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显然没有想到萧淑清会提出选秀:“按理说,的确如此,可你愿意吗?”
太后问这话时,没有以皇家婆媳的身份问,只是以一个寻常母亲的身份,询问自己的女儿。
萧淑清摇摇头,她当然是不愿意的。
“作为妻子,我当然不愿意啊,可我是皇后,是国母,为君王纳妃,管理后宫,是我的责任。”
太后轻叹一口气,看着萧淑清,就好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清儿啊,你能这样想,再好不过了。皇后有皇后的尊荣,也自然要有许多无奈和迫不得已。”
“清儿都知道,清儿一定会像母后一样,做个好皇后。”萧淑清觉得太后娘娘就是自己的榜样。
“此事你和皇帝说过了吗?”太后最是了解自己儿子,赵煜对萧淑清用情至深,又刚刚登基,年少轻狂,怕是不会同意选秀的。
“儿臣还未告诉陛下,儿臣想等先告知母后以后,再与陛下商量。”毕竟选秀是后宫之事,萧淑清觉得应先让太后知晓。
“那好,等晚上你就跟皇帝说吧。选秀的事尽快安排妥当吧。”
晚霞逐渐隐去,天空又恢复了以往素净的模样。
萧淑清带着缊华起身告退:“母后,儿臣先告退了。”
“皇祖母,孙儿告退。”
“好好好,缊华要经常来看皇祖母啊。”
萧淑清想着今日缊华既然已经从书房接了回来,那就留在凤藻殿用晚膳吧。
殿内琉璃灯盏柔和温暖,赵煜一家三口坐在圆桌边用晚膳,其乐融融,倒有了一丝寻常百姓家的烟火气息。萧淑清觉得今日的月亮格外圆,时光格外温柔,就连饭菜也比平时里可口许多。
缊华才五岁,但一举一动,一瞥一笑,跟赵煜都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父子俩吃饭的姿势神态都一模一样,赵煜不爱吃葱,香菜,各种瓜,缊华也跟他父亲一样,也都不爱吃。萧淑清时常感叹,真不愧是父子啊。
缊华见自己母亲盯着自己出神,所以夹了一块母亲爱吃的菜,放进了萧淑清碗里:“母后,吃饭啊。”
“好。缊华乖。”萧淑清温柔一笑,自己的儿子可真是体贴懂事。
缊华也没忽略自己父亲,也夹了赵煜最爱吃的菜,放进赵煜碗里:“父皇也吃。”缊华真是乖巧孝顺的很。
吃罢晚膳,萧淑清想着也该和赵煜商量选秀的事情了。
萧淑清亲亲缊华的额头,用温柔地语气对缊华说:“缊华,让玉落姑姑带你下去休息吧,母后和父皇有事情要说。”
萧淑清唤玉落进来,牵着缊华离开了。
赵煜很纳闷,清儿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告诉自己,还支走了缊华。
待缊华离开,赵煜从后双手环抱住萧淑清,温热的呼吸吐在萧淑清耳边脖颈处:“清儿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和我商量啊。”
萧淑清覆上赵煜放在自己腰间的手:“陛下登基也有些时日了,可后宫中依旧只有我一个皇后,妃嫔都没有,所以,我想,是时候为陛下选秀纳妃了。”
赵煜听罢,额头微蹙,他是不愿意纳妃的,他原以为萧淑清是知道的:“清儿,我不想纳妃,我有你一个人就够了。”
“陛下又在说玩笑话了。”萧淑清转过身,望着赵煜认真的脸:“哪儿有皇帝不纳妃的。”
“怎么没有,我就要做第一人,清儿是不相信我吗?”
“这不是相信不相信的问题,只是,为陛下纳妃是我作为皇后的责任,而你作为皇帝,也应该纳妃嫔,你不能是那个例外。”
“做了皇帝,连一生一世一双人都不可以有吗?”赵煜的语气里透着悲哀和无奈。
萧淑清何尝不想赵煜身边只有自己一人,可自己不能任性:“陛下,做了皇帝,一切就不能由着自己的心意了,你以为,我作为一个女人,难道我就愿意为自己的丈夫纳妃吗?”
“那你为何还要为我纳妃。又没有大臣进言纳妃一事,母后也没有过问此事,你为何偏偏要提起此事。”赵煜有些不明白萧淑清,她明明不愿意,还硬是如此。
“陛下,大臣没有进言,是不想插手陛下的家事,但如今不提,以后也会提的,至于母后不提,那可能是母后心疼我,理解我吧。”想起太后,萧淑清的心里格外柔软,太后是真的拿自己当女儿一般疼爱:“我今天已经跟母后说了此事,母后已经知晓,并且同意了。所以,还请陛下择个良辰吉日,选秀吧。”说完这些话,萧淑清给赵煜行了一个大礼。
“清儿,你怎么不提前跟我商量,就擅作主张告诉母后。搞得如今,我不得不同意,你这是和我商量吗?分明就是通知我。”赵煜是真的不高兴了,甚至是有些生气,他觉得萧淑清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感受。她只在乎她做皇后的本分。
唉,看着赵煜生气了,萧淑清也觉得委屈,她难道愿意吗?可赵煜还不理解她。但萧淑清还是按下心中的难过,环住赵煜的腰:“陛下,是我不好,没有事先和你商量,我以为,陛下不会推辞的,会同意的。”
没想到萧淑清的温柔妥协反而令赵煜更生气:“什么叫我不会推辞,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贪恋美色,急着纳妃的人吗?”
赵煜拿开萧淑清放在自己腰间的手,冷冷地说:“我想起还有些奏折未处理完,我回勤政殿了。你先睡吧。”
说完就拂袖而去,留下萧淑清一人立在殿中。
这是要跟自己闹分居?
玉落看着赵煜黑着脸离开,赶紧进殿,看着落寞黯然的萧淑清,玉落怯生生地走上前:“娘娘,这是怎么了,晚膳时候还好好的啊。”
这可是玉落第一次见赵煜这样,上次因为朝堂流言的事,赵煜也只是不回来用午膳,后来萧淑清亲自过去看,两人也就好了。
可这次,大晚上的,赵煜竟然离开了凤藻殿,赵煜自登基以来,可是从不会留萧淑清一人独自就寝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