的轻描淡写,好像报警跟买菜一样寻常。
“你脑子是进水了,还是被雷劈了呀?”季然气急败坏地追问道:“你报警干什么啊?”
魏知面无表情的倚在铁栏上,望着巷子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出神。
警察……快要来了吧。
“魏知,你倒是快说话呀。”季然几近崩溃。
“如果有人打了江莱,我可以替她打回去。”魏知朝趴在地上的那个女生扬了扬下巴,“喏,像她那样。”
“但是孟湘不一样。她虽然没有参与其中,但这件事跟她都脱不了干系。”
何必虽然明白他的意思还是觉得不可思议,问:“所以你不会放过她,所以你报警就是为了把她拖下水?”
所以你就要用这种方式,来替江莱出气吗?
真是太疯狂了。
“昂。反正老子名声都这么坏了,不介意去再坏一点。”魏知懒散的回她。
可是,孟湘不一样啊。
她可是学校最看好的苗子,是众所周知的好学生。
况且马上就要分班考试了,如果在这个时候因为“打架斗殴”进了派出所,结果可想而知。
何必抬眼看过去,魏知站在霞光中,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根烟,烟灰落了一地。
她心悸一动,第一次觉得,魏知真可怕。
可怕到可以不顾一切,跟你同归于尽。
这样的人,招惹不得。
之后几人就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大家各有所思。
季然太了解魏知说一不二的性格了,所以也就没再劝他,孤身站在一边抽着闷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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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莱返校之后,在许艺三番五次的要求之下,才同意去了医务室。
周佳蓓也不知道从哪听到了消息,她前脚走进医务室,周佳蓓后脚就跟了进来。
许艺也不好在这儿多留,把江莱送进来便离开了。
等到医务室的人都散去,周佳蓓劈头盖脸的问道:“你是不是又犯病了?还是又偷喝安定了?”
“没有。”江莱心不在焉地回她。
“没有?”周佳蓓眯着眼睛看她半刻,忽而冷声问道:“没有那你脸怎么肿成这样?”
江莱不答,又或者说是,默认了。
就这么僵了几十秒,然后周佳蓓忽然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她:“这是谢医生让我给你的,说是对你的治疗有帮助。”
江莱眉头轻挑,没有接。
周佳蓓的手再空中悬了一会儿,然后落到了身前,硬是把那个信封塞进了她的手心里。
“你自己好好看看。”周佳蓓看了看手表,然后柔声对她说:“我先去给你买点饭,行吗?”
江莱没点头也没摇头,意思是,你可以走了。
周佳蓓刚出门,许艺就冲了进来,气喘吁吁的扶着窗框。
“江莱,刚刚后面来了警车……”许艺换了口气,面色尤为难堪,说:“有人说……魏知自己报的警。”
江莱心里一沉,脸色惨白。
先是狠狠的愣了几秒,然后拔了针,从床上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