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顶着明媚的阳光,迈着轻快的步伐,阿无提着早餐高高兴兴回家,还没进门,阿无就如往常一般高喊,“娘,吃早饭了,我买了您最爱吃的甜饼和玉米甜粥。”
推开门,阿无发现她娘今天似乎认真梳洗了一番,比往日精神多了,还穿上了她平常视若珍宝的一件衣裳,阿无记得娘说过那是爹送给她的。
阿无娘虽然面无血色,脸上带着病容,但收拾干净,整理了一番,倒也透露出几分明媚风采,依稀透出年轻时的美人模样。阿无望着她娘呆呆的笑道,“娘,你今天好好看阿!”
阿无娘伸出手捏了一下阿无的小鼻子,“贫嘴,就会说好听的哄娘高兴!”
阿无傻笑,“哪有,娘今天就是好看。”
阿无娘接过阿无手里的甜饼和粥,“阿无,别让秦天小公子那里等急了,早点去,要好好表现,秦天小公子是个好人,他会好好对你的,你跟着他,娘也放心。”
“嗯嗯,我知道的,娘。”阿无点头,“不用您说,我现在就准备去了,娘在家要好好的休息阿,等我回来给娘带好吃的。”说完,阿无转身就准备要走,只是背后又有声音响起。
“等一下,阿无。”
“怎么了,娘?”
“没事,你过来,娘就是想好好的再看看你。”
阿无疑惑的走过去,阿无娘颤抖着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阿无的脸,鼻子,眼睛,耳朵,嘴巴,仔仔细细的抚摸过阿无脸上的每一寸肌肤。
“哈哈,哈哈,娘,有点痒。”
阿无娘没说话,轻轻在阿无额上一吻,“阿无,去吧,好好跟着秦天小公子,要听话,要听话啊。”
阿无虽然不明白她娘的举动,但来自母亲的抚摸和亲吻还是让她更加高兴,于是欢快的喊了一声,“娘,我去挣钱啦,晚上回来给您买桂花糕吃,又香又甜的桂花糕!”
听得阿无娘鼻子又是一酸,忍住悲意不舍,“去吧,去吧,娘等着你的桂花糕。”阿无娘就目送着阿无的背影出门,消失在门后,渐行渐远。
小口小口的吃着甜饼,就着玉米甜粥,这两样是她最爱吃的小食,她性喜甜,却跟着素英杰一起吃苦,其实也不苦,就是过得清贫,但只要和他在一起,日子就还是甜的。
当年也曾有过富裕人家的公子看上她,甚至城主府收使女也选上了她,只是她都拒绝了,她只想和他过一辈子,说好的阿,只是英杰,为何你却变了呢?突然就去追寻什么武道,你为什么不和我说,就算是追寻武道我也可以陪你一起去的啊!
嚼碎最后一角甜饼混着最后一口甜粥咽下去。然后起身,环顾一下这个家,这个住了多年的家,阿无娘开始打扫院子,整理这个家。
由于卧床多年,身体虚弱,她动作很慢很慢,但每一个角落,每一件器物她都会仔仔细细的清理打扫擦拭,似是不舍,也似告别。
一切清理打扫完,已是气喘吁吁,阿无娘坐着休息了一会,然后起身打了盆清水,净手擦脸,将刚才因打扫带来的污垢擦拭干净。将水倒掉,毛巾挂好,坐在铜镜前,将散乱的头发整理好,梳上一个以前他最喜欢的发髻,但多年积病,铜镜中人已是形销骨立了,终不复当年俏丽模样。
苍白一笑,最后再一眼一眼的将这屋子一砖一瓦的仔细打量,然后静静的在床上躺好,思绪散开,等待着那位大人所说的咒印的发作。
阿无啊,对不起了,以后的路你就只能一个人走了。
我是个不配当娘的,没照顾好你,你从小就没过一天好日子,还被我拖累着,小小年纪就要四处奔波,挣钱。但你是个有福气的孩子,现在你遇见了贵人,贵人也赏识你,你眼看着就能脱离这个烂泥潭了,娘又怎么可能再把你拉回来,阻止你呢。
但阿无你要相信,娘也是真的舍不得你阿,阿无你是这么的乖,这么听话,娘真的,真的很喜欢你,阿无,你知道吗,娘真的很喜欢你!
