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淑清晚上告诉赵煜,她和太后决定就选郑柔惠入宫。
赵煜闻言面色平静,毫无波澜,仿佛这妃不是为他选的,他只是一局外人。
“嗯,清儿选谁都好。”
“我已经宣她明日进宫,我还得问问她的心意,她若是不愿意入宫,那就罢了。”
“嗯,不愿意入宫最好。”赵煜轻轻嘟囔,但萧淑清却听的一清二楚。
萧淑清低头含笑:“她若是不愿意入宫,我就会再选其他的女子,你以为能逃掉此事吗?”
“好了好了,不说此事了。不早了,我们休息吧。”赵煜揽过萧淑清的肩,带她向床榻走去。
赵煜是真不愿意讨论选秀,纳妃这个话题。
次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穿过绣花镂空的纱窗铺洒而来。
萧淑清今日着了烟萝软秀裙,在炎炎夏日里显得清爽利落。
不多时,外头的小太监便进来禀告萧淑清,说郑家小姐已到。
“让她去正殿等着。本宫随后就到。”
正殿内,一袭清丽的身影,金英香萼裙,眉眼含羞合,丹唇逐花开。
郑柔惠望着萧淑清,低头行礼:“臣女参见皇后娘娘,愿皇后娘娘长乐无极。”
声音如林间翠鸟,悦耳动听。
“平身吧。”萧淑清抬手示意她落座:“玉落,给郑姑娘上茶。”
“是,娘娘。”
玉落将沏好的茶放置郑柔惠旁边的雕花黄梨木小桌上:“姑娘请用茶。”
“有劳姑姑了。”郑柔惠抬眉含笑。
萧淑清往日只觉得郑柔惠俏丽活泼,今日觉得她似乎多了一分妩媚,却不艳俗,大有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之感。
茶的清香飘入郑柔惠的鼻尖,是金银花的清香:“娘娘的茶,真是好茶。”
郑柔惠清抿一口,清香滑入喉中,金银花的清甜中和绿茶的苦涩,恰到好处。
“夏日炎炎,这金银花茶清热解暑,最合适不过了。只是不知郑姑娘是否喝的惯。”
“喝的惯,臣女喜欢金银花茶的香气。”
郑柔惠的笑容满是阳光与澄澈,她才十七岁,正是阳光烂漫的年纪。
一盏茶闭,萧淑清轻启丹唇:“想必郑姑娘也是知道今日本宫宣你前来是何意的。陛下初登大宝,本应选秀,可陛下说选秀劳心费神,他想一切从简,从朝中大臣女儿中选一位合适的就好。所以本宫和太后娘娘商议以后,选了你,你可愿意吗?”
郑柔惠听罢,从凳子上站起来,给萧淑清行礼:“臣女愿意,臣女多谢娘娘恩典。”
萧淑清温柔一笑:“你要是不愿意就直说,本宫不会怪你的。你不用担心因为不愿意而受责罚。”
萧淑清怕郑柔惠是畏惧天家,所以不敢表明自己的心意。
郑柔惠眼波流转,双颊微红:“臣女是真的愿意。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情愿,所以请娘娘不必担心。”
“好,那本宫就请陛下下旨册封,三日后,便是良辰吉日,到时候你便携旨入宫吧。”
“臣女多谢娘娘恩典。”郑柔惠本就明艳若桃李的面庞此时更是动人心弦。
“既然你决定入宫,那本宫就要多唠叨几句了。”
作为皇后,有些话萧淑清还是要叮嘱的。
“进了宫,就不比在自己府里了,要收起所有的脾气,小性子,一切以陛下为重,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皆要符合皇妃身份。不轻浮,不任性,不管遇到何事,不管受了多大委屈,都不能失了纯善的本心。”
“娘娘教诲,臣女都记下了。”
“好,玉落,把本宫给郑姑娘准备的礼物拿上来。”
玉落呈上来一个玲珑锦绣的小匣子,轻轻打开,入目是一对和田青玉手镯,色泽均匀,油润饱满,浑然天成。
萧淑清亲自取出玉镯,戴上郑柔惠玉藕般的手腕上,安之若素,萦绕腕间。
“都说玉养人,所以本宫送郑姑娘一对玉镯,温润莹泽,虽不贵重,但却是本宫的一点心意,希望这玉可以佑你平安康宁。”
“娘娘言重了,娘娘的玉镯如此名贵,臣女不胜欢喜。”郑柔惠只觉得玉镯触及手腕,缓缓生温,果然是质地上乘。
“喜欢就好。时候也不早了,本宫就不留你了,你回家好好准备准备,三日后进宫吧。”
“那臣女就先告退了。”郑柔惠的嘴角微微翘起,眉眼弯弯,但萧淑清觉得,她的眼里有些许失落,似有似无。
世家小姐入宫面见皇后,是不允许带贴身侍女进殿的。
郑柔惠出了凤藻殿,一直侯在殿外的侍女芳草就迎了上来,芳草是郑柔惠六岁时在郊外遇到的,当时芳草衣衫褴褛,满脸污垢,明明和郑柔惠同样的年纪,却自幼被父母遗弃,过着食不果腹,饥寒交迫的日子。
郑柔惠见她如此可怜,就恳请父母收留了她,做了自己的贴身侍女,因为收留芳草之时是春天,芳草萋萋碧连天,所以就给她取名“芳草”。
“小姐!今天见到陛下了吗?”芳草望着额头已渗出细汗的郑柔惠,赶紧给郑柔惠打扇。
郑柔惠的眼里划过些许失落:“并没有。”自从上次进宫朝拜皇后之时见到了赵煜,郑柔惠就一见倾心,恋恋不忘。
“没事,等小姐入宫了,有的是机会见到陛下,”看到郑柔惠有些失落,芳草赶紧安慰郑柔惠。
“嗯。”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
“那皇后娘娘可有刁难小姐?”
芳草问出这话时,郑柔惠的脑海里浮现起了萧淑清温婉贞静的样子:“皇后娘娘她很好,怎么会刁难我呢?”
“那就好。听说皇后娘娘出身高贵,又从小养在宫中,奴婢还以为皇后娘娘会娇纵跋扈,给小姐委屈受。”
“嘘,竟敢在宫中议论皇后娘娘,你不想活了。”郑柔惠语气凌厉,但的确是为芳草考虑。
芳草吓的赶紧捂上嘴:“奴婢错了。”
“皇后娘娘温婉娴静,典雅高贵,岂是你我可以私下随意议论的。”
“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好了,我们回府吧,父亲母亲该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