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渐渐暗沉,家家户户灯火通明,月金楼也热闹起来,琐夙坐在月金楼的最高处,眺望着这冥界鬼市的夜景。
至于琐夙为什么会在这里,说起来都是一把辛酸泪,这里面的小姐姐真的是太热情了,没想到居然还有壮汉,更别说羞羞的画面了,真是看着都辣眼睛,吓的她只好躲在这里。
想起这次的任务,更是肺都不能呼吸了。
“唉。”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随后是轻轻的脚步声,
“叹什么气呢?”
金娘来到她身边,宛如没有骨头一般倚在栏杆上,挑了挑眉,“被吓到了?”
琐夙点点头,“嗯。”
金娘笑了笑,道:“那你可要学着习惯。”
琐夙还是点点头,“嗯。”
微风拂过二人的脸,轻轻地卷起青丝,又柔柔地放下,二人沉默了一会儿,金娘望着下面的热闹突然开口,
“你知道孟姜女的故事吗?”
琐夙眼里快速闪过什么,她抿了抿唇,“知道。”
当初她在死前也特地上网搜过。
相传在古时候,有一户姓孟的人家,种了一棵瓜,瓜秧顺着墙爬到姜家结了瓜。瓜熟了,打开一看,里面有个又白又胖的小姑娘,于是就给她起了个名字叫孟姜女。孟姜女长大成人,方圆十里、八里的老乡亲,谁都知道她是个温柔善良、踏实能干、聪明伶俐,又能弹琴、作诗、写文章的好闺女。老两口更是把她当成掌上明珠。
这时候,秦始皇开始到处抓夫修长城。有一个叫范喜良的公子,是个书生,吓得从家里跑了出来,跳墙躲进孟家,凑巧被孟姜女给救了。
孟姜女一看,范喜良是个白面书生模样,长得挺俊秀,心生欢喜,老员外盘问他一番,见他挺老实,藏了他一段时间,结果一藏就藏出个亲事来。
那年月,兵荒马乱,三天两头抓民要夫,定了的亲事,谁家也不总撂着。结果小俩口成亲还不到三天,突然闯来了一伙衙役,没容分说,就生拉硬扯地把范喜良给抓走了!
这一去分明是凶多吉少,孟姜女成天哭啊,盼啊!可是眼巴巴地盼了一年,不光人没有盼到,信儿也没有盼来。孟姜女着实放心不下,就要亲自去长城寻找丈夫。
饿了,啃口凉饽饽;渴了,喝口凉水;累了,坐在路边歇歇脚儿。好不容易打听到了自家丈夫的消息,却得知他早已累死的噩耗。
这才有了史上有名的孟姜女哭长城。
“孟姑娘本是孟姜女。”
琐夙心里已然有了猜测,神态却是保持着沉默,她开口道:“所以,范喜良就是月老?”
金娘挑挑眉,“月老曾经有过一个万杞梁的名字。”
是了,万杞梁范喜良都是一个人,就是那孟姜女死去的丈夫。
琐夙抿了抿唇,“金娘,你想同我说什么?”
金娘看向天空,“听说,你也是因为情伤才不肯投胎,”
琐夙低下头,发丝挡住了她的神情,
“只是累了。”
琐夙眼睛闪了闪,带出道道沉思。
她这是,想干嘛……
金娘仰头笑着对漆黑的天空眯了眯眼,声音浅浅的讲述着,
“我和孟姑娘有万年的交情了,我还记得,她初来的模样。那是万年前的事儿了,我闲来无事到街上转转,无意间看到了城门处的满身是血的她……
回忆——
“哎呀,姑娘,姑娘,你这是怎么着了?怎的浑身是血?”
“咳咳……”
她抬头看着金娘,眼睛里一片漆黑,没有一丝光,里面痛彻心扉的难过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
她第一次历劫,便无法自拔的爱上了人,可那人却是同样渡劫的月老,那是他最后一次历劫,历完那劫他便是真正的月老了。
她抱着他的尸骨在长城哭了几天几夜,最后为保贞节投河自尽,回到天庭她深知自己已经爱上他了,哪怕这辈子都只做个小仙,她也想要和他在一起。
可是,他却早已摒弃了在凡间的种种。
他明明是喜良啊!
明明是我的夫君啊!
她放不下那个会温柔吻她额头的喜良啊!
忘不掉那个被抓走时那绝望又充满爱意的眼神!
可在他一掌打来的那一刻,她终于醒悟,
他不是,他不是她的喜良呵……
她看着金娘担忧的眼,苍白的唇被鲜血染的格外艳丽,轻轻地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下一秒,再也撑不住,任由昏沉占据大脑。
“哎,姑娘,你撑着点,我马上带你去上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