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忆雪身怀有孕,夜阙宁处理完政务就来陪她,她觉得再也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了。
只可惜,一名叫皖香紫的女子闯入夜阙宁的视野,她的活泼天真让夜阙宁移不开眼,夜晚便诏她侍寝,封为皖妃。
皖香紫是朝中三品官员皖昌的女儿,论家世,江忆雪与她不相上下。可她比她年轻,她身处波诡云谲的宫中,早就失了曾经的天真。
江忆雪望着镜子中的自己,道:“难道,本宫已人老珠黄了吗?”
从小服侍江忆雪的侍女铃儿道,:“娘娘不要胡说,十九岁的年纪正是貌美如花的时候。那皖香紫不过十五,皇上只是一时新鲜,很快便会来找娘娘的。”
江忆雪喃喃道:“但愿如此。”
可江忆雪低估了皖香紫的手段,她虽年轻,却善用手段。不然夜阙宁怎么会诏她七日连续侍寝,而江忆雪的住处都未曾来过。
日子慢慢过去,此时的江忆雪已经怀胎五月,她打理着院中的芙蓉花,本是闲情雅致。
皖香紫却闯了进来,江忆雪凝眉,道:“本宫的住处可容你随意进出?出去!”
皖香紫呵呵一笑,道:“皇后娘娘可别生气,妹妹此番前来是要告诉你一件事。”
江忆雪并不想理会,道:“本宫今日累了,铃儿,让她们出去。”
皖香紫被无视,当场恼怒给了铃儿一巴掌,响亮一声,铃儿的脸上瞬间起了红印。
“你!”江忆雪面色有些扭曲。
皖香紫不以为然,用手帕擦了擦手,神态高傲道:“那么妹妹我便明说了,江家上报国库金银作假,而后又私吞了一部分。皇上派人搜查,不仅搜到了国库的银子,还发现江府集结大量兵马……”
“胡说!”江忆雪瞳孔凝缩,怒目道。江家一心为国,官银上缴从不会作假,招兵买马之事更不会做,这绝对是有人诬陷。
见江忆雪生气的样子,皖香紫的目的达到了,道:“皇后娘娘可别动怒,当心损了胎气。江家私吞官银,招兵买马一事证据确凿,无可抵赖。皇上已经下令查封江府,府内之人全部流放。而你,禁足坤宁宫,永不外出。”
江忆雪无力瘫坐下来,皖香紫得意离开。
不,不行,她要找夜阙宁说明白,她不能让父亲、母亲和江府倒塌,那是她的家啊。
江忆雪来到御书房,那是夜阙宁批奏折的地方,守卫拦住不给她进。
江忆雪急了,道:“让开,本宫要见皇上!”
守卫拦着,还是不让,最后夜阙宁发话,让她得以进去。她跪在夜阙宁面前,恳求道:“请皇上明察,江家忠心耿耿,断然不会做出此事。”
“证据确凿,你还要朕如何查明?”眼前的他神情冷漠,早已不是江忆雪所认识的夜阙宁。
皖香紫适时进来,踩过江忆雪的衣摆,依偎在夜阙宁怀里,娇柔道:“皇上打算如何处置姐姐?姐姐公然违背圣令,怕是不妥。”
江忆雪忽感腹中疼痛,强忍道:“本宫为江家讨要公道,你有什么资格插嘴。”
皖香紫面上委屈起来,撒娇道:“皇上,臣妾只不过好心相告,皇后娘娘竟不领情。”
夜阙宁对着江忆雪道:“你是朕的发妻,又怀有朕的孩子,朕知道江家之事对你打击较大。冷宫清净,你去那里住段时日吧。”
江忆雪饱尝心灰意冷,悲痛欲绝,腹中的孩子最终流掉。
皖香紫来到冷宫,来看她过的惨状,她说起了江府全家被发配流放全是她皖家的一手策划。
夜阙宁知道江家是无辜的,但是江家日益壮大让他不得不有防范之心。哪怕是潜在的危险,他也要把它根除。
江忆雪不愿意相信,可这就是事实,只要一查便知道漏洞百出,夜阙宁是那般聪明之人,他又怎会不知。
江忆雪恍恍惚惚的撑了三年,在冷宫每一天都如同身处冰窖,冷彻到骨子里,冷彻到心。
秋天到了,万物凋零,她的一生也结束了。
御书房——
“皇上,冷宫那边传来消息说皇后娘娘,殁了。”
夜阙宁手中一顿,叹了下气,道:“知道了,下去吧。”
夜阙宁望着窗外,想起他五岁时与尚在襁褓的江忆雪相识,那时的她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笑嗑嗑喊了他一声哥哥。
即便是在萧瑟的秋天,他的笑容也都是温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