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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香温玉软

苍州一月,腊八已过,春节渐近,冬意甚浓。

长街上寒风瑟瑟,呵气成霜,路边的摊贩瑟缩着肩膀,一边吆喝着,一边不停的搓着手以保持身体的温度。赶集的百姓也是形色匆匆,快速的挑选着需要的东西。

而位于前门街的翠红楼又是另外一番景象。歌舞升平,香温玉软,莺声燕语,觥筹交错好不热闹,人们尽情的吃喝玩乐,丝毫没有一点严冬的感觉。

相比于楼下的热闹,二楼贵宾暖阁里就显得安静许多。暖阁上座端坐着一个二十来岁、周身散发着贵气的蓝衣男子,男子剑眉星目,薄唇微抿,丰神俊朗,气度甚是不凡。

“如此严冬,有美人在怀,在这暖阁里饮酒听曲,人生乐事莫过于此。我说姜兄,这里不是王府,你就不要端着了,及时享乐才是正道,你说是不是啊,秋梦?”

说话的是下方卧榻上斜靠着的白衣男子,男子相貌俊逸,风姿潇洒,和蓝衣男子相比,竟毫不逊色,不过,比起蓝衣男子的肃谨,白衣男子的气质要飘逸许多。

男子说话间不忘用折扇挑了挑怀中美人的下巴,逗的美人咯咯直笑。

而另一边弹奏的歌姬也被白衣男子的欢乐感染,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姜翊宸并没有理会他的讥讽,问道:“你不是周游到西域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肖君彦收起折扇,坐起来摇头道:“别提了,那鬼地方一点都不好,风沙漫天,一张嘴就满嘴黄沙,太阳也忒毒,你看,才呆了一个月的功夫,我这皮肤都粗糙黝黑不少。”说着撩起袖子让座上的人看。

怀中的秋梦拿着他的胳膊仔细看了看说:“还真是。”

“不过,那里的美人倒值得一看,特别是她们跳起舞来,那腰软的嘞,啧啧,真是别有一番风韵!”

肖君彦收回胳膊,一边说着,一边回味着,“姜兄,有机会你真应该去看看,别老是闷在王府,多没意思!”

姜翊宸气定神闲的看着他道:“肖兄生性风流潇洒,这点,我是万万比不上的。”

肖君彦笑道:“你不是比不上我,是你不想,你考虑的事情太多了。”

姜翊宸听罢,低眉浅笑,品了一口茶水,没有再答话。

秋梦问道:“肖公子说那西域胡姬漂亮,那比起我和冬雪呢?”

肖君彦想了想,一本正经的说:“怎么说呢,西域女子更加妩媚风情,你和冬雪呢,又有我南朝女子的娇美柔弱,可以说不分伯仲吧。”

他顿了一下又说:“不过,我还是喜欢我们南朝女子多一些!”

“哎呀,肖公子你可真会说话。”秋梦听完顿时心花怒放,又追问:“那比起婉莹姐姐呢,谁更美?”

肖君彦果断的说:“那还用说,自然是你婉莹姐姐美了!”

“肖大公子的嘴是愈发甜了!”

这时,一个柔美清脆的声音传来,推门而进一个妙龄女子,女子肤若凝脂,身姿曼妙,一颦一笑间尽是风情,虽无倾国倾城之貌,但仍称得上国色天资,一时之间,暖阁中的两位美人都相形见绌,失去了光彩。

肖君彦见陆婉莹进来,坐直了身子,咳了咳,装作严肃的说:“那个秋梦,冬雪,你们先下去吧。”

两美人起身向三人福了福,退了出去。

肖君彦疑惑的问:“我听秋梦说,文昌伯今日过六十大寿宴请客人,请你到府上抚琴助兴,怎的如此快就回来了?”

陆婉莹凤眼微挑,道:“听肖公子的意思,是不想我早回来了?难道肖公子知道我今天不在,所以特意挑了今天来?”

肖君彦暗叫不好,说错话了。

她顿了顿,似笑非笑说道:“不巧,宴席办到一半的时候,文昌伯身体突感不适,所以大家提早散了,怎么,扫了你肖大公子的雅兴?”

