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小柔接过瓶子,放到眼前细细瞧了两眼,一脸新奇,且信且疑。她走近尸体,一股腥臭之气扑鼻而来,令她几欲作呕,赶紧捂住口鼻。
沉陌见此忍不住想冷讽她两句,不过还是忍住了,冲她说道:“你一只手捂着嘴巴,如何拔开瓶盖?要不要我帮忙?”梦小柔并不领他的情,反讽道:“不要!我自己来。我一只手是捂着口鼻,但还有一只手闲着,若我不能打开瓶塞,莫非你就可以?你不也是只有一只手能用?”言下有些小瞧沉陌之意。
沉陌碰了个软钉子,好生无趣,也懒得跟她一般见识,当下闭嘴不言,冷眼待在一旁。
梦小柔忽然看向风三笑,问:“这药水只对尸体有作用呢,还是对活人的皮肤也有影响?”风三笑:“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最好还是不要沾上为妙。”他这么一说,梦小柔登时有些害怕,她迟疑了片刻,把瓶子朝沉陌一丢,说道:“沉陌,还是你来吧!”
瓶子已飞了过来,沉陌不能不接,当下他伸手一抄,把瓶子稳稳抓在了手中。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废话,拇指和食指同时捏住瓶塞,拇指用力向上一提,啵的一下,瓶塞立即弹飞而起。跟着,他手臂一挥,四滴晶莹的水滴立时飘洒而出,分别落向四具尸体。水滴洒出,手一缩,又回到了原先的位置,适时瓶塞落下,不偏不倚把瓶子盖上。
水滴一落到尸体上,顿时哧的一声,一阵白烟冒起,瞬间之间尸体就化作了一滩黄水。这黄水的挥发性十分快,眨眼间就蒸发得一干二净。
从水滴落到尸体始,到尸体化作虚无,前后不过一个呼吸的时间而已,这“黄泉水”真是凶猛之物,看得众人口呆目瞪,错愕当场。
沉陌也是咂舌不已,感叹道:“太神奇了,这黄泉水简直就是毁尸灭迹的必备圣药啊!三笑兄,不知你还有没有多的,这瓶就送给我如何?”同时他心下暗想:“若是对活人也起作用,那号称江湖第一剧毒的断魂狼烟岂不是名不副实?”
风三笑道:“你若感兴趣,那便送给你吧!”沉陌称谢道:“那我就不客气了!”说完,把瓶子塞到怀中藏好。
梦小柔娇声道:“三笑,我也想要,快送我一瓶。”风三笑耸了一下肩头,摊手道:“没了!就这么一瓶子。你若想要,改天我找鬼医替你要一瓶去。”梦小柔道:“好吧!”但她并不甘心,眼睛看向沉陌。
梦小柔的眼睛一看过来,沉陌顿时就明白了她的心思:“哼!若你待我态度好一些,我看你也就顺眼一些,东西让给你也没什么,如今嘛,想从我手中拿走,没门!”心念及此,他正想趁她开口之前出言绝了她的念头。忽然间,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随即听到门外一个声音叫道:“风三笑,太岁爷已到,快出来受死!”
风三笑神色依旧,不慌不惊,淡淡一笑,自语道:“来得倒挺快的嘛!”高声叫道,“花落生,外面风大,风三笑并不想出去吹冷风,还是你进来吧,这里有酒有菜,进来喝一盅如何?”
一个雄壮的声音回应道:“进去就进去!莫非我花花太岁会害怕不成?”声落,只见一人徐步走进客栈来。这人身材修长,玉树临风,身穿彩衣,手执折扇,风流倜傥,风度翩翩。在他身后跟着一人,秃顶,正是断了一臂的刀老大。
刀老大伸手朝风三笑一指,咬牙切齿道:“太岁爷,便是这人出手杀了方老三等人!”花花太岁扫了众人一眼,最后盯着风三笑道:“阁下便是江湖上享有盛名——风来风去的那个风三笑?”风三笑道:“不错!在下正是风三笑。”
花花太岁打开折扇摇了一下,道:“很好!听说阁下有一把落弧刀,一刀挥出,判人生死,落魂落魄,花落生不才,很想见识一番。”说着,唰的一声,从腰间拔出一把宝光四射的长剑,又道,“此剑名落花,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嘿,不好意思,又掉书袋了。嗯,花某一直想知道,是你的落弧刀厉害一些,还是我的落花剑锋利一些……出招吧!”说完,横剑于前,蓄势待发。
风三笑并没有急得伸手去握刀,道:“阁下既知我的刀轻易不离鞘,一经挥出,不死不休,那么在交战之前,有些话是有必要先说清楚的……”花花太岁有些不耐烦道:“有什么话好说?说来说去,说到最后免不了还是一战,既然如此,又何必浪费口舌?你杀了我的手下,我们之间就注定不能两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死了,我对手下好交代,我死了,对手下就不必再交代。”
风三笑淡淡一笑,道:“我们之间或许没什么好说,但是,我这位朋友可有话要问你。”说着,眼睛瞟向沉陌。花花太岁随着他的目光也看向沉陌,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阁下是谁?我们认识?你有话要问我?那么快问吧!”
花花太岁的目光十分凌厉,宛如刀子,把沉陌从头到脚刮了一个来回,若是别人,胆子稍小的,只怕承受不住,大小便失禁,但沉陌坦然受之,微微一笑,道:“我是谁不重要,我们认不认识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知道,你把我的未婚妻柳如姻藏到了哪里?”
花花太岁皱眉道:“柳如姻?不认识!更谈不上我把她藏了起来。”一脸迷惑,神情倒不似有假。“那这张纸条怎么回事?”说着,沉陌亮出一张小纸条来,揉成一团,轻轻一掷,朝花花太岁飞去。
花花太岁接下纸团,却生怕纸团中藏着什么剧毒之物,犹疑着不敢打开。见此,沉陌打保票道:“放心吧!纸团中若有古怪,我沉陌遭天打雷劈。”
沉陌都打下了包票,若花花太岁还不敢打开一看,那么在四大美女的面前他就显得太不是男人了,当下他小心翼翼地展开纸团,边看边念出声:“闻君有女,年方十六,天生丽质,貌美如仙,今夜一见,果然非虚,吾心大动,不胜欣喜,借来一用,他日归还,花花太岁,此致敬上。”吟完,一脸怒气,破口大骂道,“可恶!简直岂有此理,竟然有人诋毁我花花太岁的名声……是谁?叫我知道了,必定把他的命根割下来当下酒菜吃,哼!”
沉陌道:“这么说,这纸条不是你所留?”花花太岁吹胡子,瞪眼道:“当然不是我所留,在紫凤镇,你随便找一个人,把纸条给他看,然后问他这字迹像不像我花落生所留……花某虽然花心了一些,但还不至于无耻到当采花贼……我老子是什么人?堂堂一郡的太守!我府上的银子多得遍地都是,什么样的女人我没有,还会去采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