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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锲子

从前有座章莪山,山上草木不生而遍布玉石。

此山因位于阴阳两界交汇之处,经过亿万年的积累,在其灵脉之地,孕育出了一块灵石。

此灵石一半黝黑似铁,一半白皙如玉,二者泾渭分明;若仔细看会发现这两种颜色的形成皆是石内灵气集结成极致所致。

而正所谓:“气之动静而为阴阳,阴阳和而化生五行”。

故因这阴阳石的出现,原本草木不生的章莪山,灵植灵果遍地,各种强大的灵兽也孕育而出,呈现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

而这一切皆因一个长者的到来而改变了……

此座山之所以命名章莪山,那是以这座山的山神名字来命名的,无人知晓这个仙人从何而来,也不知其年岁几许,更不知其面貌如何,至于性别是男是女就更不知道了。

此时那位身穿灰色道服,留着白色胡须的老者站立在一片扁舟上,无人摇浆,逆风而上,而其身上所穿法衣确纹丝不动,可见其法力的高强。

至于为什么不使用法力直接上山,当然是因为此山阵法之强,任何生物想要上山,必须乘船直上。

老者拢了拢身上的道袍,好像怕惊扰了怀中的东西似的。

“你这小家伙睡得可真沉”,老者嘴角扬起一抹慈祥的笑容说道。

而仔细一看,老者怀中之物可不就是一名憨态可掬,正熟睡的婴儿吗。

说完,张开右手,只见一缕仙气射入水面,浪花推动着扁舟急速前进。

须臾之间,那座名叫章莪山的庞然大物就出现在老者的眼前。

刚踏入仙山,一股浓郁的仙灵之气扑面而来,令人神清气爽,好像身上的乏惫都消失了。

不过老者的笑意还没放下,仙灵之气突然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大片大片的白雾弥漫,伴随其中的竟还有丝丝黑色的黑色灵气,并且这黑色灵气像有生命似的,眼看就要到自己的身前。

老者大惊失色,暗道:“难怪别的仙人都不愿到这来,果然邪性”。

接着,先看了看怀中婴儿的状态,发现一切安好,才向天空中大声高喊:“仙人,章莪仙人,小老儿乃帝君座下掌管五行的七曜星君,此次到访没有恶意,实在是有一事相求,麻烦您老人家见一见”。

只见话音一落,约莫等了几息时间,白雾才以七曜星君为中心渐渐消散,当然那伴随雾气的黑色灵气也消失殆尽了。

而伴随着雾气的散去,章莪山的场景也映入眼前。

山上长满了各式各样的植被,花卉,有参天大树,也有各式灵草,百年,千年,甚至上万年的仙草都随处可见。

“这个章莪山简直就是那位章莪仙人的后花园嘛,哎,哪像我这苦逼的小老儿啊”七曜星君在心中诽腹。

不过是没有人能听到他内心的声音了,就算听到,也没人会在意罢了。

七曜星君顺着灵植指引的方向来到了一座竹林前,隐隐约约能看到一座贵气逼人的房子,为什么说是贵气逼人了,因为从远处看去,就像是一座会发光的玉山,只是造型建成了一个水滴样。等到了近处,才知道那水滴样的事物哪是房子啊,分明是一个保护罩。

随着水滴形保护罩从内里打开,各式各样的灵兽从门口出来,围绕在他的身边,各种叫声响个不停。

“好了,都散了吧,我这有客要招待”,门里传出无奈的吩咐声,其声色悦耳,叫人雌雄难辨,闻之竟有种安定人心的魔力。

话音落下,刚刚还围绕在七曜星君周围的灵兽纷纷化为人形,谈笑着离开了。

进入门内,只留下两位仙子招待他,其中一个甚为貌美的姑娘拿出仙果,仙露。

其中一位仙子嘟了嘟嘴巴,说道:“这不是第一次看到别的仙人光临吗,怎的,还不允许人家好奇一下啊”,眼眸微转,看向一旁的小伙伴,“你说,是这个理吧”。

眼角无意中扫了一眼七曜星君怀中的婴儿,先是怔了一下,接着道:“好一个眉清目秀的孩子,仙资根骨也不错,只是……”

还没等她说完,她旁边的仙子就拉了她一把,给了她一个眼神,制止了她的话语。

七曜星君一直含笑听着她们的对话,方到此时才接话道:“仙子好眼力,其实小老儿此次到来正是为了这个孩子,至于这吃食还是下次再来尝尝吧,此次实在是有急事”。

说完给两位仙子行了一礼,在她们的指引下进入了另一扇门。

一入门,才发现里面是内有乾坤。

门内是一片巨大的空地,空地前方有一颗大树,大树树冠顶端悬立着一套竹屋。

此竹屋并不大,只有三间房舍,正是那章莪仙人居住之所。

大树伸出树枝和藤蔓,交织成一条道路,由上至下,蔓延到七曜星君的脚下。

脚踩藤蔓,到了章莪仙的门前。

章莪仙像是刚刚睡醒似的,躺在一张竹编躺椅上,凤眼微闭,一只手正按着太阳穴。听到门外的声响,先用手掩嘴打了个哈欠,下了竹榻,站起身整理了下衣服,说道:“进来吧。”

