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在CS已经二十多天了,CS周末选择性加班,但由于加班有双倍工资和发展需求,所以CS大楼基本和工作日没什么区别,陈母虽然晚上不加班,但是周末加班,所以陈思在白水的要求下一边骂着剥削劳动者一边加班。陈思看着设计稿变成了样品,再变成了成品,也是非常有成就感的。
有时候是做一行厌恶这一行,有时候则是做一行爱上一行。
慢慢的,陈思也与十七楼的其他人有了越来越多的交流联系,当然,她和白水的热度早就被很多人其他事给冲走了。陈思慢慢融入这种氛围,虽然没有参与设计,但是各种色彩搭配风格展示都让人惊叹不已,陈思也乐在其中。
感觉,就是把自己热爱的画画由兴趣变成了一份职业。CS秋Show时间越来越近,紧迫感也越来越强,陈思和同事一起拼搏奋斗,以至于都忘了自己最初过来的任务是处理墙绘的。
最近锡森和白水都恋上了陈思泡的花茶,锡森每次来都要讨一杯。
“你不是在H国的嘛,整天往R国跑,整天来CS。”白水都已经习惯了他经常奔过来,不务正业只是为了跟陈思讨杯茶喝。
“秋show近了,很多接洽。”锡森脸不红心不跳,白水直接给了他一个白眼,“春show夏show和去年的秋冬show倒没见你有时间过来接洽。”
锡森没理会他,喝着陈思泡的花茶,看着陈思从无到有设计衣服,“你是个设计师?”
“不是,我是个画家。”秋show的衣服已经都出样了,最近白水指点着她,开始学着设计冬装。
白水在旁边跺脚,自己主动搭讪都不理会,偏偏去跟陈思说话,不过在明眼人眼里,都可以看出他喜欢陈思,只是这喜欢,仅限朋友那种,是不达心底的。
“画家和设计师是互通的?”齐一止也曾说他是个画家,但是做起珠宝设计也是得心应手。
“画画是基础,设计靠灵感靠心,设计和画画本来就是分不开的。”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她也慢慢接受锡森这个朋友,话不多,还有点别扭,跟白水挺搭的。
“你设计的衣服也很好看。”锡森啖了一口花茶,又不吝给陈思一句赞美。
白水摇摇头,他总是无底线各种夸陈思,他要受不了了。
“何总,陈总找你。”罗艺总觉得,锡森是在透过陈思,看沈瑶。
在他也把陈思当成朋友之后,总是觉得不好受,陈思是个好女孩,不该是谁的替身,但锡森,也是个没脑的,更年轻漂亮的不好么?
“嗯,好。”锡森把手里的茶喝完,对陈思说,“思思,我先走了。”
“不送。”陈思唇角扯了一个弧度,这个男人挺好玩的,每次过来都会说上几句话,但是加了微信后自己给他发了个“你好”的表情包,他一直没回。
锡森和罗艺一起走了,白水电话响起,这是这段时间以来陈思第一次听到白水的个人电话响起,以往都是打座机的,之前给自己的名片上写的也是座机号码。
白水没有在里面接电话,陈思一阵失望,她还想听听到底谁给他打电话,会不会是他爸妈,还是他老婆?他这个年纪该有老婆了。
白水出去接电话的时候,陈思的手机也响了,拿过来一看,是许久未见的宋琳。自从“信步游吧”那次,宋琳来过几次电话,温仪也来过一次电话,通知订婚典礼改期,宁倩则没有来过电话,就像陈思也没有给她电话一样,她们都在自己的生活里忙碌着。
“思思,你都不看微信的吗?”陈思一放到耳朵边,就是宋琳的小粗鲁,接着,又变成了温仪温柔羞涩的声音,“思思,明天就是我的订婚典礼了啦!”
温仪的订婚典礼本来订得更早,但后来不知道因什么事推迟了,宁倩电话联系说过改期,但后来陈思竟然忘了,但此时还是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嗯嗯,记得,不过你们两个现在在一起吗?”
自从信步游吧一别,几人都陷入忙碌,没想到此时温仪竟然和宋琳在一起。
“你们两个都找不着人影,我只能找琳琳了。”依旧是温仪的声音,她只有她们几个真正的朋友,本来前几天想约她们出来的,但发现除了自己,她们都忙于工作。她心中很闷,很压抑,觉得自己在家快要疯掉了,刚好宋琳给自己电话,就顺便出来找宋琳。
“今晚一起吃个饭吧。”换成宋琳的声音,她现在也很想陈思,单纯的想见到她的样子。
“好,那我早一点下班去找你们。”陈思想着就早点下班搭地铁去找她们好了。
“那约莫格斯吧,好久都没有吃过意大利菜了。”宋琳把地点报给陈思,作为宋氏唯一接班人的她,又何尝不是压力满满呢!
