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赌坊里出来,稍有抑郁的心情得到舒缓,只感觉空气都清新了,呼吸也顺畅了。
但看着旁边那群神情激动兴奋,面色狂热不断的往赌坊里钻,想着在赌坊里发横财的人,秦天摇摇头,不知有有多少人会倾家荡产,家破人亡呢?但也与他无关了,他管不了,也不想管,叹口气,直接离去。
在阿无的带领下秦天一行人找到一条做吃食的小街街,晚饭就在这小街品尝了一番异世界的风味烤肉,肉不是什么高级的肉。
就是一种普通野兽野牛的肉。但是味道也足够鲜美,很有嚼劲,口感也棒。
烤得油滋滋的冒出滴落,涂上一层店家特制红油和辣酱,那滋味让秦天不断喊着舒爽痛快。
灵儿也是吃的小嘴红嘟嘟的,吐着小舌头,小手不停的扇着风。模样甚是可爱。
阿无明显能吃辣,嘴里不停的嚼着,一双狭长的丹凤眼舒服的微眯,很是享受,像是一只惬意进食的小狐狸。
老袁呢则是豪放得不得了,一串就是一口,然后又不知什么时候摸出个酒葫芦,时不时再灌上一口,好不舒爽,尽显江湖侠客风采。
看老袁喝得嗨皮肆意,秦天觍着脸也想要口酒喝装装逼,毕竟江湖男儿怎能不喝酒,“老袁,给我尝尝呗。”
老袁嘿嘿一笑,“少主,你还太小了,这酒你现在喝不得。”
秦天没法,只能继续埋头撸串,吃得红光满面,满嘴油光的,期间,阿无提前吃完,跑得气喘吁吁的不知道到哪里去一趟。
吃饱喝足后,走在回家的路上,由于路上离天缘居近,秦天本想直接回去休息,石家被灭了,也没什么危险了,阿无应该也不需要护送了。
但是老袁说发生了这么多事,让阿无一个人走不太安全,阿无本人倒是立马摆手拒绝,说自己一个人回家可以的,不需要送。
秦天想一想觉得老袁说的有道理,万一石家还有什么余孽害了阿无性命,自己怕是要愧疚一辈子,于是决定了,还是先送阿无回家,求个心安。
走在送阿无回家的路上,秦天忽然想到自己赌坊大输特输心里愤愤不平,“老袁,我是不是有大福缘、大气运的人?”
老袁肯定的回答,“当然,作为主上唯一亲子,少主必定为天地所钟,享大福缘,得大气运。”
“那为什么我刚才一直输?”
“少主那人赌技高超,你赢不了正常,此乃人力干涉,与福运无关。”
“那为什么灵儿可以赢?”
“因为灵儿会术法!”
秦天惊讶道,“那赌具不是应该有隔绝魂念的功效吗?不然术士来赌岂不是无往不利?”
老袁笑笑,“少主太小看灵儿了,挡得住其他术士,不代表能挡住灵儿,要知道,灵儿是不同的。”
秦天这时想起灵儿的身份,也就不觉奇怪了,开始对着身旁的灵儿一通猛夸,“灵儿,你可真厉害阿!”
直把灵儿夸得俏脸通红,羞涩不已。
“灵儿,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永远也不会离开我的吧?”
灵儿脸上红晕未散,仰着小脸,望着秦天,“当然不会,灵儿会永远和小天哥哥在一起。”
“那就好。”
旁边的阿无悄悄的望着,满脸羡慕。
“嘿嘿,少主,我老袁也是这么想的,我也会一直陪着你的。”老袁觍着一张笑脸凑上来。
“滚,滚,滚!”秦天笑骂,“谁要你这糟老头子陪了,我只要我可爱漂亮的小灵儿。”秦天拉着灵儿加速奔跑。
“别阿,少主,等等我阿……”
……
秦天拉着灵儿和老袁一路吵闹着,阿无跟在后面抿着嘴笑,一路欢笑,到了阿无家门前。
秦天向阿无挥挥手告别并交代到,“阿无,再见了,明天不要那么早到了,我起得晚的。”
阿无笑着点头,看着阿无进了家门,秦天也是放心的准备回天缘居了。
只是还没走几步,就听到阿无家里忽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娘!”