阿无娘默默的念叨着,意识越来越模糊,阿无娘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在慢慢的死去,她在慢慢消失,眼神眷恋的望向窗外,以前她躺在床上,透过窗子就能看到每天回家的阿无对着她挥手,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影,不知道在外面受了怎样的欺负,但对着窗户总会对她的娘露出一个大大的笑,笑得那样灿烂明媚。
意识弥留,最后一刻,李梅脑海里出现了她的男人,那个曾许她白头的人,英杰,你去哪了?即使你抛弃了我,我也不怨你,但你知道吗?你对不起我们的孩子,对不起我们的孩子阿,我们的孩子这么乖,这么听话,却吃了这么多苦,你知道她吃了多少苦吗?
英杰我恨你!念叨着,带着不舍,遗憾,留恋,幽怨,以及对女儿的祝福,在一张简陋木床上,这个叫李梅的女人静静的走了。
大周北境绝地雷鸣沼泽,常年电闪雷鸣,时有天雷降世,乃生灵禁绝之地,只是今日在雷鸣沼泽深处,却隐隐有一个男子的哀嚎,咆哮,“阿梅,阿梅……阿梅。”带着痛彻心扉的嘶吼。
与此同时,正陪着秦天逛街的阿无忽然感觉自己的心一阵抽痛,心里好像空了,少了什么似的。
“阿无怎么了?没事吧?”秦天关切的问道,阿无揉了几下胸口,发现没那么痛了,只是心里还是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挥之不去,但还是摇摇头,“少爷,我没事。”
秦天也放心下来,扭头忽然发现老袁望着一个方向发呆,神情感慨,不由问道,“老袁,看什么呢?”
老袁隐晦的看了一眼阿无,笑笑,“没看什么,就是愣神了。”
秦天将信将疑,但老袁不说秦天自然也没什么办法,继续向目的地出发。
刚才一上午都在乱逛游玩,但这个世界的娱乐活动似乎很是单调,转了半天找不到什么乐子,阿无说有个叫百花园的地方,去了的人都说好,经常有客人要她带路去百花园。
于是秦天欣然起行,结果到了百花园一看,发现居然是个青楼,而且看那纸醉金迷的样子,站在门口就有一股奢靡之气迎面而来,估计这是森罗顶尖风月场所吧。
秦天无语,难怪去了都说好,虽说穿越异界去青楼纵横,赏花赏月是每个男人的梦想,但看着自己四五岁的身体,秦天简直就要流泪了。
“快走,快走!”秦天连声喊道,一刻也不想停留,因为站在门口招待的姑娘似乎已经发现了他,都在望着他,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玩味的眼神,让秦天感觉一阵无地自容,只得掩面狂奔,落荒而逃。
不过这青楼虽然不可以去,但是提醒了秦天,像这种年代还有一个好玩的场所,赌坊啊!
前世看赌神就十分羡慕里面那种一掷千金的豪迈,现在自己也不差钱了,怎么可以不去爽一把,再说了以老袁的实力,秦天就不信有人敢在他面前出老千,凭运气的话,自己这出生背景,一看就是有大福运之人,进了赌坊肯定通杀四方。
于是让阿无带路,不过最近的赌坊也较远,在阿无带领下,秦天一行人快马加鞭走了约莫一个时辰才到,在一座金雕银砌的豪华建筑前停下脚步,“少爷这就是附近最大最好的赌坊——富贵坊了。”
“富贵坊,好名字,阿无,看我今天替你赢个富贵回来。”秦天在看到阿无家里的情况就知道阿无肯定不会离开她娘的,所以也没无稳阿无愿不愿意跟随他。
再说他也干不出让人母女分离的事,毕竟看阿无娘那个状态,这一分估计就是生离死别了,这个侍女是收不成了,但终究缘份一场,现在自己有这个能力,秦天还是愿意给阿无和她娘一场富贵,让她们娘俩能过上舒心的日子。
想着,秦天意气风发,迈着王八步踏入其中,富贵坊,看小爷今天不把你们赢破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