肖君彦只觉全身一冷,心说不好,每当陆婉莹用这种语气表情跟他说话时,一定是生气了。

于是他立刻换了一副笑脸,讨好道:“没有没有,怎么会呢,我巴不得你早点回来呢,没有你在,今日的翠红楼都失色很多呢,你说是不是姜兄?”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姜翊宸挤眉弄眼,但姜翊宸连头都没抬,自顾自的品着茶。

陆婉莹冷哼道:“肖大公子不必解释,这翠红楼都是你的,我还仰仗着您讨口饭吃呢,怎敢得罪你?”

肖君彦突然觉得很热,额头已经冒出细密的汗珠,“什么得罪不得罪的,太见外了,你是翠红楼的招牌,要说巴结,也是我巴结你呢,再说我们刚才也没做什么,就听听曲,喝喝茶。我是看姜兄整日在王府里闷着,还要装病,太辛苦,所以才教他及时行乐!”

陆婉莹白了他一眼:“你以为王爷跟你肖大公子一样,放着江南首富的儿子不做,整日无所事事吗?且我听你的意思,如果我没有提早回来,你还准备做点什么?”

肖君彦顿时语塞,他脑筋一转,立刻明白此时多说无益,只会越描越黑,想清楚后,他急忙转移话题,朝姜翊宸问道:“说起文昌伯大寿,他府上应该给你递了帖子,你怎么没去?”

姜翊宸淡淡的说:“寿礼已经着人送去了。”

肖君彦若有所思:“也是,你向来不喜欢这种热闹场合的。”

姜翊宸抬头反问:“肖兄你呢,比起我来,你与文昌伯交情更好,又喜欢热闹,今日为何也没去?”

肖君彦在心里狠狠地骂着姜翊宸,刚才需要你帮我说话的时候,你置若罔闻,这会不需要你说话了,你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明知道我是为了躲婉莹,还故意问我。

他心里这样想,嘴上却说:“你都不去,我一个人去多没意思,再说......”

肖君彦话说一半,看了看陆婉莹,见她正瞪着自己,咽了咽口水:“再说,寿礼我也让人送去了,文昌伯大度,必不会怪罪我。”

不过陆婉莹看出了他的意图,并没有打算放过他,道:“你肖大公子天性风流,放荡不羁,我自知没有资格说你,你想怎么胡闹,我不管,但是,你自己胡闹还要拉上王爷,那我就不得不管。悦儿妹妹早就嘱咐过我了,如若你再拉王爷进风月场,就立马告诉她,小莲!”说着,她朝门外喊道。

肖君彦一听,赶紧起身,拉着她的袖子求饶道:“可别!好婉莹,我知道错了,你千万别告诉那丫头,你知道,我最怕青悦那丫头了。”

陆婉莹看着一脸可怜样的肖君彦,心里忍不住想笑,但面上还是憋住了:“那可不行,悦儿妹妹如此信任我,作为她的好姐妹,我怎可欺瞒于她?”

肖君彦看这招不管用,立刻谄媚道:“那婉莹你说,怎样才能饶了我?”

陆婉莹故意想了很久才说:“想让我替你瞒着也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三个月内不准再去任何一家青楼!当然,更不能带着王爷去!”

肖君彦一听,心里暗暗叫苦,三个月不去青楼?那岂不是要少很多乐趣了?

他偷偷看了一眼姜翊宸,希望他能帮自己说句好话,可是那家伙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肖君彦知道,是指望不了他了。

陆婉莹看他犹豫不决,故意又朝门外喊道:“小莲!小莲!”

肖君彦急忙拉过她,颓败的说:“好好好,姑奶奶,我答应你,三个月不去青楼,你就饶了我吧!”

陆婉莹忍不住露出笑意,“这可是你说的啊,有王爷为证,如若反悔呢?”

肖君彦竖起指头对天发誓:“绝不反悔,如若反悔,那就罚我肖君彦一辈子娶不到媳妇!”

陆婉莹看他说的认真,这才放过他。

肖君彦见陆婉莹饶过了他,不禁沾沾自喜,心里却打着另外一盘算盘:哼,我肖君彦本来就没准备娶媳妇,誓言应验了才好呢!

正想着,他不经意瞄到了姜翊宸,见他正直直的看着自己,眼神意味深长,便知他看破了自己的伎俩,于是心虚的端起茶碗低头喝着。

这时,楼中一个下人在门外唤陆婉莹,陆婉莹出去后,那人对她耳语了一番,然后陆婉莹一脸凝重的进来了。

肖君彦见势,小心翼翼的问道:“怎么了?”