阿无家出事了,脑子里念头闪过,秦天带着老袁灵儿连忙往回走,冲进阿无家里,只见阿无家狭小的房间里此时也多了两个人,一个是上了年纪的乡下老妇人正站在阿无身旁安慰阿无,一个头发花白,背着药箱看起来像医师的老者站在病床前脸上带着无能为力的抱歉表情,没有悲伤,似乎看惯了生离死别,只是眼角瞥过阿无时,有几分怜爱同情流露。
而阿无趴在床上,抱着她的娘,那撕心裂肺的哭声正是阿无所发出的。
阿无的母亲死了?秦天有点不敢相信,毕竟昨天还在一起吃饭,虽然脸色苍白依旧,但精神面貌还是很好的,怎么就突然去世了?难道?
秦天顿时怒道,“老袁,你看一下是否是被他人所害?”
老袁还没回答,旁边像医师打扮的老者插话道,“哪有什么他人所害,我已察看过了,忧伤成疾,久病无医,心力衰竭,自然而亡。”
那上了年纪的老妇人听了也是哀叹,“小梅得的病哪是普通人治得起的,养魂安神,壮大心力的药又怎么可能是我们这些买得起的,今天我来给小梅送饭,发现小梅没了气息,赶紧请了王医师来,唉,小梅苦阿,自从嫁给素英杰那王八蛋,就没过一天舒心日子,以前那么漂亮有灵气的一个人儿,年纪轻轻的就这么走了。”说着说着也是流下泪来。
旁边一直哭泣的阿无此刻却停下来,眼睛红肿,神色麻木,“花奶奶,你别说了,你先回去吧。”然后又对着王医师道,“有劳王医师跑一趟了,诊金到时候我会去店里付的,王医师也请回吧。”
王医师摇手,“我什么都没做,何来诊金,阿无,人死不能复生,你娘这病你心里也清楚,早晚有这么一天,看开一点,阿无,你以后的路还长着。”说完,也不做停留,背着药箱和花奶奶一起走了。
阿无最后望向秦天,秦天看着那清亮的眸子不复灵动,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就如一潭死水,心中也是对阿无怜惜不已。
“小少爷,你也先回去休息吧,明天我会按时过来的。”
看着秦天丝毫没有移动的意思,阿无脸上带着哀求道,“求你了,小少爷,你回去吧,我想和我娘好好的待一会,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
秦天无奈,带着老袁灵儿退出了房间,但是没有离开,他要在外面看着,他怕自己一走,明天过来看到的尸体就又多了一具,他要看着阿无,防止她做傻事。
等秦天三人离开房间,阿无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包,坐在她娘的床前,打开布包,只是几块普通的糕点,远不如秦天吃过的精致。
看着这个,秦天想起了吃饭时阿无消失过一段时间,估计就是去买这糕点。
阿无慢慢的捏起一块糕点,动作轻柔,缓缓的递向她娘的嘴边,想着床上的人能突然张嘴,笑着咬一口糕点,再夸她一声好女儿,然后再摸摸她的头,亲她一口。
只是不会了,她的娘已经没了,她最喜欢吃的桂花糕不吃了,她的丈夫她不等了,她最爱的女儿她也不要了。
阿无眼泪又忍不住的簌簌流下,“娘,为什么?您怎么忍心留下我一个人,你不喜欢我了吗?娘!我是你的乖女儿阿,娘,你睁眼阿,你看看我,我本来就什么都没有,为什么就连娘你都要离开我,为什么?为什么?我想要的很少,别人都有爹爹娘亲爷爷奶奶,我从小就只有一个娘,为什么连我唯一的娘也要夺走?我有做错了什么吗?我明明一直都很听话,都很乖的啊!”
阿无抽泣着,房间外的秦天心里听得越发不是滋味,阿无这样乖巧懂事的孩子,为何会这样的多灾多难?命运多舛?
不过想到她娘的身体病根深重,连老袁都说救不了,估计早晚有这么一天,而今他还在,倒也是件好事,至少他还能照看阿无,阿无这么乖巧懂事的女孩不应该受到命运如此冷酷无情的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