七曜星君抱着孩童跨进了房间,非常礼貌的跟章莪仙先打了个招呼。

然还没等他说话,章莪仙就说到:“前日我给自己算了一卦,说近日有客来访”,眼眸先扫了怀中孩子一眼,再看向七曜星君,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继续说道:“还说此子今后会与我有莫大的牵扯,原来就是这小屁孩啊,我看看是何方神圣转世。”

说完嘴唇微抿,凑到七曜星君的怀中,仔细端详孩子的眉眼,左看右看,还轻轻掰开小手,闭着眼感受着孩童身体内的气息。

半晌,老者的腿部开始僵硬时,才睁开眼,摆了摆手,“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特别奇怪之处,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除了虚弱点,体内灵气杂乱了点。”

“哎~”深深地叹了口气,“罢了,罢了,牵扯就牵扯吧,该来的总是会来,再说近段时间我也挺闲的,陪你们玩玩。”

语气那叫一个漫不经心,当然我们也不知道这章莪仙口中所说的‘你们’是指谁,不过谁又在乎呢。

章莪收起漫不经心的语调,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正色道“说吧,找我有甚事,或者说,想求我什么,不然你们这群老古董可不愿踏足我这里”。

说完,才开始认真打量这个抱着孩子,一把白胡须的星君。

“明明还没我老,不,我大,就白胡子一把了,还是我风流倜傥,仙资卓越。”章莪在心中暗暗想着。

幸亏七曜星君听不到对方的心声,不然得气出内伤。

在章莪仙人打量他的同时,七曜星君同样也在观察这传说中的章莪仙人。

只见其穿着一身白衣飘飘的长袍,可能刚起床之故,头发也没打理,一头浓密顺滑的黑色长发服帖地顺着衣领落入腰间,头上唯一点缀之物就是藤蔓似的绿色发饰点翠其中,用来挽发。

其一双星眸水汪汪地看着你,竟觉得有一丝可爱。

七曜星君暗自打了个冷颤,赶紧甩开这不切实际的幻想,暗自想着:“这章莪仙一点也不丑啊,也没有长着三头六臂。而且不仅不丑,反而异常好看,好看的雌雄莫辨,至于这性格也是洒脱的很,对待下属也没一点架子,果然传言有误啊。”

此时,他是早就忘了先前刚上山时内心的嘀咕。

七曜星君再次对章莪仙人做了一个揖,看向怀中的孩子道:“仙君有理,此帝孙名姜苏,为帝君之孙,他的父母在上次仙魔大战中魂归太虚了,并且……”

看看了章莪仙人,发现对方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继续道“并且他出生于死亡之海,也就是之前仙魔大战之所,而他感染了邪魔,怨灵之气,就算帝君使用了浑身指数也只是保住了他的命,可……。听闻仙人有一仙石,名阴阳石,可将仙魔两种灵气相互转化,为世间法宝,此次过来就是想借来一用。等到孩子渡过此劫必定相还。并且帝君说了,可以用任何条件来与之交换”。

章莪仙人像是没料到来人的打算一样,露出惊愕的表情,不过转瞬就逝,像是看花了眼一样,转身喃喃自语:“原来啊,原来啊……”。话说的这么天花乱坠的,不就是在提醒他之前的是吗?

能明显感觉到章莪周身气息的变化,此时之前漫不经心之气是早已没有了的,反而能感觉到其似乎在做着艰难的选择。

外面的天气也发生了变化,世界好像突然安静下来了,只能听到自己心脏‘咚嗒,咚嗒’的声音,连怀中的孩子也感觉到了此间变化,大声的哭喊起来。

他终于睁开了沉睡已久的双眼,发出了来到这座仙山上的第一次叫声,在这安静的环境中特显突兀。

孩子的哭声拉回了章莪的思绪,世界又恢复了正常。

沉默半响,就在七曜星君以为此次之行没希望了时候,章莪仙人转过头,还特好心的递了两块白色帕子给七曜星君。

“哦~,一块是给这孩子的,一块是给你的,看你热的。”望着七曜星君疑惑的眼神解释道。

星君嘴角抽搐了一下。

这哪是热的,分明是吓的,偏偏当事人还一副无辜模样。

章莪又看了孩子一眼,不情不愿的说道:“我可以借给你,不过说好了早日归还,至于条件我现在还没想好,你们真的很……”。

最终还是没有将到嘴边的话吐出来,伸手一挥,眼前凭空出现一物,此物一黑一白,耀眼夺目,正是那阴阳石……

看着老者远去的身影,直至消失在海上。

章莪本能的向怀中探去,右手伸至一半,突然顿住,才想起来,陪伴自己数千年的阴阳石已经不在了。

“我们还会再相见的”。

语气之肯定,不知是确信,还是为了让自己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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