“之前我不是说过,文昌伯在宴席举行到一半的时候,突然身体不适,刚才他府上传来消息,说大夫看过了,文昌伯是中毒了。”

肖君彦惊呼:“啊?他死了!”

姜翊宸也抬起头,眼神锐利,问道:“怎么回事?”

“没死!”陆婉莹白了肖君彦一眼,对姜翊宸说:“大夫从文昌伯喝的酒杯壁上发现了毒药,不过幸亏不是剧毒,又救治的及时,所以才救过来了。现在文昌伯夫人已经把府中所有的下人都关起来,挨个审问,誓要找到下毒的人。”

肖君彦庆幸道:“幸好没死,这个文昌伯,虽是个皇亲国戚,但为人清雅,品性高洁,一点架子都没有,人真不错,要是死了,我们又要少了一个文友了。”

姜翊宸微微点头表示同意:“文昌伯乃睢源郡主之子,他的外祖母嘉宁公主是少宗的亲妹妹,可以说出身高贵,身上自然有一种不同于一般高官权贵的风骨。”

肖君彦点头表示同意:“说的是,不然的话,他也不会结交你这个失宠皇子了。”

陆婉莹忍不住又翻了他一眼:“有你这么夸人的吗?”

姜翊宸却不在意,拧眉分析道:“我听闻文昌伯向来对府中下人甚是宽容,他们跟文昌伯应该没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毒害他,想必是受人指使。”

肖君彦点头赞同,等着他往下分析。

“害文昌伯之人利用他的寿宴下毒,无非是想趁人多混乱,混淆视听,以逃脱罪责。他能买通文昌伯府中的下人,必定是文昌伯认识的人,而且还跟他很熟。”

肖君彦赞同道:“你说的不错,能买通他府中的下人,要么是经常去他府中的客人,要么,就是他府中之人。”

姜翊宸思考了一下接着分析说:“文昌伯常年偏居苍州,不参与朝廷争斗,没有什么政敌,更没有什么江湖仇家,虽说他性子孤傲了点,也不至于得罪什么人邻里好友,非要置他于死地,所以,外人害他的几率不大。”

肖君彦道:“你意思是他府中的人毒害他?”

姜翊宸点点头道:“不错。”

他想了一会儿又问陆婉莹:“今日宴席,他府中都有什么人参加?”

陆婉莹说道:“大夫人赵氏,二夫人柳氏,文昌伯的两个儿子及他们的媳妇,还有他的女儿女婿,对了,还有文昌伯的孙子。”

姜翊宸又问:“宴席过程中,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事情?”

陆婉莹想了想说:“倒是没有什么特别反常的,只有一点,文昌伯的二儿媳中途不知为何提前退场了。”

肖君彦问:“会不会是她下的毒?”

陆婉莹反驳道:“不可能啊,文昌伯家里我也去过很多次了,情况我是知道的,他只有一个夫人和一个妾室,大夫人生了嫡长子和一个女儿,儿子已经袭爵,对文昌伯十分孝顺,女儿已经出嫁,他们没理由害文昌伯,二房柳氏也生有一庶子,他为文昌伯诞下了唯一一个孙子。大夫人势强,二房与大房关系向来不好,要仰仗文昌伯庇护,更不可能害他了。况且,大房长子多年无子,我听说他有隐疾,生不了孩子,如此一来,他的爵位早晚要传于侄子,二房深知这其中道理,怎会做出如此不利己之事?”

肖君彦撑腮思考道:“是啊,这么做对他们确实没有什么好处,那会是谁呢?”

姜翊宸又问:“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异常了?”

陆婉莹见姜翊宸定定的看着她,又努力回想了一会儿才说:“哦,对了,宴席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文昌伯二儿子向文昌伯敬酒时不小心绊了一跤,这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姜翊宸追问:“后来呢?”

“绊了一跤后,他人倒是没什么大碍,只是酒洒在衣服上了,他整理好后衣衫后,就接着敬酒了,敬酒完没多久,文昌伯就以身体不适为由退席了。”

“是吗?”姜翊宸的眼神突然变得深不可测。

肖君彦见姜翊宸突然变得很神秘,好奇的问:“怎么?你看出哪里不对了?”

姜翊宸答非所问的说道:“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

“什么意思啊?”

姜翊宸没有再回答他,而是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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