两人又聊了一会,陈思就开始忙了,温仪吐槽她变成了“工作狂”,宋琳笑笑,她也是。
白水接了一个电话回来,他脸上始终挂着痞痞的笑,从陈思身边走过,却让陈思感觉一阵冷风吹过,这大夏天的,怪渗人的,他不对劲啊。陈思想要问点什么,但又觉得,他此刻是不会回答的。
跟他相处了这段时间,她发现,工作上的事完全不能使他变半分脸色,能让他起伏的,只有何桢、何洁。她也是后来听外面的同事说才知道那天过来的是何桢和何洁,当时她还问了为什么白水不姓何,众人则一脸不解,为什么白水要姓何!他们还八卦着陈思和白水,就说是何桢一直帮着何洁追白水,陈思也是越来越蒙。人都是八卦的,特别是身边的八卦,大人物的八卦。就在几人交头接耳说着,白水出来找陈思,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但他拉着陈思冷哼一声就走了。
陈思也识趣地不再问这个问题,或许,这就是他的伤疤,他的逆鳞。
陈思依旧泡了一杯花茶,她已经成功把白水的咖啡换成了花茶,递给白水,“给。”
白水猛然抬头看了一眼,似是被陈思的声音吓到的鸟,不知在什么时候,他脸上那一抹痞笑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微黑紫的唇咧着一个奇怪的弧度,青白色的脸,幽深如墨黑的眸子布满了冷厉、狠绝……和恨意。
陈思的心也跟着他猛地一颤,她确实被吓到了,那个眼神……充满暗黑,容易让人陷入黑暗。
更是让陈思回想起一幅佚名的画——《白》。陈思清楚得记得,画中,一个长发男子坐在一堵白墙前,正襟危坐,纯白色的衬衣几乎要与洁白的墙壁融合,乍得一看,会以为只有脖子以上,他的黑眼珠子朝上凝着,以一个奇怪的角度狞视着照片外的人,最诡异的,是他的那抹笑,诡异的弧度向上咧着,让人背脊发寒。而现在,那抹笑几乎要与白水嘴角的弧度重合了。
白水看是陈思,才放松了身子,眼神也稍稍缓和。陈思明显看到他的紧张和进而的松缓下来的幅度。见他缓和了,陈思摇摇头,最近跟着慧慧追肥皂剧都快要想象力爆棚了,刚刚净瞎想什么呢!
陈思安抚着自己,努力让心跳慢下来。他顶多就是个痞痞的、经常鄙视别人的、爱翻白眼的年轻小伙而已,才活了这短短二三十年哪里有那么多仇恨。一定是自己想多了,估计就是他给自己留下那么多解不了的疑惑,自己又天性好奇,得不到答案就自己利用想象力想象答案,就是这样!
白水搓了搓手,双手伸出接过花茶,今天是暗红色的,也很美。陈思泡的花茶有不同颜色不同味道不同功效,这个是安定养神的,很适合此时的他。
陈思不小心触碰到他的手,一怔,他的手异常冰冷,仿佛刚刚从冷水中抽出,跟花茶的温热形成鲜明的对比。陈思不知道刚刚那通电话对他而言以为着什么,只知道他在害怕。
虽然好奇疑惑再次一股脑地涌上来,但是陈思还是选择沉默,他不说,就是没有让自己知道的必要。这次陈思没有选择去逗乐他,得让他缓缓,“我有事,提前下班了。”
其实陈思并没有打算这么早就离开的,但是,她知道他需要一个单独的空间整理心情和思绪。
“嗯。”似乎是花茶的温度传过去了一些,他的脸色也缓和了些。
就在陈思拿起包包要离开的时候,背后轻轻飘来白水的这一句话,这句话似没有重量一般飘进陈思的耳朵,轻得几乎听不见,而且调子里夹杂着一丝颤抖。
陈思回过头,“啊?”
但是她发现白水一直握着手里的花茶,低垂着头,眼睛似乎闭着。
陈思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就拿着包走准备走了,谁知白水再次重复,“我怕我真的离不开你了。”
这次陈思倒是听得清清楚楚,难不成他真的喜欢上了自己……的花茶?陈思挺住,装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水依旧低着头,轻喃,“等你去了会场部没人伺候我可怎么办呀?”
“滚。”陈思拿包包摔了他一下,就知道他准没好事。
等陈思离开,白水轻轻抬起头,那头似乎跟身体不连接一般,他用尽力气才抬起来。
陈思,你是个好人!