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耻?阿悔,我不过是自保而已!”莫如雪瞥着她,登时大叫,她只着单衣,头发散乱的样子,倒是显得有几分楚楚可怜。
“你知道我这些年有多担惊受怕么?我处处要提防那些男人,今日这件事,若是让他们继续查下去,我的名誉就毁了!”
缚青看着这样的莫如雪,心底却生不出一丝怜悯。
“那你就要陷害我?何必要故意害我,你若是不演这么一出,岂不是更好。”
缚青已经不是儿时那个只会躲在大树下瑟瑟发抖的小女孩了,如今的她一身武功,足以让她在面对莫如雪时毫不畏惧。
“阿悔,我不会再这样了,你相信我,我跟你保证。”她眨眨眼,又恢复到了那副单纯无辜的样子,“咱们以后好好做姐妹好吗?”
缚青本想冷冷拒绝,可脑子里忽然又浮现出赫连呁的命令。
虽然不知道他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但自己毕竟还是要在莫如雪身边好好观察她的生活习性,模仿她的。
“你还在因为小时候的事情跟我生气吗?”莫如雪见缚青犹豫的样子,有些急了。
“我当时还小,什么都不懂,只一昧的为了讨好父亲,你也知道了,父亲不太喜欢你,也不喜欢我同你来往……”她有些着急的解释道:“我被宠的无法无天,这才对你做了那些事,现在我悔悟了,你可以原谅我吗?”
莫如雪不提倒还好,一提儿时那些灰暗的记忆,缚青闭起双眼,并不想再让那些回忆拉着自己沉入黑暗。
“……你好好休息吧,我去外面守着了,此事休要再提。”她转身头也不回的朝外走去,并没有再跟莫如雪争执下去。
见缚青默认不去赫连呁那揭露自己,莫如雪安下心来。
刚刚的晕倒本就是她的缓兵之计,在缚青面前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也不过是为了不让她找赫连呁。
时间还长,莫如雪看向窗外,眼底逐渐露出一丝算计,她早晚会拔掉这颗眼中钉。
她又如何不知莫如雪此刻的示弱不过是为了稳住她,不过她说的话,赫连呁又会相信几分?
自嘲的笑了笑,她惯常的位置是在树的最高点,那处可以通过窗户看清莫如雪的一举一动。
她紧紧盯着莫如雪,把她的每一个举动都记在了脑子里。
自从许世安代替崔妈妈来教缚青学习媚术,赫连呁竟然也如同完全不介意一般,一次都没来过密室。
像是纵容许世安乱来。
缚青总算是有了些长进,至少能如同一个大家闺秀一般好好行走,甚至坐下的时候,也少了英气,有了些行云流水的意思。
“不错,今日便练到此处吧!”许世安今日却极好说话,练了不到一个时辰,便让她回去了。
缚青走后,许世安却不急着回去,端坐在桌边倒了两杯茶。
“大当家觉得我这个老师当的如何?”他眯着一双狐狸眼,悠闲的品着茶,同刚刚严格要求缚青的样子判若两人。
只听得石头移动的声音,赫连呁从密室里走了出来,背着手走到了许世安面前,没有坐下的意思。
许世安把茶杯推到他面前,浅浅一笑:“这可是我弄来的好茶,大当家尝尝,这些日子被那丫头糟蹋了不少,你可得赔我。”
为了教好缚青,许世安确实下了些功夫。
赫连呁扫过一水儿的木杯木碗,慢条斯理的坐到了许世安身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他惯用的杯子一向是上好的瓷杯,也不知许世安这木杯是选的什么木头,拿在手中竟沉甸甸的。
“这木杯是我刻意加了重量,缚青习武,难免手劲会大些,那些瓷器暂时不适合给她拿来练礼仪。”他把玩着手上的碗解释道。
赫连呁不咸不淡的道:“你倒是尽心,亲自来教。”
“全是为了大当家的计划,你不是想伪造出天下第一美人,这样你便可把那莫如雪藏起来成为你一人的藏品了么?”
许世安向来温柔,此刻却犹如一柄锋利细剑,那剑锋直指赫连呁。
“你对那天下第一美人竟是痴迷到这种程度?若是被发现,你要如何自处?你要让夜鹰堡如何在江湖上立足?”他问的咄咄逼人,已然全无平日那副温文尔雅。
“此事同你无关,我自是有准备。”赫连呁倒是满不在意,他今时今日,在武林已经占有了一席之地,就算到时候真的东窗事发,也没人奈何的了他。
他轻嗤一声:“既然大当家这么说了,我也只有教给缚青多些,让她尽量不露出马脚。”
许世安把茶一饮而尽,站起来抖了抖袖子,头也不回的朝密室外走去。
赫连呁见他是真的生气了,只觉得许世安有些小题大做了,他要的东西,便一定会得到。
许世安出了密室,却没有回自己院子,他今晚见缚青越发有莫如雪的样子,竟生出几分烦躁的心理。
不知为何,她手忙脚乱打翻杯子的样子,倒是看的他乐不可支的很,不由自主的笑了出来,脑子里浮现出她不好意思的那张小脸。
自己不会对这个奴婢上心了吧?他忽然惊觉,却又好笑的摇了摇头,朝房间的方向走去。
“不过是个奴婢罢了。”他喃喃道,回了房。
第二日的训练,却是崔妈妈在等着她。
“二当家呢?”她已经习惯由许世安教她了,乍一见崔妈妈,还觉得有些热情的招架不住。
“二当家出堡了,嘱咐着我这些日子用心教您,姑娘,咱们继续吧?您先走几步我看看?”崔妈妈笑着解释道。
毕竟许世安也是二当家,能亲自教她这么些时日已是不容易。回忆着许世安交给她的要领,学着自己平日观察莫如雪的动作走了起来。
许世安刚到落脚的酒家,脑子里情不自禁浮现出缚青的样子,不知道她今日练的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